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覺
還算聰明,可惜生錯了年代,容易憐憫地想著,這世界律法雖然保護性命但顯然王權(quán)富貴、榮譽加身更得人心,山匪的性命與螻蟻一般無二罷了。
在心里嘆了一口氣,也是憐憫這些人遇到她,正常參與法治社會的人類哪里敢手持利刃冷靜理智的下手破壞生命?而她這樣不死不滅的東西,呵!
自嘲一笑間,那些人舉步錯過她,就在這時,她當(dāng)機立斷抬起手臂,又是“嗖嗖”兩聲!又有兩個人仰頭倒地,口吐鮮血,頸脖血流如注!
殷紅的鮮血在雨水中迅速氤氳,紅的像是畫師潑墨的牡丹花。
“在那里!”其余山匪恐懼憤怒地大喊大叫。
這一次容易沒有那么幸運,山匪看見了她匆匆逃跑觸碰的草動,當(dāng)下不思其他一擁而上,決不再給他放冷箭的機會。
沒法,她只能東躲西藏上躥下跳,所幸山林復(fù)雜,樹木茂盛荊棘橫生,她還能利用著逃避,只是越來越頭暈眼花的狀況讓她內(nèi)心一陣一陣悲涼,肉雞的身體無可奈何啊……
艱難的攀爬上樹木,利用短暫的時機把箭矢扣入凹槽,底下山匪便已經(jīng)到了,又是嗖嗖兩聲,然后利用藤蔓蕩跳到隔壁樹上。
這一下就是八個了,趕過來的的剩余山匪警惕起來,如果偷襲他們的是神箭手,有山林作為掩蓋,就不得不引起重視,相互對視幾眼,有人小聲開口,“發(fā)訊息叫人支援吧?!?p> “誰有訊息?”訊息這東西在徊嶺是這種深山老林并不實用,尋常時期也用不上。
“我有?!?p> “我們掩護你,快去寬闊處放了?!边@地方抬頭幾乎看不見天,訊息只會被樹擋住。
商量好,快速分開行動。殊不知容易已經(jīng)注意到了特殊之人,耳聽八方眼觀四路,更何況她本就防著這一招數(shù)。
迅速把最后兩支箭矢放入臂弩中,失望一閃而逝,不得不承認(rèn)她馬上要淪落到山重水盡、面對面拼命的地步了。
她瞄準(zhǔn),手臂上籠罩的灰褐色蓑衣破破爛爛不成模樣,眼簾睫雨掛著晶瑩剔透的細(xì)小水珠,渾身衣物濕噠噠的,陣陣寒風(fēng)吹來陰寒逼人,幾乎忍不住牙齒打架。
“嗖——”
手拿訊息的山匪猛然向前撲倒,短小圓筒形的訊息從他手中滾落在地,瞬間被雨水浸濕。
而容易在他們怔愣時飛奔而去,一腳踩塌在訊息上狠狠碾壓蹂躪,與此同時拔出腰間匕首,目光陰鷙冷冽的如冬季呼嘯的寒風(fēng),戰(zhàn)意和殺意在血管中沸騰。
這下,所有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來這里干什么?”一個山匪哆哆嗦嗦的開口,陰沉沉的瞄著她腳下,唯一的訊息丟失,已然無法傳遞消息。
容易勾了勾唇角,漂亮的鳳眸溺滿星辰,漫不經(jīng)心著道:“我來此地看看風(fēng)景,只可惜山頭被人占了,看你們手持武器不得已動手?!?p> 這話只有鬼才信,山匪們在心中默默吐槽,“閣下找地方看風(fēng)景先得好生奇怪,徊嶺處處是山峰,何處不行?”
“我只相中了這里啊。”聳了聳肩膀,用上好商好量的口吻,“要不你們離開,把這地方讓給我?”
“若真如此先前就該說明白!”惺惺作態(tài)!殺他們的人以為能白殺!那山匪冷笑一聲,“別跟他廢話!他手中沒有箭了,不然不會出頭!都上!殺了他交差!”
此言一出,原本猶豫不決躊躇不前的山匪們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廢話不多說,舉起武器沖了上去!
武器碰撞叮叮當(dāng)當(dāng),濺起幾許火星,容易跟他們面對面比拼,相比較刀槍這樣長兵器,匕首短小趁手靈活多變的優(yōu)勢顯得相對雞肋寡薄,不過…他不得不承認(rèn)周卓這把匕首是把上好兵器,材質(zhì)和重量分外合乎心意。
“哧——”長刀從眼前劃過,容易不假思索往后仰,與此同時背后一柄長槍奮力刺來,腳下步法詭譎多變,旋身堪堪躲避,可側(cè)邊看過來的刀鋒無論如何也都躲避不了。
不以為意的忽視,一腳橫踢在前面山匪頸脖上,直直把人踹飛到幾米遠(yuǎn)昏迷不醒,就在這時左臂上豁然冷痛,幾乎一剎那她五指劇烈顫抖,額頭汗流如注,竟有種眩暈昏迷、天旋地轉(zhuǎn)的錯覺。
在心中暴躁吶喊,“系統(tǒng)10001號,你給我出來!這副身體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系統(tǒng)10001號語氣顯而易見的懵逼無知。
青筋暴起,一拳砸在傷他之人的右眼上,運起輕功便往山頭去,“為何痛感這么嚴(yán)重?”
她剛剛刻意躲避了,盡管傷了她,但傷口其實不深,這種可怕猛烈的痛感不應(yīng)該是傷口造成的,只是痛覺來源時刻提醒她精準(zhǔn)位置。
熟悉的感覺不要太熟悉,正是她本體的特性。
縱使她活了不知多少年,那遠(yuǎn)比常人敏感的痛覺一直如影行隨擺脫不掉,夜深人靜,萬家燈火中,她從覺得自己是只怪物,不死不滅無情無愛的怪物……
現(xiàn)在是什么意思?原主巧合與他同樣體質(zhì)?還是旁的,她心如搗鼓無法平靜,既是要解開謎底的狂喜也是害怕失望的難言苦澀。
“痛感嚴(yán)重?”系統(tǒng)10001號莫名其妙,“你痛感怎么嚴(yán)重了?”
“這具身體的痛感本來如此還是繼承了我本體?”簡單明了的發(fā)問,她實在無法平靜。
“還有這種事?!”
“趕緊去查!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馬上去查。”被宿主強硬的態(tài)度震住,喏喏回答。
容易低頭凝視了一會兒傷口就將深邃莫名的視線投放在山匪身上,山匪眼看著他受傷后貌似恐懼的運功逃跑,雖然朝著山頭而非山下,卻也信心滿滿激動不已。
“你已經(jīng)無路可走,還不乖乖束手就擒!”山匪團團包圍容易略帶得意道。
把此人拿下,他們定是有功之徒,會得到魏大人的認(rèn)可和嘉獎,如此想著眼睛情不自禁的發(fā)亮。
“這句話我也送給你們?!钡?,手中匕首猛然一凜。
在揭開她夢寐以求的謎底之前,她決不會死!而誰也不能讓他去死!哪怕從棺材里從無間地獄里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