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橋之上,烈陽底下。
一絲暖風(fēng)忽從指縫間掠過,棠厭錯愕垂眸,只見蔣顧真的伸出手,毫無章法的攥住了她一根長指。
都說中指連心,棠厭的心臟,隨即像樹上熟透的木瓜叮咚一聲狠狠落入水中,震蕩得整片心湖慌亂不安。
雖然蔣顧此刻只是應(yīng)她之邀探探她體溫,并無其它雜粹的意念,但棠厭總覺得他這一攥,已經(jīng)是把她的心魂兒都給攥了。
他今早上,也不是沒有用手在她額頭探過體溫。
可那會兒,她身體太冷了,完全就對他那一個小小的舉動沒有多大知覺。
“確實(shí)比早上好很多了。”
蔣顧真的是純粹在給棠厭探體溫,壓根攥不到兩秒,他就將她長指松開了,并不知曉自己攪亂了棠厭的心。
“不過,還是有些冰涼。”他又補(bǔ)充。
棠厭暗暗將手指縮進(jìn)袖子里,佯裝出一副輕松的口吻:“反正不礙事的,快點(diǎn)走吧,不要耽擱時間了?!?p> 語畢,未等蔣顧再開口言語,她已率先提快腳步,朝天橋的另一端奔跑而去。
寶貓商場。
寶貓商場向來熱鬧,不管是商場之內(nèi),還是商場之外,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棠厭走在街頭,穿梭在人群中,憑借識海里模糊不清的輪廓尋找嫌疑人。
“蔣顧,我去那邊的路口找找看?!痹谏虉鲩T口找不到相似身形的嫌疑人,棠厭見離案發(fā)時間所剩無幾,即刻奔去另一個路口。
蔣顧不放心讓她獨(dú)自一個人行動,倘若那個精神病者就恰巧從那個路口沖出來,那么以棠厭的小胳膊小腿兒,怎可能攔得住一個持刀想砍人的精神病者。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跟緊棠厭,護(hù)她周全。
…
不知是心里怕什么就來什么,還是蔣顧的第六感太強(qiáng),那個精神病者竟真的在棠厭奔去的那個路口出現(xiàn)了。
與棠厭預(yù)見中的如出一轍,身高一米八,穿著灰色西裝,戴著金色機(jī)械表。
但是,他此時看上去神采奕奕,跟一名女性朋友從咖啡館出來,相談甚歡的模樣,不像是精神病患啊。
難道,搞錯了?
棠厭沒敢輕舉妄動,直到待他和那名女性朋友揮手分道揚(yáng)鑣,見他轉(zhuǎn)身往另一條街道走去,她才悄然跟在后面。
只是跟沒幾步,那人突然停住了腳步,扭頭朝棠厭幽森森的看了過來。
他的眼神變得很可怕,不似方才那般溫潤如玉。
“你在跟蹤我嗎?”他貌似很敏感,一下子就察覺出來棠厭在跟蹤他。
這條街道,不是主大街,再往里走是老宅區(qū),行人較少又僻靜,棠厭驟然被他這么陰森森的盯著質(zhì)問,不禁頭皮一陣發(fā)麻。
正愁著如何應(yīng)對才不會惹怒他情緒的時候。
蔣顧忽然步履悠閑的從街口外面走了進(jìn)來,溫柔說:“叫你在原地好好等我,怎么又到處亂跑?!?p> 棠厭很清楚蔣顧這是在分散那個人的注意力。
那人聞聲,抬眸睨向蔣顧。
倏而他瞳孔一縮,似是受到什么刺激,雙手緊緊抱住腦袋,疼痛欲裂那般的呲牙痛苦哀嗚了兩聲。
棠厭心頭瞬凜,焦急說道:“蔣顧,是他!快,快攔住他,他要發(fā)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