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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開之并蒂華蓮

第兩百二十七章 用獻(xiàn)血謝罪

重開之并蒂華蓮 咪西兔 2445 2021-10-19 05:20:00

  “閉嘴!”

  姜雨嫣大喝一聲,截斷了意雨的話頭,臉上的表情冷漠而絕情。

  “你要是敢昏過去,我就親自將你肚子的孩子用刀刨出來,這么大的月份,想必孩子即便在你的腹中也還是活得。”

  意雨聽見,嘴角抿出淡淡的笑意,若是如此,即便是自己熬不過去,起碼孩子還是有機(jī)會看一看這世間的繁華的。

  水眸漣漣,剛要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姜雨嫣。

  卻見姜雨嫣目光沉沉的凝在她的小腹之下,話語之中裹挾著怒氣沖沖,竟然比屋外的風(fēng)雨還要令人心生寒涼:

  “你這個孩子本就不該存在,我念著你體弱才勉強留下,他要是敢要了你的命,我就將他活活的掐死在你的墳頭,用他的獻(xiàn)血澆灌你的墳頭草,保佑你在來世不用受這樣的苦楚,以此來贖罪!”

  姜雨嫣聲音冰涼,將那副鮮血淋漓的畫面描繪的宛在眼前,身后跪著的婆子們都是一抖。

  從前只知道姜雨嫣八面玲瓏是個笑面虎,沒想到也有如此殘忍暴戾的一面。

  意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著姜雨嫣冷漠的容顏。

  姜雨嫣含著笑低首,湊到意雨的耳邊輕聲說道:“不僅是你的孩子,還有李聞清,天涯海角,我總有辦法叫他死在你的面前,哪怕是你的鬼魂面前,你知道的,我做得到。”

  意雨的瞳孔猛地放大,再不敢任由眩暈的感覺將自己包裹拉扯,強打著精神,喊道:“生!”

  另一邊抖抖索索地穩(wěn)婆們也似是活過來了,天知道,這個姑娘要是死在這,還沒等到她的孩子遭殃,她們恐怕會先一步成為姜雨嫣刀下的亡魂。

  “太好了,太好了,姑娘有精神了!”

  穩(wěn)婆大著膽子,繼續(xù)指揮著接生事宜,這一次她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能耐,務(wù)必要將意雨母子二人都保下來。

  姜雨嫣狠厲的目光掃過屋中眾人,站起身來,自去揀了一張椅子坐了,向一旁還癱坐在地上的小丫頭招手道:

  “去,去把你家姑娘的琴拿來。”

  小丫頭這樣一晚上過的可真是驚心動魄,聽見姜雨嫣的話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呆愣愣地拿那雙圓圓的眼睛望著姜雨嫣。

  “嗯?”

  她曾悄悄地來看過幾回意雨,每每立在高墻之上,看見的都是她與這個小丫頭說笑的樣子,打著團(tuán)扇,眉眼沉靜如水,渾身上下都籠罩著祥和溫柔地氣息。

  看起來,她與這個小丫頭相處的很融洽。

  只是如今看來,這個小丫頭有些蠢笨,膽色也不足,也不知道意雨歡喜她什么,難道是同類相互吸引的緣故,姜雨嫣皺眉,有些不悅。

  這個時候,小丫頭終于反應(yīng)過來,看見姜雨嫣眉宇之間的不虞,急忙爬起來,雙股戰(zhàn)戰(zhàn),掀開厚實的擋簾子,繞過高大的屏風(fēng),將屋門溜開一條極狹窄的縫,一腦袋沖進(jìn)了屋外的風(fēng)雨當(dāng)中。

  姜雨嫣的眉宇之間嫌棄之色更加明顯,不僅蠢笨,而且魯莽。

  不消一會兒,小丫頭便雙手捧著一張琴雙手奉在姜雨嫣的面前。

  看見昔年之物,姜雨嫣的神色微微動容,多年不見了,這張琴倒是被意雨保養(yǎng)的極好,一點也看不出是積年之物,想來意雨是放在自己的手邊時時把玩。

  琴尾處刻著一個娟秀的姜字,正是那年那把令她與尚禹再次相遇的琴。

  當(dāng)年她便是在這張琴上手把手教的意雨,在她被送到李聞清身邊的前一夜,將這把琴送給了她,以及姜的姓氏。

  意雨是個孤兒,無名無姓,姜意雨這個名字是姜雨嫣送給她的。

  自從她把陪了自己十幾年的琴送給意雨之后,她便再沒有碰過音律了,那些婉轉(zhuǎn)纏綿的唱曲總是會勾起自己并不愉快的回憶。

  如今舊物重逢,姜雨嫣的心中感慨萬千。

  將琴打橫放在膝上,姜雨嫣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素白的手指搭在琴弦上,舊物認(rèn)主,雖多年不見,可琴與人之間還是有一種不可磨滅的聯(lián)系。

  姜雨嫣閉上眼睛,手指飛快地在琴弦上撥動,一首金戈鐵馬萬軍奔騰的曲子在整個屋子里響起。

  這不是尋常姑娘彈奏的鶯歌燕舞,而是邊遠(yuǎn)小城中駐軍之間流傳的曲子。

  邊遠(yuǎn)小城難受皇恩沐澤,總是受到接壤的別國駐軍的侵?jǐn)_,這其中甚至還有混雜不明的土匪海盜。

  邊遠(yuǎn)駐軍的活太苦太累又沒有什么前途,大多數(shù)精干的年輕人都不愿意守在那里,所以他們或是已經(jīng)年邁的士兵,或是對這片土地有故土情懷的將士。

  武力懸殊,每每發(fā)生沖突的時候,駐軍們總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沖鋒陷陣,邊城的百姓也感念他們的守護(hù),軍民一心,參與戰(zhàn)斗的往往不止駐軍,還有揮舞著農(nóng)具的百姓。

  生死難料,勝負(fù)難料,每一場戰(zhàn)斗都是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每次結(jié)束后都是尸橫遍野,是一場邊陲軍民用生命換來的安寧。

  后來,相傳有一位琴曲大師見到了這場生命和鮮血澆鑄的廝殺,身處其中感受感到生死一瞬,劫后逃生之余,寫下了這一場金戈狂舞。

  為了緬懷這片土地曾經(jīng)埋葬的英魂,也是為了激勵現(xiàn)在和將來守護(hù)這片土地的人。

  回到京城后,這首曲子曾在百花節(jié)上演奏,一曲盡,百花皆失了顏色,讓當(dāng)年微服私訪與民同樂的皇上大為震撼,詢問這首曲子的來由。

  皇上感念那些雖遠(yuǎn)在千里之外卻仍舊忠于這個王朝中忠于腳下土地的英雄,從此邊遠(yuǎn)小城的駐軍每年都是從最精干的將士當(dāng)中抽調(diào),戍守三年,與軍功并無差別。

  情況才得以改善,這首曲子也流傳了下來,只是更多的仍是在邊遠(yuǎn)城中奏響,享受慣了軟綿纏綿的歌曲,那些達(dá)官貴族們聽不慣這風(fēng)雨之中的殺伐果決。

  幾十年過去了,這首曲子漸漸的被人淡忘,就連姜雨嫣也是在華連的書房偶爾所得。

  姜雨嫣指尖飛舞不歇,曲子錚錚不停,曲中的果決堅強驅(qū)散了窗外令人心慌意亂的風(fēng)雨聲,給人一種莫名堅定的力量。

  意雨聽著耳邊的琴聲,死死咬著牙,不敢閉眼一瞬。

  “哇——”

  隨著一聲虛弱的嬰兒啼哭,意雨感覺自己的身體一空,終是疲憊不堪的沉沉混了過去。

  意識徹底消散之前,意雨恍惚聽見姜雨嫣手下的琴弦“錚”的一聲斷落的聲音,以及她衣裙姍姍匆匆趕到她床榻旁的動靜。

  “她怎么樣?怎么會暈過去了?可會有性命之憂?”

  姜雨嫣的話又快又急,可見擔(dān)憂之心。

  穩(wěn)婆似是害怕面前這個喜怒無常的姜雨嫣,聲音有些抖索,強撐著回話道:“您放心,姑娘身子弱,生下這個孩子已經(jīng)令她力竭,不過既然孩子已經(jīng)平安誕生,也沒有出現(xiàn)旁的意外,姑娘只要醒來后好好養(yǎng)著,不日就會恢復(fù)?!?p>  真好,她的孩子都好,意雨徹底的放下心來,孩子和李聞清都不必在她的墳頭謝罪了。

  意雨放心的閉上了眼睛,陷入泥沼一般的黑暗當(dāng)中。

  一滴粘稠殷紅的液體滴在了意雨的床邊,姜雨嫣垂下來的芊芊十指血肉模糊,鮮血淋漓,保養(yǎng)的極好的指甲幾乎是齊齊斷落,嬌嫩的指腹被鋒利的琴弦割出了一道有一道的血痕,滲出來的血液順著指尖往下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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