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風是風雨是雨,再加上耳邊都是電閃雷鳴聲,徐子嘉心里怕得要命,她撐著傘在雨中走,綠豆般大小的雨滴噼哩啪拉地打在她的身上,她手臂的部位都濕透了。那頂小小的傘根本就抵擋不了這寒風暴雨的鞭打。
她一口氣跑到車站,頭發(fā)也濕了,臉也濕了,只是臉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從小到大,她的地位遠不如子清。自從父親去世之后,母親更是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弟弟的身上。
她大學畢業(yè),早早被逼著結了婚相了親。被迫與自己的初戀男人分手。
她想做母親心中的乖女兒,身為長女,要做家里的主心骨。她去做了,可是母親太強勢,她不滿意。
婚前母親問李仁義要了一大筆彩禮,離婚后母親又找他要了一棟別墅。
這些事都是她后來陸續(xù)知道。母親強勢,與弟弟聯(lián)合。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除非是他們愿意說,她才會知道。否則她就被蒙在鼓里。
她站在車站里,瑟瑟發(fā)抖,回顧她這二十七來的生涯里,絕大多數(shù)都是辛酸。這時從雨幕里駛來一部黑色的奔馳,車門打開了,有兩個西裝革履的人下來,一左一右地架住她。
她忘記了痛苦,只覺得驚恐無比:“放開我!你們是誰?”
那兩個男人將她架上了車,車門也隨即鎖上了。
她敲打著車窗,外面是肆意的風雨,腦袋上方是轟炸的閃雷。
“你能不能安靜會!”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她驚訝地轉(zhuǎn)過臉,竟然發(fā)現(xiàn)是他。
“你在我們大廈時,我注意到你了,你以為大白天的戴副墨鏡,再帶個口罩,我就認不出你了?”
李仁義的聲音即便是化成灰,她都能聽出來。那刺耳的笑聲,同這震天的閃雷一般,炸著她的耳朵。
她皺起眉,盯著他那雙捉摸不透的眼睛,冷得略微發(fā)紫的嘴唇上下顫動:“你開門,我要下去?!?p> “我送你回去!”
李仁義幾乎是用不容拒絕的洪亮聲音回應了她。
她知道自己是無法拒絕的。即便提出抗議,李仁義照樣我行我素。她的意見他從來都不當回事。
“不需要!”她生硬地說道。她再也不是五年前羞怯嫁給他的徐子嘉了。
她的聲音果然沒起多大效果。車子依然在馬路上疾駛。
“今天你見過你兒子了吧?!?p> 她轉(zhuǎn)頭注視著窗外,雖然風雨中的環(huán)境沒什么好看,但總好過對著他那張可憎的臉。
童童。她想起他叫孩子的那個名稱。那個活潑可愛,活蹦亂跳的小身影,那個長著圓圓臉,眉眼間有她輪廓的孩子。
他們母子分別五年,整整五年,她才看到他第二面。
為什么有這么殘忍的男人!
什么理由都沒有,就把她拋棄,把她當做生孩子的工具。
一想到這里,她咬緊了自己的嘴唇。痛楚一點一點地彌漫開來,就如同她思念骨肉分離的痛。
“你最好離他遠一點?!?p> 他的聲音不近人情地響起,聽起來仍是那么殘酷冷血。
“他是我的兒子!”她忍不住氣紅了臉回答他。“你憑什么不讓我看孩子?”
在車里,他的五官在窗外陰森的天氣襯托之下,更顯得深沉冷冽。
“因為,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