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禹朝朝堂之中就快到了談湘中色變的地步,人人都說湘中是個倒霉的地方。湘中知府被困湘中,拔身不得,又不敢出門,將湘中狀況上報朝廷時難免臆測和不實,偏偏這些不實之處都被太子查了出來,湘中知府被查辦了。盡管人人畏懼那里,畢竟一個地方不可一日無首,否則還不知要鬧出什么亂子來。皇上在朝堂之上的目光掃到誰,誰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中滿是對太子的怨懟。太子不以為意,反而很享受這種目光一般,特特指了兩位大臣,左卿和吏部侍郎,問他們可愿支援湘中。吏部侍郎正值青春年少,少年有為,與霍承尹師出同門,關(guān)系要好,左卿從不表露出支持任何一個皇子的心意,卻曾在皇上面前袒露過對霍承尹才華的欣賞,太子的用意再明顯不過。太子一黨暗暗松了口氣。
皇上自覺更是知曉太子的用意,可當(dāng)太子悠悠飄香地從他面前一過,他這個父皇就無法不縱容太子了,這是一個為這個國家、為他這個父皇用了魂香,甘愿放棄子嗣,甚至皇位的兒子啊?;首又g的爭斗司空見慣,何況他們的母妃本就不和,皇上看看朝堂之上不言不語的三皇子嘆了口氣,“如此便依太子的意思,吏部侍郎與左卿誰肯為朝廷冒險赴湘中啊。”
皇上唯我獨(dú)尊這些年,不論是怎樣的問題,不拋給大臣還好,但若拋了出去,臣子不接招,那便是對他的不敬了。偏生這是兩位極有風(fēng)骨的朝臣,吏部侍郎道:“既已是疫區(qū),與其新放大臣入內(nèi),皇上不若考慮重新啟用湘中知府。特殊時期用人當(dāng)以特殊待之,想必湘中知府遭此一劫,知曉皇上乃明君,時時能明察秋毫,也不敢再造次了?!?p> “好大膽子!你可是在質(zhì)疑朕不夠靈活?”皇上一手重重拍了下龍椅扶手道。
“微臣絕沒有這個意思,只是在斗膽明鑒?!?p> 左卿見狀趕緊跟著說道:“皇上,一國的興亡離不開臣子們的死諫,臣私下以為剛剛吏部侍郎那些話何嘗不是更表明了他對皇上您的衷心?!?p> 這樣的話相對受用一些,也給了皇上一個大大的臺階不與吏部侍郎計較?;噬宵c(diǎn)點(diǎn)頭,但也決計不肯收回自己的話,給人一種肯委曲求全去用人的感覺,天子自當(dāng)剛正無匹。
“父皇,聽聞北疆王一行人就要到了,他們會獻(xiàn)奉奇珍藥物給父皇?!被舫幸藭r拜道。
“難道你想說那奇珍藥物之中也有治此次瘟疫之藥物?”皇上面無表情地道。
“北疆雖盛產(chǎn)奇花異草,奇珍藥物,但這兒臣倒不清楚。兒臣清楚的是魔手派與北疆王有染,這是兒臣被魔手派擄走之時,無意中聽他們派別中人提到北疆主人時得知,魔手派善御人的尸身,這湘中之地正值瘟疫橫行,死者遍野,若是被被魔手派這種邪門歪派利用了,朝廷怕是會吃虧?!?p> 魔手派竟與北疆王有勾結(jié)?這個消息對于皇上來講無異于驚天大,這樣一個神出鬼沒的江湖邪門歪派,就連皇家輕易都遍尋不著,竟然能為北疆王所用。不過這也難怪,音信閣那種自命清高,自以為靠走路送信看破紅塵的門派,有朝一日都能向他皇族投誠,這世上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魔手派不修仙不修魔,這樣一個邪派不必受仙魔不得插手皇家事務(wù)的俗成規(guī)則做事,為了抵抗朝廷,稱霸一方,又有什么做不出來。
皇上冷冷一哼,明日便是北疆王進(jìn)宮的日子,這段時日用北疆一行人先行送來試用的一點(diǎn)藥材,效果還算好,神情夢酣,甚至還有些飄飄欲仙,回味無窮之感,那么明日就先取了他帶來的藥材再從長計議。
“下朝吧?!被噬喜辉倥c朝臣們商議湘中之事,下了下朝的詔令,這讓一干朝臣摸不著頭腦,除了少數(shù)幾個精明的朝臣別有意味地看看皇上,看看表面上謙和有禮,實則心狠手辣的三皇子,揣摩著他們的下一步動向,心中默默,這事兒涉及了北疆,北疆王和呼府誰都要多少到點(diǎn)兒霉吧。
“皇上,兒臣還有一事?!痹谒写蟪级妓闪丝跉猓绕涫抢舨渴汤珊妥笄浯蟠髸簳r送了一口氣時,太子又道,所有朝臣的目光都望向太子。
“這北疆王就要到了,兒臣今日打算引進(jìn)一批貌美歡愉的歌姬、舞姬養(yǎng)在宮中,等北疆王到了就讓他住在兒臣宮中好了,兒臣帶著他一同欣賞歌舞,紙醉金迷,也好生看著他,免得他在我們中原地界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嘩,太子想得好操作,朝臣們歌姬、舞姬的難免心中癢癢,平日里他們可不敢明目張膽地搞這些,現(xiàn)在當(dāng)朝太子可以假公濟(jì)私好好享受一番了。但再想想后半句話,看北疆王,都夾夾腦袋不再做聲了,北疆王雖然送了人質(zhì)來中原,看起來挺慫,但一個真正慫的王可敢孤身前來中原?人人心中都泛著嘀咕,這等重要的事情還是太子來做的好。
皇上思忖片刻,“也好,就照你說的做,但你畢竟身為太子,要注意國體,莫要做得太過。”皇上點(diǎn)醒他別偷雞不成蝕把米,迷惑他人不成,反將自己陷進(jìn)去。
太子滿意應(yīng)允,霍承尹冷眼旁觀,這太子還真是放心北疆王,也不知屆時他能否看出北疆王不是不近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