聽老太太這么一說，張揚讓二哥去找駕駛員把車開過來，卡車太高，如果他們動手抓豬實在太費力氣，他想起前世見過的買豬的人用木板搭在汽車后面，直接把豬趕進(jìn)車斗里面，省時省力。二哥離開之后，張揚和老太太談價格，這時候農(nóng)村磅秤很少，出門帶著一個大大的磅秤也不方便，所以很多時候都是憑猜測估計豬的體重。剛才二哥手電筒一掃，幾頭豬轉(zhuǎn)了幾個圈子之后，二哥就大概估計出來一頭豬平均都在一百五十公斤以上，但也不會多出太多，和老太太說的差不多，六頭豬一共算九百公斤，按照現(xiàn)在的市場收購價格八毛錢算，七百二十塊錢。
當(dāng)然，買賣嘛，都是靠談出來的，所以張揚轉(zhuǎn)身問老太太：“六頭豬一口價，六百塊錢！”
老太太直搖頭，“太便宜了，再加點！”
看老太太的動作，張揚更加確定事先這家的男人肯定定下過一個價格，所以他試探著又加了二十元錢，老太太還是搖頭，張揚直接問道：“那大媽你說要多少錢嘛？”
老太太楞了一下，顯然在心中盤算，然后開口說道：“最低七百塊錢！”
張揚看出老太太的猶豫，加上剛才老太太說的老母豬又生了一窩小豬，今天這豬只要價格不是太低坑定是能買下來的。畢竟一頭豬養(yǎng)到一百五六十公斤絕對的大肥豬了，后面要想再增重時間會很長，糧食也會需要很多，還得要預(yù)防豬生病之類的，這樣的豬養(yǎng)一天虧一天。
張揚呵呵笑道：“大媽，你看，我們來買豬就是賺個人工錢，市場價格擺在那里，大家都知道，這樣，我們都讓一讓，六百六，圖個吉利，賣我就拉走，不賣就沒辦法了！”
老太太看張揚說得篤定，心中盤算了一下，點點頭：“行吧，再養(yǎng)著只是拖架子了！”這是大實話。
生意談成，張揚站在原地和大媽拉家常，等待車子開進(jìn)來。
車子倒回來，張揚抬頭看了看豬圈上面擺放著很多木板，站在半截矮墻上放下三四塊木板，和二哥一起動手把木板搭在車斗后面，然后二哥走進(jìn)豬圈去把豬趕出來，因為豬是一起趕出來的，所以并沒有驚到，六頭豬悶頭往車斗里面走進(jìn)去，張揚把木板撤下來，張啟一把把車門關(guān)上，事情就算成了，省時省力。
張揚在一邊數(shù)錢給老太太，這時候又有三四個人站在一邊等著要張揚他們?nèi)タ簇i。張揚當(dāng)著大家的面把錢數(shù)給老太太。這錢還是家里攥下來的一千一百塊錢，今天出門的時候張揚給了父親和大哥一百塊錢的中午飯錢，其他都帶在身上。數(shù)給老天太之后，張揚還讓邊上的幾個人專門看了看，算是做個證明，免得過后出現(xiàn)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接下來就簡單多了，有了第一筆生意的經(jīng)驗，張揚他們加快看豬的速度，價錢上不存在分歧，主要的分歧還是各人對豬的體重的估算上存在分歧，慢慢談就是。
很快張揚他們又談好了十多家的豬一共十七頭，養(yǎng)豬是個瑣碎活計，沒有勞動力的根本養(yǎng)不了幾頭豬，能夠像剛才那老太太一家一口氣出售六頭壯豬的少之又少。當(dāng)然張揚他們主要還是在等待爸爸和大哥送錢過來，畢竟他們第一次來這里人生地不熟的，人家也沒有理由相信你，要是你不付錢拉著豬跑了，人家上哪兒去找你！
后面談好的豬都沒有裝上車，等待錢送到了再裝車，看看這才三四個小時時間，就買下了二十三頭豬，離原定的三十頭豬只差七頭了，張揚一直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顯然這一趟選擇來楊家莊是來對了，要是去其他村子要想這么快買到三十頭豬幾乎是不可能的。
反正不能裝車，要等著哥哥和爸爸到來，索性在一家農(nóng)戶家院落上坐一會兒，聊聊天，大概了解一下這個村子養(yǎng)豬的情況。
第八章楊家莊
趁著休息的空檔張揚打算了解一下楊家莊的情況，不僅僅只是壯豬的飼養(yǎng)情況，還有其他。
坐在院落上大塊的雕刻著花紋的院落邊沿石頭上，四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朝張啟和張揚打招呼，“來坐一會兒，歇歇腳！”
張啟拒絕說還要抓緊時間再在村子里面轉(zhuǎn)轉(zhuǎn)，不然開著車出來一天油錢都要貼進(jìn)去了。
張揚卻開口說道：“那就在大叔家坐一會兒，時間還早！”說著話就往院落上走上去，漢子隨手遞過來一個四方木頭凳子，張揚接了坐下來，漢子朝屋里喊了一句：“拿兩個凳子出來！”說完回頭再次朝張啟和駕駛員招呼說：“時間還早，現(xiàn)在這個時間很多人都在地里忙著，等一會兒人都回來了，要賣豬的還多得很呢！”
張啟笑著拿眼睛看張揚，張揚知道張啟現(xiàn)在肯定腹中饑腸轆轆，可沒有辦法，他肚子也早餓了，但錢都買豬了，現(xiàn)在身上實在是沒有一分錢了。他朝二哥笑笑：“上來坐一會兒，休息休息！”
說完接著漢子的話題說道：“楊家莊現(xiàn)在有多少戶人家??？”
漢子一只手把手中的水煙筒遞過來給張揚，張揚擺擺手，“不會！”漢子把煙筒遞到剛坐上來的張啟手中才慢悠悠的說道：“現(xiàn)在有四百將近五百多戶人家了！”
張揚說：“那應(yīng)該是咱們遠(yuǎn)山鎮(zhèn)人口最多的村子了！好在你們這邊田地多，糧食收成也多，換做其他村莊，是不敢像你們這邊這樣養(yǎng)豬的！”
漢子點點頭：“這倒是，就目前來看，我們遠(yuǎn)山一年糧食收成最多的還是楊家莊?！蓖ｎD了一下，漢子說道：“地多，人就苦多了，而且我們村的公余糧是整個靖水上交最多的，算下來差不多！”
張揚點點頭，是這么個道理，土地多，人自然就要累得多，收成卻并不見得就多出多少，現(xiàn)在的公余糧上交比例還很高，在張揚的記憶中，就他們家來說，每年上交公余糧都是滿滿一大馬車，上面還要用繩子捆綁高出車廂很多，粗算一下，怎么著也得有七八百公斤到一噸左右，具體他不是太清楚。
公余糧上交數(shù)量各地大不相同，就是在遠(yuǎn)山農(nóng)民用車?yán)ド辖坏臅r候，在靖水城邊上的幾個鄉(xiāng)鎮(zhèn)用手提著一個小提蘿（用蔑織就的一種盛裝東西的器物，大小不一，主要手提。）就把一年的公余糧交完，所以各地上交數(shù)量不盡相同，不知道政府是按照地域還是田地多少劃定的。
說著話，張揚拿眼睛四處看，可還是沒有哥哥和爸爸的身影出現(xiàn)，肚子實在太餓了，他端起大漢泡好的茶葉水喝了一口，勉強壓住，這時候是下午三點多一些的時光，又聊了一會兒，漢子再次朝堂屋里面喊道：“小梅，去燒些洋芋來吃吃！”屋子里面的小姑娘答應(yīng)了一聲。
張揚看向二哥笑笑，這下好了，還是安心等待著燒洋芋到來，填飽肚子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