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天空黑如墨汁,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路邊的樹木搖搖晃晃,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應(yīng)該是要下雨的節(jié)奏。
蔣顧把車停在一家超市門口,自己進去搬了一些棠厭平時最愛喝的飲品,乳酸菌,旺仔牛奶,黃桃藜麥酸奶。
棠厭坐在副駕里等他,閑得無聊點播了一首歌。
歌名叫《攢光》,是近期很火的一個流量小生唱的,叫宋星詞。
棠厭很喜歡這首歌。
因為其中有兩三句歌詞很戳她心境。
[我墜在黑暗里,看不到一絲光明]
[直到你的出現(xiàn),把我?guī)щx了深淵]
[從那一刻起,你是我的心之所向]
[是我的光,我的信仰,我的神明]
堪堪唱到神明兩字,蔣顧從超市里出來了,正打開后座車門,把幾袋東西塞進去。
“買這么多干什么?”棠厭往后座瞅了一眼。
蔣顧先掏出一罐旺仔拉開錫環(huán)遞給她,認真回答:“囤在冰箱里,以后你常來,也可以喝?!?p> 棠厭接過他打開的旺仔,慢吞吞喝了一口,眼神稍微閃爍,又似不甚在意的輕輕吭了聲:“哦?!?p> 蔣顧把他的錢包丟回儲備箱里。
卻在這時。
那張藏在錢包夾層里的寸照又不小心掉落出來。
棠厭眼兒尖,一下子就瞅見了。
借著路燈投射進來的光,她看清楚了寸照里的少年。
腦海里同時也快速閃過一個名字。
——仰毓。
“這是你朋友?”棠厭將寸照撿起來,疑惑的望向蔣顧。
“嗯。”蔣顧神色很平靜,沒有對棠厭隱瞞:“我一個很好的兄弟。”
但他說這句話時,眼睛里明明是含著悲傷。
“他叫仰毓?”棠厭試探性詢問。
“不是。”蔣顧回答,無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沉重:“他叫方浸。”
“方浸?”棠厭擰緊秀眉,可剛才她識海里閃過的名字為什么是仰毓兩字,難道是預(yù)感錯亂了嗎?
蔣顧瞧她眉心擰得極緊,這才回顧過來她前面問的那個名字:“你剛剛,說他叫什么?”
“仰毓?!碧膮捲敿毣卮穑骸靶叛龅难觯婌`毓秀的毓。我剛才不知道為什么,識海里就冒出這么一個名字,可能搞錯了吧?!?p> 蔣顧聞言,突然安靜了好幾秒。
隔了一會兒,他才說:“除了名字,你還有看到別的信息嗎?”
“沒有?!碧膮挀u頭,想了想又說:“不過,他既然是你的好兄弟,你應(yīng)該對他的事情很了解吧?!?p> “嗯?!笔Y顧只從鼻息間哼出一個字音,之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開車回家。
半路上,棠厭試著閉上眼睛,暗暗集中精神預(yù)知這個叫“仰毓”的是什么來路。
等紅綠燈時,蔣顧側(cè)眸望了她一眼。
只見她腦袋微微傾斜的靠在車窗,然后右手覆在眼睛上。
他以為她是困了,便沒有出聲吵她。
直到棠厭突然一陣驚悸的坐直身子,臉頰看上去很蒼白。
“怎了?”蔣顧問這話時,車子已經(jīng)駛進半月灣的地下車庫。
棠厭蒼白著小臉:“我看到仰毓了,就是你好兄弟這張臉,但沒有像照片里笑得這么陽光燦爛。我看他冷冰冰的站在一座很高很高的高架塔上,一直看著我,然后笑得很邪氣的飛墜到我面前,問我——”
棠厭突然止住。
“問你什么?”
棠厭捏緊雙手,心仍有余悸,又覺得很荒寥:“他問我,什么時候才愿意跟他回家?!?p> 蔣顧:“……”
蔣顧默著,棠厭莫名心虛,連忙說:“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精神錯亂了,不一定是真的?!?p> 講完就要解開安全帶下車。
蔣顧卻按捺住她的手,拿起方浸的寸照,喉頭酸澀的對棠厭說:“其實……他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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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歌詞是我瞎扯的。然后這個仰毓……哈哈可是蔣顧的大情敵啊,有好戲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