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繳槍械鬼話連篇 入大牢夜半驚魂
曹旋回到縣警局的時候已快午夜,囑咐馬平和小六子二人明日起來把行李和隨身物品收拾齊整,先去把韓嬌送回老家,然后就直奔張垣市,再不返回中都。二人答應(yīng)一聲,回屋休息。曹旋安排好后回到自己臥室躺下,這兩日按哥哥的指令連日奔波熬夜,也確實身疲體乏有些困倦,剛躺下不久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就在曹旋酣睡之時,朦朧中聽得院子里有唰唰的跑步聲,曹旋一個激靈,從夢中驚醒過來,從窗簾縫里看出去,窗外漆黑一片,曹旋顧不上許多,迅速從枕頭底下摸出雙槍,也來不及穿衣,閃身跳到地上,一個箭步便躥到門后,躲了起來,屏住呼吸,傾聽外邊的動靜。院子里的腳步聲愈發(fā)得近了,聲音整齊劃一,鏗鏘有力,顯然這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隊,聽聲音外邊至少有二三十人。
曹旋一時心里頗為緊張:“壞了,一定是抗日武裝已經(jīng)拿下中都縣,占領(lǐng)了警察局,自己和警局的軍警已經(jīng)全部被包圍了,看陣勢,今日自己很難脫身,弄不好就得交代到這里了?!辈苄炎訌椛咸?,打開保險,若是一旦有人硬沖進來,就先把他擊斃門前,殺一個夠本,殺兩個還賺一個。
就在曹旋胡思亂想之際,外邊的腳步聲停了下來,聽得一個聲音在大聲說著話,應(yīng)該是在下達什么命令,可令人意外的是一個日本人的聲音,仔細聽去,這不正是駐中都縣特務(wù)機關(guān)長鬼木六輔的聲音嗎?他深夜帶人來這里干什么?就在曹旋驚疑不已的時候,又有一個洪亮的聲音傳了出來“弟兄們,緊急集合,有任務(wù)。”說話的正是中都縣警局的錢局長。
曹旋見錢局長也跟了來,知道是有警務(wù)要處理,也不知是出了什么大事,都驚動了日本機關(guān)長。曹旋不敢怠慢,趕緊點起燈燭,穿好衣服,把槍支收好,開門走了出來,這時進入院子的人已經(jīng)點起了幾支火把,曹旋仔細看去,是一隊全副武裝,排列整齊的日本兵。
這時,其他房間里的軍警也都揉著惺忪的睡眼,趿拉著腳步歪歪扭扭的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有提褲子的,有扣扣子的,有胡亂提著手里長槍的,還有的嘴里罵罵咧咧。錢局長看著散漫的眾人,怒喝道:“都他媽麻溜點兒,趕緊排好隊,聽機關(guān)長訓(xùn)話?!?p> 不知就里的眾軍警打著哈欠,胡亂整理著衣服,用了很久才把亂糟糟的隊伍排好,都低聲互相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三更半夜的把弟兄們從被窩里喊出來,所有人都搖頭嘆氣,沒有人知道原因。曹旋和馬平、小六子也和眾人一起,站到隊伍里,看看鬼木六輔有什么吩咐。
錢局長看眾人都排列整齊,向鬼木六輔示意一下,請他講話,自己往面前排著的隊伍走去,挨著曹旋站定。曹旋小聲問道:“老兄,出什么事了?怎么半夜集合?”
錢局長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家里睡得好好的,被鬼木的人敲門喊起來,說是有任務(wù)要執(zhí)行,讓我馬上集合人手,然后就帶著我和這幫日本兵來到了警局。老弟,上午省警察署不就給你下了調(diào)令讓你回去嗎?你怎么還沒走?”
曹旋說道:“我白天去見了幾個朋友,收拾了下東西,回來時天色已經(jīng)晚了,準備明日一早就動身回去?!?p> 二人剛說兩句,就聽鬼木六輔站在前面說道:“深夜把大家叫醒,驚擾了大家的美夢,本人深感抱歉。因為事情緊急,所以不得不連夜把大家叫醒,今天要帶大家去執(zhí)行一個特別任務(wù),這個任務(wù)呢每個人都不允許佩帶槍械,請大家把手里的槍都交出來。”
眾人聽著都是一愣,怎么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不讓帶槍,這執(zhí)行的是哪門子任務(wù)。曹旋聽得心里一驚,看著對面排列整齊,荷槍實彈的日本兵,正虎視眈眈的瞅著這邊的隊伍,隱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就在曹旋愣神的功夫,只聽鬼木六輔又大聲地吆喝道:“大家抓緊時間,軍情緊急,馬上就要出發(fā),請各位趕緊把槍支都放到前面的地上,拜托了。”
幾個不明就里的軍警,把肩上挎著的長槍放到了鬼木面前的空地上,大家一看有人把槍交了出去,也就都紛紛上前交出自己手里的槍支,只有曹旋和錢局長都站著沒動。
看著眾人都把手里的槍械交了出來,鬼木六輔轉(zhuǎn)向曹旋和錢局長說道:“你們兩個的槍也一起交出來?!?p> 曹旋上前問道:“機關(guān)長,能說說執(zhí)行什么任務(wù)嗎?為什么要我倆也把槍交出來?”
鬼木六輔說道:“事關(guān)重大,所有的人都要把槍交出來,你們兩個身為長官,更應(yīng)該以身作則,快快地把槍放到那里,然后我們馬上出發(fā)。”
曹旋看看鬼木六輔冷漠的表情,知道自己再爭辯下去也無益,從腰間取下配槍和眾人一樣放到地上。錢局長也跟過去,把槍放到那里。
看著所有人都把槍械放到了地上,鬼木六輔命人把槍械都捆綁整齊,放在一邊,然后對眾人說道:“我給你們找個地方,你們先休息一下,等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再出來。”鬼木六輔說完,喊過兩個日本兵來帶路,讓眾人跟在他們身后,一起往前走。
曹旋眾人一時摸不著頭腦,剛才鬼木六輔說是軍情緊急要馬上出發(fā),怎么現(xiàn)在又要找個地方讓眾人休息,誰也不知道鬼木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令人驚訝的是,兩個日本兵并沒有把他們帶出警局的大門,而是帶著他們往警局的后院走去,警局的后院有連著的兩排房子,一排是關(guān)押犯人的牢房,牢房的背面緊挨著的一排是倉庫,倉庫里儲備著大量的日軍物資,關(guān)在這里的犯人經(jīng)常充當(dāng)免費勞動力,給裝卸這些物資。一些軍警以為是日本人要讓他們?nèi)}庫里搬運一些敏感物資,當(dāng)下嘆息道:“大半夜的被抓來當(dāng)勞工,真他媽沒天理?!?p> 就在幾個軍警嗟嘆之時,看守牢房的軍警都已經(jīng)被喊了起來,日軍喝令他們拿出牢房的鑰匙,軍警不敢怠慢,把鑰匙交給日軍,日軍找了幾間沒人的牢房一一打開,命令眾人全部都到牢房里去。
曹旋和錢局長不禁面面相覷,站在門口不知該如何是好。身后的鬼木六輔呵斥道:“你們還猶豫什么?還不趕快進去?服從命令?!?p> 曹旋說道:“機關(guān)長,你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我們的槍繳了又要把我們關(guān)進牢房里?你這唱的是哪一出?。俊?p> 鬼木六輔說道:“八嘎,這里還輪不到你來詰問我?你只管執(zhí)行命令就好,馬上進去?!?p> 曹旋已經(jīng)覺察到了事情不妙,當(dāng)即說道:“機關(guān)長,你不說明白,我是不會進去的,弟兄們也都不會進去。”
聽曹旋這樣一說,所有的軍警都群情激奮,嚷嚷道:“黑天半夜的把我們關(guān)到牢房里,你們到底想怎么樣?”
鬼木六輔見眾人都嚷嚷起來,向后一揮手,只見跟在后邊的日軍呼啦一下都圍了上來,舉起手里的長槍,把槍口指向眾軍警。鬼木六輔喝道:“八嘎,你們趕緊進去,誰要是不聽話,直接拉出去斃了。”
軍警看著日軍手里指向自己的槍口,都有些害怕,再不敢吱聲。
只聽錢局長說道:“機關(guān)長,我們兄弟們鞍前馬后的跟著你們?nèi)毡救?,為你們出生入死,干了多少大事,你們怎么能這樣對待我們?就是死也得讓我們死個明白,我們究竟做錯了什么?要把我們投入大牢?!?p> 鬼木六輔說道:“錢局長,你稍安勿躁,你們沒有犯什么錯,你們是大日本帝國的功臣,你們的功勞我們一直銘記在心,現(xiàn)在讓你們在這里待著只是權(quán)宜之計,很快就會放你們出來,到時候你自然就明白了。還請你命令弟兄們服從指揮,趕緊進去,不要為此傷了和氣,要是誰再不聽話,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p> 錢局長用手肘碰了下曹旋,征求他的意見,曹旋看看眼前的形勢,自己眾人已是待宰羔羊,毫無反抗之力,若是起了沖突,只能是血濺當(dāng)場,就低聲對錢局長說道:“不如我們先進去再從長計議,現(xiàn)在我們手無寸鐵,一旦發(fā)生沖突我們討不到半點便宜?!?p> 錢局長默默點頭,然后對著自己的手下喊一聲道:“別吵了,聽機關(guān)長的,都老實進去。”說完帶頭走進一間牢房,曹旋和馬平、小六子也都跟了進去。后邊的人又進來三個,一間牢房已經(jīng)略顯擁擠,剩下的人往其他牢房走去,到最后,看守牢房的軍警也被一起關(guān)進了牢房。鬼木六輔安排手下把牢門鎖上,未再和曹旋等人說一句話,便帶著日軍揚長而去,留下身后牢房里暴跳如雷的叫罵聲。
七月的壩上,四點多的時候天色就亮了起來,一陣雄雞高唱,整個縣城便又活躍起來,街上的販夫走卒,都早早起來整理著自己的家什,開始了一天的勞碌,郊區(qū)的農(nóng)人都肩扛手提著農(nóng)具去地里侍弄那些寄托著全家生計的莊稼。還有一幫徹夜未眠的人,在惶恐不安中匆匆行走著,急著去各處毀滅證據(jù),銷毀那些足以佐證他們犯下反人類滔天大罪的所有罪證。這些人正是鬼木六輔和他的手下,日間接到察哈爾機關(guān)長桑原晃一郎的電話,要求他們要用最快的速度銷毀他們在中都縣屠殺平民,虐殺轉(zhuǎn)運來的蘇聯(lián)俘虜,用活體中都百姓為七三一部隊做生化武器測試的所有直接證據(jù)。
日軍之所以這么匆忙的行動,他們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國際局勢在急劇的惡化,日本的盟國德國在一九四五年五月八日投降,反法西斯同盟國在歐洲戰(zhàn)場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幾乎把戰(zhàn)火燃遍整個亞洲的日本也遭到了各方力量的積極抵抗,尤其是在中國這片熱土上,災(zāi)難深重的國人不斷覺醒,積極投入到我黨領(lǐng)導(dǎo)的抗日大潮中,各地的抗日斗爭風(fēng)起云涌,少了德軍牽制的蘇聯(lián)軍隊也迅速投身亞洲戰(zhàn)場,和包括美國在內(nèi)的對日作戰(zhàn)國加緊了對日軍的圍堵,日本在中國的戰(zhàn)場已經(jīng)岌岌可危。
中都縣警局的軍警們,都參與過日軍在白廟營機場轉(zhuǎn)運聯(lián)軍俘虜?shù)娜蝿?wù),為七三一部隊生化武器專家來中都做活體實驗提供過安保工作,他們知道的內(nèi)幕太多了,若是日軍一旦戰(zhàn)敗撤走,這些日軍累累罪行在中都縣最直接的見證者,很快就會被中國政府給找出來,然后把日本的罪行公諸于天下,日本再難在國際社會掩蓋其丑惡行徑,所有的戰(zhàn)爭策劃者和發(fā)動者都會被送上斷頭臺。
桑原晃一郎這樣的高階軍官,他掌握著整個察哈爾戰(zhàn)局的走向,會基于現(xiàn)狀對未來戰(zhàn)爭的結(jié)果作出評估,他必須未雨綢繆,既要作出戰(zhàn)勝后繼續(xù)統(tǒng)管察哈爾的戰(zhàn)略部署,也要作出戰(zhàn)敗后毀滅對占領(lǐng)國人民各種慘無人道迫害的證據(jù),以推卸本國的罪責(zé)。已經(jīng)投降的德國就是前車之鑒,由于大量的反人類罪證被同盟國收集,所有的納粹將領(lǐng)都受到了嚴厲的懲處,很多人被推向斷頭臺。絕不能讓本國軍隊暴行的證據(jù)掌握在中國人手里,必須把知道內(nèi)幕的這些人置于可控的范圍內(nèi),隨時可以對他們進行處置。為了滅口,桑原晃一郎已經(jīng)給鬼木六輔下令,槍殺了十三名參與七三一部隊生化武器專家活體實驗的軍警。整個中都縣的軍警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必須把他們?nèi)靠刂破饋?,若是日軍?zhàn)勝,這些人繼續(xù)回歸崗位工作,若是戰(zhàn)敗這些人全部就地處置。
曹旋的被扣押,確實有點冤,鬼木六輔本來是沖著中都縣警局去的,誰曾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只是在中都縣多待了一夜,竟被日軍給扣押了起來。
被關(guān)在大牢里的曹旋,和錢局長翻來覆去,仔細推敲,最后也沒有想明白日軍為什么要把他們關(guān)在大牢里,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放他們出去,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大難已經(jīng)臨頭,死神就在不遠處和他們招手。
在眾人的焦慮不安中,天色逐漸亮了起來,這些軍警都熬了半夜,可是誰都沒有睡意,都睜大眼睛看著狹小的鐵窗外邊射進來的陽光,期盼著有人出現(xiàn),會把他們放出去。
“老弟,你看能不能讓人給曹警正捎個信,告訴他這里的情況,讓他和日軍問明情況,想辦法把咱們弄出去啊?!睙o計可施的錢局長想到和自己同處一室的曹旋,他的大哥是察哈爾炙手可熱的人物,肯定不能不顧自己弟弟的死活,若是能把消息傳到曹凱那里,說不定自己眾人也能跟著一起出去。
“怎么傳?是咱們有人能出去還是外邊有人能進來?”曹旋懶洋洋地答道。
“外邊還有我的十三名兄弟,他們前天被鬼木六輔派出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現(xiàn)在還沒有回來,若是他們回來看到我們不在,肯定會四處尋找,說不定就能來后院這大牢里轉(zhuǎn)轉(zhuǎn),只要一有動靜我們就馬上出聲招呼?!卞X局長眼里放出興奮的光澤,為自己找到了一條生路感到高興。
“日軍抓我們就不抓他們嗎?等他們回來一樣會被抓起來,怎么還有機會跑出去報信,老錢,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辈苄胙鲋稍诘厣系钠泼薇簧?,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樣給錢局長潑來一盆涼水。
錢局長想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說的也是啊,你說咱們可該怎么辦?”
“老錢,你對這房子的結(jié)構(gòu)了解嗎?”曹旋問了句。
“多少了解一些,光是知道這排牢房是一九三五年日軍占領(lǐng)中都后,在原來的警局大院里新建的,一米多深的地基全是條石和水泥澆筑的,這磚墻你也看到了,兩塊磚的厚度,大概有尺半左右,里外都又抹了一層水泥。這頂上架著鋼筋大梁,屋頂里邊抹著水泥,外邊扣著瓦,你看那扇鐵門和鐵窗戶,門框和鐵條有嬰兒的胳膊粗,還都埋在墻里,是和墻體一起壘起來的,根本動不了分毫,這結(jié)實程度也不比碉堡差多少,你想赤手空拳從里邊出去那是異想天開?!卞X局長自己說完也有些泄氣。
“這大牢背對著的房子不是倉庫嗎?倉庫和牢房共用一堵后墻,那倉庫也和這房子一樣結(jié)實嗎?”曹旋又仔細問道。
“現(xiàn)在是倉庫,以前那都是牢房,日軍剛占領(lǐng)中都的時候,抗日的人多,都被他們抓來關(guān)了起來,牢房不夠,日軍就蓋了這背靠背的兩排六十多間牢房,后來抗日力量被他們都鎮(zhèn)壓了下去,關(guān)的人少了,牢房閑置了,老奸巨猾的日軍就把大批的軍用物資拉到這些牢舍里存放了起來,后來拉的物資多了,還在警局的圍墻外,臨街又蓋了一排倉庫,那里主要放著些民用物資,為日本僑民提供一些本國的物資供給。日軍之所以把倉庫選在警局,一來這里房屋堅固,不易被人破壞,二來這里有軍警看守,沒人敢打這些物資的主意?!卞X局長給曹旋詳細地介紹了起來。
曹旋聽完伸出食指和中指,用指關(guān)節(jié)輕輕的敲了一下自己靠著的后墻,傳來清脆的噔噔聲,聽聲音確實夠堅硬結(jié)實。上天無路入地?zé)o門,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馬平和小六子坐在曹旋面前,眼巴巴的看著他,指望他能想出辦法,找到一條逃生的活路。曹旋聽完錢局長的描述,卻好像失去了信心,已經(jīng)瞇著眼,昏昏欲睡了,二人不敢驚動他,任由他睡去。
百無聊賴的眾人在牢房里怨聲載道了一天,依然束手無策,鐵窗外的光線漸漸暗了下去,天色已經(jīng)黃昏,整整一天過去了,竟然沒有人給他們來送飯,難道外邊沒有人把守嗎?早就饑渴難耐的軍警等不到食物,都開始不停地拍打著鐵門,門上的鐵板發(fā)出沉悶的咚咚聲。
過了不久,外邊傳來一個不耐煩的聲音,用生硬的漢語叫罵著,還用槍托在一間牢房的大門上砸了幾下,告訴大家不要吵吵,很快就會把飯送過來。
又過了很久,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日本大兵提著一桶涼水和一笸籮窩頭走了進來,吆喝著讓大家后退,讓眾人都蹲在墻角雙手抱頭不要起身,他的身后跟著一個大兵,舉槍對著牢房里的人,警惕的盯著每人的舉動。放下水和窩頭后,大兵退了出去,把牢門鎖好,又往前邊去了。
牢里的人整整餓了一天,都早已饑腸咕嚕,眼巴巴的瞅著笸籮里的窩頭沒人敢動,在等著曹旋和錢局長發(fā)話。曹旋看看錢局長說道:“老錢,餓一天了,別等著了,讓弟兄們趕緊吃吧?!?p> 錢局長說道:“都過來吃吧弟兄們,管它怎么樣,先吃飽這頓再說,死也得做個餓死鬼。”
錢局長說完,馬平、小六子和三個軍警都圍到笸籮跟前,馬平給給曹旋和錢局長各遞過去兩個窩頭,眾人都把窩頭拿到手里,開始咀嚼起來。這些軍警平日里習(xí)慣了魚肉鄉(xiāng)里,去外邊吃東西都是什么好吃什么,很少有人愿意吃這干巴巴的粗糧窩頭,誰都沒料到自己會有一天吃這些給囚犯吃的東西,都皺著眉,捂著腮幫子,苦大仇深的咀嚼著手里的窩頭,實在干的咽不下去了,就爬到水桶邊,就著桶沿喝上幾大口水。木桶在每個人的手里輪流傳遞著,大家都是俯下身埋頭到水桶邊,把嘴放在桶沿上吸溜。
曹旋坐在地上,嘴里不咸不淡地嚼著窩頭,眼睛盯著鐵門出神,很久才咬上一口,在嘴里嚼半天再下咽,突然,曹旋劇烈的咳嗽起來,是嚼了滿嘴的干窩頭把他給嗆住了,小六子趕緊上來拍著曹旋的背,馬平給他把水桶拎過來,曹旋喝了幾口水,才止住咳嗽。實在難以下咽,曹旋把手里的半個窩頭扔到了地上。
不太可口的晚餐,草草的結(jié)束了,雖然很餓,可是都沒吃多少,都靠墻躺在了地上,現(xiàn)在的眾人都安靜了許多,沒有了剛進來時的憤怒和暴躁,都在默默的等著命運的安排。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