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鰻魚的表白
連理枝這種生命共享的巫蠱咒術(shù),就連南陳閣都沒有記載。
初景陳這個家伙對身邊的觀察是真的很細致,且不說連理枝有多棘手,但看南蠻雨那滿面紅光的臉,這才想起來曾答應(yīng)連綿的話,道:“去趟南陳閣,還去出了桃花了?”
南蠻雨道:“完完全全長在了我的審美上了……”
初景陳逼問道:“連綿?”
南蠻雨愣怔了,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連綿就是一千年前遇到的那個倔強的女子,而自己還傻傻的在南陳閣對著連綿犯花癡。
初景陳道:“反正現(xiàn)在你阿爹也不逼你了,何不抓住這個機會,像連綿這么優(yōu)秀的女子南荒可不多?!庇盅a充了一句:“冬冬你也見了,沈雪圍著他轉(zhuǎn)的時候他沒有抓緊,現(xiàn)在他圍著沈聽雪?!?p> 什么意思南蠻雨是真的沒有聽明白,初景陳嘆了口氣道:“聽我的,趕緊去表白?!?p> 南蠻雨被初景陳推搡著往外走去,說了一句很有水準的話:“景陳,你一個紅鸞星動都沒有的仙,是怎么這般的自信的?”
初景陳笑著道:“那我說的話,你信不信!”
南蠻雨點了點頭,滿臉都寫著你說的我很信。
初景陳有些抱歉地說:“可惜了,去找深深說的地方還是得讓你和我一起?!?p> 南蠻雨欲言又止,在風雅居遲遲沒有離開,初景陳試探性地說了句:“我和你一起?”
沒經(jīng)驗的魔和一個沒心動過的仙,這就是傳說中的一個敢說,一個敢信。
連綿從兩千多年前,甚至更久之前就在喜歡著南蠻雨的事情,初景陳還是跟南蠻雨說了。
連綿的生活里無一不是南蠻雨,因為南蠻雨連綿努力學(xué)習成了大家,那些欺凌那些絕望的日子她都是自己挺過來的。
甚至是那身鮮血那次是她最親近的弟弟離開了她,倘若南蠻雨早到一點點,三川或許就不會喪命了。
還有這些年來南蠻雨的每一個決定連綿都是義無反顧的首當其沖,每年必到的沒有署名的生辰禮,也是風雨無阻。
南陳閣、青丘、嫻靜溫婉,如今才知道連綿一路上都是默默陪在其中。
聽完初景陳的話,南蠻雨沉默了,許久才說了一句:“我何其有幸遇見她呀!我一介糙漢哪里怎么值得她這般……”
初景陳道:“那你是打算負了她這一腔溫情了?”接著又說:“行了,知道你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面對,就是這一趟,還要我陪你去嗎?”
南蠻雨擺了擺手,離開了,初景陳知道那不是回南荒的方向。
在空中漫無目的地飛著,忽然間瞧見了一臉諂媚樣的鹿逢逸,正在對一個人族女子獻殷勤。
那女子同一千年前的沈雪一般無二,忽然間南蠻雨的腦子靈光一閃,轉(zhuǎn)身就往南荒飛去。
南陳閣是他們第一次說上話的地方,連綿也是在這里等著南蠻雨了。
看見南蠻雨,連綿興奮的拿著手中的冊子給南蠻雨看,說:“這個上面記載的同族長所說的很像……”
卻不想南蠻雨直接伸手抱上了連綿,那一刻冊子落地,連綿的腦子一片空白。
久久南蠻雨都沒有松開手,連綿小心翼翼地說:“族長……”,卻被南蠻雨給打斷了,不讓她再去說什么。
南蠻雨抱著連綿,輕聲開口說:“回來的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從前我覺著我是一個很負責任的魔,為了南荒自己怎樣都無所謂,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我一直讓一個愛我很深的女子等了太久……現(xiàn)在說這個可能晚了些,可我想讓她知道我喜歡她,不是因為感動。”
這下連綿是真的憋不住掉了眼淚,她本來想的是這輩子就這么遠遠看著就夠了,可是后來給他選族長夫人,她又心有不甘。
連綿沒有給回應(yīng),南蠻雨松開了她,詢問道:“我這神經(jīng)大條的是傷著你了嗎?”
南蠻雨眼中的關(guān)切不會作假,連綿破涕為笑道:“族長,你這樣,我倒有些不適應(yīng)了?!贬j釀了一下情緒接著說:“族長,日后請多多關(guān)照!”
……
初景陳無奈道:“果然還是要跳出六界才能找到救了深深的?!?p> 六界都快讓他們走遍了,若是以前南蠻雨倒也不會在意,可是現(xiàn)在他有了牽掛。
“景陳,深深的事情以后再說吧,我先回去了?!?p> 看著飛速奔回南荒的南蠻雨,他這一刻有些后悔極力撮合他們了。
連綿遠遠就瞧見了由遠及近的南蠻雨,那一刻平靜無波的臉上綻開了笑顏,那是南蠻雨行至今日見過最美的絕色。
要說動作最快的當屬南蠻雨,在確定了彼此心意后,他就迫不及待的同連綿成親了。
這天南荒熱鬧極了,鑼鼓喧天、喜氣洋洋,這是人族的禮制。
那滿天飄灑的海棠花,是連綿不曾見過的絕色。
天地之間一片紅艷,連綿的笑臉永遠定格在了最甜蜜的那一刻,因為那一刻她看見南蠻雨抱著自己,鐘聞溪和鹿時深、司鳳和麥穗、冬冬還有初景陳一擁而上。
她看到的都是大家的喜氣洋洋,她沒有看到下一刻的滿臉驚恐,尤其是南蠻雨,第一次南蠻雨覺著除了眼淚,他什么都做不了。
聲嘶力竭地哭聲讓天地之間的喜悅都沖淡了。
鮮紅如血的不知是嫁衣還是口脂,從連綿的腹部嘴臉緩緩溢出。
南荒沒了蜃石,不止是可以進,它還可以出。
南九黎被關(guān)在青丘,南荒魔族人盡皆知。
誰都沒想到當初那副嘴臉的大家族會是這場婚禮最大的變數(shù),而選擇這個時候動手,就已經(jīng)是選擇同歸于盡了。
鐘聞溪看到連綿那血的顏色太過于鮮艷,心驚之余,道:“麥穗你和司鳳去一趟青丘,看一眼南九黎……”
南蠻雨從來都不是一個嗜殺的魔,可這一刻骨子里的血性被喚醒了,大家族無一幸免全部喪命。
渾身濺滿鮮血,眼神可怖手中的刀還在不停的滴著血,那一刻初景陳都不敢相信面前的是南蠻雨。
蠻雨刀已經(jīng)許多歲月沒有見過鮮血了,此時面對一地的血肉骨頭,它好像是泄憤了一般。
此刻充滿陰郁的天空狂風大作、雷鳴轟響,一場大雨沖刷著地上的鮮紅,都不知道是下的紅雨還是喜慶的紅,角角落落都是一片鮮紅。
大雨中蠻雨刀露出了它原本雪亮的刀身,以及靜默不動的南蠻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