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星劃得飛快,轉(zhuǎn)眼間,棠厭已到市局打卡了第七天。
這七天來,跟隨蔣顧出了兩趟警,處理了兩樁命案,之后其余時間都是和蔣顧待在辦公室或檔案室里翻閱卷宗。
蔣顧翻出一份積壓已久的報告遞給棠厭:“這里面詳細記錄著方景舟教授的尸檢結(jié)果。你看看,是不是和你當時預見到的癥狀一樣。試試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新線索?!?p> “好?!碧膮拺暯舆^,薄薄兩三頁紙,握在手上仿若千斤重。
她一字一句看得很認真。
須臾,她指出其中一條記錄,微微皺眉,念道:“左手臂被注射不知名新型化學劑,皮肉萎縮枯竭,狀似干尸?”
棠厭記得自己小時候預見的畫面,并沒有看到方景舟教授的手臂干枯了,她只看見一道模糊身影一閃即過,然后方景舟教授就七竅流血的倒在他家書房里。
“嗯?!笔Y顧輕輕沉吟:“而且喻菲的癥狀,也跟方景舟教授的癥狀如出一轍。所以,我總覺得這兩者的背后,有可能都是同一個幕后兇手在操縱著。”
“你意思是說,兇手的背后還有一個兇手?”棠厭一點就悟通。
因為殺害喻菲的兇手,她已經(jīng)明確的看到是孔梵,但十五年前的孔梵也才十來歲,不可能和方景舟教授有交織。
不對,等等。
她預見到的那道模糊背影,好像也很勁瘦,充滿少年感。
不是不是,好像還要再偏小一些年齡,約莫十歲左右!
“唰”一聲,指間三頁紙因腦殼突如其來的一陣鉆疼而顫栗拿不穩(wěn)掉落到桌面上,棠厭忙不迭用手緊緊捂住腦袋,那股鉆入腦髓的疼痛如雷電絞著她每根神經(jīng)。
疼得她臉色蒼白,全身泛冷發(fā)顫。
“怎么了?”蔣顧看出她的不對勁,立馬把她扯進自己的懷里,緊緊抱著:“怎么手這么冰?”
蔣顧的胸膛很溫熱,棠厭裹在其中,得到一絲絲緩解,輕顫著聲線說:“蔣顧,我好像看到了?!?p> “看到什么?”蔣顧的心臟跟著懸了起來。
“殺……殺害方景舟教授的兇手?!碧膮捄眍^微哽,情緒有些復雜糾結(jié):“那個兇手,好像……才十歲。”
“十歲?”蔣顧胸腔動蕩,難以置信:“怎么可能才十歲?”
“但過了十五年了,兇手現(xiàn)在應該二十五歲了。”棠厭捏捏手指說。
十歲……
二十五歲……
蔣顧神情恍惚的默默喃著這兩個數(shù)字,腦海里卻莫名浮起一張陽光帥氣的臉:阿浸……
不可能。
不可能是阿浸的。
阿浸已經(jīng)死了。
而且阿浸是方景舟教授的親兒子,阿浸生前最大的志愿就是考上公安大學進入刑偵隊為他父親翻案。
可阿浸天生有色弱,他無法報考公安大學……
那時他們都在京市讀高一,阿浸紅著眼眶哽咽對他說:“阿顧,我查問過了,我轉(zhuǎn)不了司法警校了。我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親手為我父親揪出兇手了……”
蔣顧清楚記得那一晚,阿浸哭得像個三歲的小孩子,哭濕了半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