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影室的燈光很暗,棠厭說完話后,自己都莫名的忐忑不安。
她偏開視線,不敢對視蔣顧灼灼的眼睛,惶恐多看一眼,她今晚得栽在這里。
“我不知矜持?”
蔣顧忽而饒有興致的嚼味著這幾字,棠厭一時揣摩不透他心思,正要咬牙應(yīng)是,卻在下一秒又聽蔣顧匪氣不羈的說:“那你急著走,是因為在矜持?”
棠厭:“……”
這是什么神級腦回路?
棠厭頓感挫敗,被蔣顧的厚顏無恥噎得一陣語塞。
蔣顧好似渾然不知自己有多欠揍一樣,目光依然一瞬不瞬的盯著棠厭漂亮的眼睛。
盯了半會,倏然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說:“我不是傻子?!?p> “呃?”棠厭嘴角微扯,滿臉問號:“什么意思?”
她剛剛又沒罵他是傻子。
蔣顧不急于回答,而是將攥她手腕的那只手慢慢松開力道,然后挪移到她手掌心,輕輕的,悄悄的,小心翼翼的試探著插進(jìn)她指縫。
棠厭不知是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不排斥蔣顧的碰觸,整個過程都沒有閃躲避開,最后蔣顧的右手,如愿以償?shù)臓烤o她的左手。
像戀人那樣,緊密相連。
“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也喜歡我?!笔Y顧終于啟唇解釋自己為什么不是傻子。
“我媽跟我說過,如果想要知道一個女孩子喜不喜歡自己,就一定要看她的眼睛。因為眼睛最不會騙人。所以,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但或許因為你比較矜持,才一直不太敢對我表露。”
棠厭:“……”
“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慢慢追,不會讓你太緊張。”
棠厭:“……”
棠厭頭疼:“你是不是又醉了?”
“沒醉。”他今晚就喝兩杯紅酒而已,“我很清醒。”
“既然清醒,那就答應(yīng)我,好好查案,不要想著談情說愛了,好嗎?”棠厭的語氣略微無奈,像在哄三歲小孩。
“不想答應(yīng)你。”蔣三歲任性拒絕:“如果答應(yīng)了你,我會孤寡終生?!?p> 乍一聽,以為只是在調(diào)侃,可當(dāng)望向他的眼睛,偏偏又是那樣的認(rèn)真深情。
好似真的要是沒能和棠厭在一起,他就真的會沒有了全世界。
棠厭心頭驟沉,像被某件龐然大物狠狠碾壓著,壓得她呼吸困難,怎么透也透不出那股糟糕的郁氣。
最后實在壓抑得受不了,她忍不住就說:“如果跟我在一起,你會死,你還要跟我在一起嗎?”
蔣顧以為棠厭只是在飆狠話,并沒深入去想那么多,張口便回答:“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才真的會死?!?p> 棠厭頭痛般的捂了一下額:“算了,我覺得你是真的醉了。等你真正清醒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一聊吧?!?p> “我很清醒,你不要再逃避了行不行?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要不然,我握了你的手這么久,你怎么也不甩開?”
身體很實誠,小嘴卻挺犟。
“我……”棠厭想辯駁,又發(fā)現(xiàn)蔣顧并沒有說錯。
是啊,她為什么不甩開他的手?
“我中了你的邪,總行了吧!”棠厭不想和他講道理,說著就想用力甩掉蔣顧的手,卻反被蔣顧握得更緊,怎么也甩不掉。
“蔣顧,你是不想做人了是嗎?”
棠厭氣鼓鼓的瞪他,盯著他脖子那個淡得差不多的咬印,想再狠狠的咬他一次,讓他好好記住雙層痛感的滋味。不然好了傷疤忘了疼,只會更加恣意妄為。
“是,我不太想做人了……嘖。”蔣顧尾音還未落下,突然就防不勝防的痛嘖了一聲,“又咬?”
“不咬你的話,你都不長記性?!碧膮掿b牙咧嘴,像只炸毛的小野貓。
“什么謬論?!笔Y顧?quán)托Γ^而揣著幾分匪氣說:“其實你這樣做,只會讓我更喜歡你。同時也會讓我更肯定,你是真的喜歡我?!?p> 因為要是不喜歡,早就被踹襠了。
“隨你怎么想?!碧膮捜匀凰励喿幼煊玻脛挪攘艘幌滤哪_后,就飛快跑出觀影室。
下半夜,雨終于停了。
棠厭躺在蔣顧的床上,枕著蔣顧的枕頭,蓋著蔣顧的被子,想著蔣顧在觀影室說的那些話。
越想,臉越紅。
突然,叩,叩。
兩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
隨后,是蔣顧的聲音:“睡了嗎,我拿衣服沖澡?!?p> 棠厭:“……”
他、絕、對、是、故、意、的!
棠厭不開:“明天再洗。”
蔣顧:“……”
蔣顧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在門外無奈的說:“不洗的話,我會睡不著。”
說著,兼哄:“聽話好嗎,開一下門。我不進(jìn)去里面浴室洗,我就拿一下衣服?!?p> 早不洗,晚不洗,偏偏要在這個時候洗,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棠厭一臉不爽,但最終還是爬起來給他開門了。
蔣顧說話倒是算話,拿完衣服就去書房的衛(wèi)浴間了。
棠厭站在門邊,問他:“還有什么要拿的沒,一次性拿走。”
蔣顧已經(jīng)走到書房門口了,停下腳步,似認(rèn)真想了一下:“嗯,確實還有一樣?xùn)|西沒拿?!?p> “是什么?被子還是枕頭?”
問完,棠厭準(zhǔn)備去給他搬被子和枕頭,蔣顧卻散漫不羈的說:“算了,你也不會愿意?!?p> 棠厭:“……”
棠厭遲疑幾秒反應(yīng)過來,嘭的一聲,當(dāng)即就把房門給狠狠甩上了。
自此之后,蔣顧又好幾天莫得進(jìn)棠厭的家門。
“這女人怎這么不講道理。”
荔枝巷,蔣顧站在院門外,傷腦筋的看著棠厭貼出來的字牌:蔣顧和狗不得入內(nèi)!
“稻谷,那個女人,不給咱們進(jìn),怎么辦?”
他今天出勤回來,稻谷也正好跟隨他一起。他便尋思著順道把稻谷帶來這邊玩一玩,誰知棠厭一見到他牽著條狗,二話不說就返回屋里寫了張字牌貼出來。
“汪?!钡竟人票仁Y顧更委屈,坐在臺階嗚咽了好幾聲。
蔣顧蹲下來揉揉它的狗頭,和它打著商量:“要不,你先去我車上待著,等我把她哄開心了,再帶你進(jìn)去?!?p> “汪?!?p> 稻谷又吠了一聲,像是在說:好,也只能先這樣了。
然而,吠聲剛落,院門轟隆一響,棠厭又出來了。
棠厭冷冰冰的摘下之前的舊字牌,換了一張新的上去。
新字牌糾正了幾字:禁止蔣顧入內(nèi),不禁狗。
蔣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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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下章預(yù)告,蔣顧想當(dāng)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