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寢宮后,吳玉婳真的沒讓溫夏回去,雖然所有人知道吳玉婳身邊只有溫夏,卻未成親,倆人住的地方相鄰,一直未有出格的舉動。
如果說在馬車上,溫夏心里沒有任何膽怯,但是在住的地方就不一樣了,周圍所有的布置,都是那么熟悉,可溫夏有些恍惚。
吳玉婳其實也并沒有真的打算讓溫夏住下,畢竟這個時代,男子都是注重清白,不過,吃不到肉,就先喝口湯吧。
天色變暗,漆黑后,淡淡皎潔的月光讓威嚴的皇宮,顯的都是絲絲涼意,時不時微風吹過,盡管一兩月后入夏,可現在夜深還是冷些。
溫夏回去的一路用袖子遮掩著嘴,路過的宮人欠身行禮,退到一旁,未敢抬頭,聽著腳步聲走遠,才繼續(xù)前進。
伺候溫夏的男侍,在身旁舉著微亮的燈籠照路,一路上沒有說話,男侍也不敢看溫夏,不知溫夏喜怒,生怕裝上槍口。
溫夏眼底暗沉,一團火焰幽幽燃燒著,到了住處,令下人取了溫水準備沐浴,躺入木桶中,摸著紅腫的唇,若有所思。
第二天,平靜一些日子的朝堂上,再度熱鬧了起來,一個是某個大臣家的二小姐想調戲大將軍,被司雪給揍了。
雖然只不過是女兒家打鬧,尤其是摻雜著情感糾紛,就沒啥理由在朝堂上說了,畢竟沒斷胳膊沒斷腿的。
但是,司蕓娶了大皇子,司雪是司蕓妹妹,想拉下司家的人也不少,誰讓司家是皇商呢,有些家里經營生意的,背后多多少少都靠著人,只要揪不到對方的小辮子,表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腥風血雨。
因為這個皇商,司家成了京城五大家族之首,不少人眼紅著呢。
吳玉婳淡淡的看著手中竹葉遞上來的折子,這文采,說的天花亂墜,罪大惡極,而另一個折子,字跡清秀,這種字,給人一種,寫字的主人頗有小家碧玉。
可是這種字體,在這個時代里女人是不會寫的,男人的話,整個朝堂,也就只有,吳玉婳抬眼看了看人群中,身形修長,淡淡寒氣籠罩周身,給人拒人千里之外的北冥夜。
目光又落回奏折上末尾的署名確實一個大臣。
看多了奏折,這種字體還是頭一次從奏折里看到,吳玉婳眼眸暗沉。
“張大臣,一會兒下朝后,留下”吳玉婳突然出聲,朝堂上吵鬧的聲音瞬間寂靜,都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吳玉婳。
吳玉婳合上奏折,放在竹葉手中的托盤上,接著說道:“關于司雪一事,先有李大臣二女對北冥將軍出言不遜,舉止輕浮,況且意圖不軌,才有司雪路見不平”
北冥夜挑眉,暗想這是要護著司雪,周身寒氣漸漸有了絲絲暖意。
“李大臣,既然你們有錯在先,你那二女缺乏管教,就罰你一年俸祿,官職降二級,而司雪意氣用事,打了人,就在家面壁思過一個月,賠償李二小姐百兩白銀,作為補償”
吳玉婳眼眸含著冰冷,幽幽的看著大臣們,嚇得一群人不敢出聲,隨后又說到:“眾愛卿可還有何意義?”
李大臣抬頭,抬起手,還沒等說什么,一雙漆黑帶著火光的目光看過來,李大臣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背后冰涼,額頭上一層薄汗升起。
最終還是低頭,什么也沒說。
吳玉婳這才嘴角浮現一絲笑意,下了朝堂后,誰也沒敢逗留,生怕惹怒了女帝,匆匆離去,殿外,北冥夜深思的一眼大臣們離去的背影,又回頭看了看宮殿里,決定還是等待在殿外,等皇上忙完,再去見一面。
殿中,張大臣帶著緊張等候吳玉婳發(fā)話。
“張大臣,你先看看這個奏折”吳玉婳說完,竹葉走下去,將奏折遞過去,張大臣眼眸帶著疑惑,拿起來,打開看了看,皺眉。
先是看到字跡就覺得不對勁,到里面說的語氣,都去往常一樣,最后署名,張大臣一驚,瞳孔縮動一下,握緊奏折的指尖漸漸發(fā)白。
“皇上,這。。臣。。。”想說著辯解的話,可嘴里卻說不出任何一個字,因為腦子里想起了一件事,昨日喝了酒,說著一幫土匪洗劫村莊,無惡不作,回到家后與君妾說了后,借著酒意讓他提自己所寫,瞬間李大臣嚇得臉色發(fā)白。
“好了,朕大概也知道怎么回事,不予追究,不過這是交給你徹查,在好好寫個奏折上交給我”
吳玉婳的話讓張大臣舒了一口氣,領旨謝恩后,拿著奏折,邁著略帶僵硬的步伐走了出去,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門頭等待的北冥夜,行禮后一句話未說便走了。
“皇上,北冥將軍在門口等著,想見您,宣嗎?”竹葉聽到下人來報,有些疑惑,問著吳玉婳。
“他?左右沒事,宣吧”吳玉婳撇撇嘴,心里還想著去看溫夏呢,這一事又一事麻煩死了。
門口北冥夜走了進來,不得不說,常年練武,讓身形比一般男子顯得厚實一些,這要在現代,回頭率都不低。
“參見皇上”
“平身,北冥將軍找我何事?”
北冥夜有些猶豫,問道:“皇上,臣有些不明白”
吳玉婳挑眉說道:“何事不明白?剛才的事?”
北冥夜點頭。
吳玉婳輕輕笑了,問道:“那你是希望李丞相二女無事,還是希望司雪得到重罰?”
“自然希望。。?!彼狙o事,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發(fā)現吳玉婳的話有漏洞,皺眉,一時間沒說話。
吳玉婳見北冥夜呆愣,不禁暗暗嘆氣,瞅著挺精明一小伙,怎么愣頭愣腦的。
看來司雪追君,還不得時常氣吐血了。
“你可討厭李家二女?”
“討厭”
“可討厭司雪?”
“不討厭”
“可有擔心司雪?”
“。。。有”
“那現在司雪是不是沒事?”
“嗯,沒事”
吳玉婳皺眉,這是怎么當上大將軍的。
“那你還有啥不明白的?”
“臣。。。沒想到司雪沒事”準備好了一大堆說辭,朝堂上愣是一個也沒用上,連句話,不,就連一個字都沒機會說出口。
吳玉婳眉眼疏淡,看了一眼北冥夜,居然因為這個傻子,耽誤自己看溫夏去。
“行了,沒事就下去吧”
“皇上,司雪禁閉,能否短。。短點?”北冥夜有些不自然的說出口,大概是頭一次求情,不熟練吧。
“一個月而已,也不長”
“可是,那臣一個月都見不到。?!?p> “她禁閉,又不是你,你去見她就行了”
北冥夜頓時豁然開朗,眼眸不由得亮了幾分。
吳玉婳皺眉,現在換個大將軍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