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秀珍之所以敢這么直白地問出來,也是因為心中對江奕奕形象固化,一時忘記了江奕奕改變,篤定對方不會說什么,這才問得肆無忌憚。
可誰知,一向自詡聰明的她終于還是在江奕奕身上翻車了。
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石秀珍快速掃了眼眾人,強行辯解:“奕奕,你說啥呢,我怎么可能讓你奶奶去要化肥,一定是你聽錯了!”
“不會啊,挨著這么近,我耳朵還是好使的,你還問奶奶,咋招惹了這么多人過來!”
石秀珍此刻想掐死江奕奕的心都有了。
“奕奕,你這孩子,三嬸兒之前對你多好,你咋能這么冤枉三嬸兒呢?”石秀珍忍著那股子怒火,隨意扯出這么一句。
不料,江奕奕卻隨口應(yīng)道:“是啊,三嬸兒你之前對我可好呢,每次志利和志永惹了事兒,你就把所有責(zé)任全都推到我頭上,你還不讓我告訴我娘,每次都會讓奶奶罵我。你跟我說,這叫溫良恭儉讓,謝謝三嬸兒教給我這個道理呢!”
“奕奕你說啥……”
“石,秀,珍!”嚴文雅的眼睛幾欲充血,逼視石秀珍,“原來,你竟是這么對奕奕的!”
本還對這些人心存幻想,結(jié)果,這些幻想到頭來全都喂了狗!
石秀珍沒想過曾經(jīng)做過的事情會以這般方式暴露,一時語塞,下意識向后退了兩步,試圖狡辯:“二嫂,你別聽奕奕說……”
“你!”
“娘!”江奕奕忽然攔住嚴文雅,“別跟這種人置氣,不值當(dāng)?!?p> 她原本目的只為讓嚴文雅看清這些人真實面目,若因為得知真相氣出個好歹來,那便得不償失了。
嚴文雅心有不甘,但見江奕奕一臉關(guān)切地望著自己,幾乎要從心口蹦出來的火氣終于漸漸削弱下去,她冷靜了下來。
“是,奕奕你說的對,若是為這種人置氣……不值當(dāng)!”最后三個字,嚴文雅說得無比冷漠,甚至聽不出任何感情。
對面,石秀珍被對面那雙眼睛盯著心頭狂跳,卻又忍不住泛冷,這一刻她無比明白,只怕她同嚴文雅這妯娌,算是做到頭了。就算將來二人無可避免接觸,也只會是面和心不和。
有那么一刻,石秀珍很后悔,早知道這老太太辦蠢事兒就不攛掇著她去了。但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惡果已造就,如今想改都沒機會。
在石秀珍急急想對策之際,嚴文雅忽然上前一步,逼近石秀珍,聲音冷得令人起雞皮疙瘩,她問道:“你就這么稀罕我家那袋肥?”
“什,什么!嚴文雅,你說什么呢!誰稀罕你家那袋肥!我家又不是買不起!”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嚴文雅這么說,是故意要讓她難堪嗎!恰此時,聽見動靜,在里面玩鬧的江志永與江志利跑了出來,猛地看到眼前陣仗,二人紛紛一縮脖子,但很快便大膽起來。
因為他們看到了陳老太,只要有奶奶在,誰都不敢欺負他們!
“就是!誰說我家稀罕你家的東西!我家有的是錢!我們自己會買!”江志永年紀最小,早已被寵得無法無天,說話更是如此,“我爺,我奶,每個月都會給我爹娘錢,哪里會看上你家的破東西!”
石秀珍想阻止都來不及,江志永已經(jīng)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倒了出來。
更湊巧的是,就在他說話的功夫,江老爺子恰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