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棺中人!
如此悚然一幕,換作膽小之人,估計早已暈死過去。
“?。。?!”
尖叫聲中,齊慶疾身邊三名白役,繞過楊戟與陳霖,發(fā)瘋般向著岸上游去。
眼底閃過一抹森森寒芒,齊慶疾快速游到楊戟身前,將這個后腦勺沖著自己的同僚腦袋,從身子上提了下來。
將握著黑色長釘?shù)挠沂痔匠鏊妫R慶疾一邊威懾,一邊凝視陳霖。
不……是斷頭鬼!
齊慶疾怎么也想不明白,被白靈留在三水坪外,看守、照料馬匹的陳霖,是如何被斷頭鬼盯上的。
只有一個可能,斷頭鬼從始至終,一直游蕩在三水坪周圍。
至于原因,極大概率與人皮鬼脫不了干系。
莫非是……同類獵殺?
恐怖三水坪的經(jīng)歷,讓齊慶疾確信,人皮鬼抓撓屋門的殺人規(guī)律,目的是為了新鮮人皮。
然而事實卻是人皮鬼,將陳子瑜除外的所有三水坪村民,全部制作成了鬼仆。
為什么?
為了制衡斷頭鬼!
當(dāng)兩只詭異自身實力達到某種微妙平衡,便需要借助其它詭異的力量。
于是乎,不論人皮鬼還是斷頭鬼,不約而同盯上了吹笛鬼!
吹笛鬼與人皮鬼實力相當(dāng),這是羊皮紙告知齊慶疾的。
由此得出結(jié)論,每一只從黑棺里走出來的詭異,至少得一兩天時間,才能徹底性、全面性的復(fù)蘇。
一頭皮包著骨,饑腸轆轆的獅子,永遠打不過一頭酒足飯飽的猛虎。
可惜人皮鬼機關(guān)算盡,好不容易將一群活人攆到姑射山滄瀾江邊。
易水寒、白靈等幸存者,也意料之中看到了封印著吹笛鬼的黑棺。
不料最后關(guān)頭竟被斷頭鬼半道截胡。
當(dāng)然,這些只是齊慶疾腦洞大開的猜想,到底幾分真?只有天知道。
…………
齊慶疾之所以火速拿下楊戟人頭,追究根底,這位同僚已成了斷頭鬼的鬼仆。
驚慌失措的眾人沒能發(fā)現(xiàn),但齊慶疾卻敏銳察覺到,之前還好好的劉騫,在這種恐怖的詭異殺人事件里,依舊不緊不慢向著江中黑棺游去。
結(jié)合從羊皮紙上得到的信息,齊慶疾推測,早在半藏森林時,劉騫就已遭斷頭鬼毒手。
提前將楊戟腦袋拿到手,是為了讓斷頭鬼無法像操控劉騫那樣,操控這位同僚攻擊自己。
黑色長釘無法對鬼仆造成實質(zhì)性的傷害,齊慶疾牢牢記著這一點。
“齊慶疾,你想干什么?”
“草,我的身子,飄走了!”
“齊大哥,算我求你了,快點把我身子拽回來!”
失去腦袋的身體,被江流卷攜著,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齊慶疾不理會喋喋不休的楊戟,只是盯著陳霖,眼睛甚至都不敢眨一下。
陳霖的臉,猶如凜冬夜里被月光照耀著的雪,白的攝人心魄!
他的眼眸里,沒有人類該有的絲毫情感波動,只有最純粹的冰冷、麻木!
下一秒,當(dāng)著齊慶疾的面,陳霖一點、一點,沉進滾滾滄瀾江中!
明面上的、肉眼可見的危險,剎那轉(zhuǎn)變成黑暗中的默默窺視。
齊慶疾如墜冰窖!
因為此刻的斷頭鬼,可以隨時隨地,從任何一個方向突襲他!
等等!
好像哪里不對勁!
齊慶疾抬頭望向岸邊,頃刻間毛骨悚然!
易水寒、白靈、姬堅挺、張冠……所有人都不見了!
不……還有一個人,那是一名白役!
夜色深沉,距離太遠,齊慶疾看不清白役到底是誰。
但恍惚之間,他似是望見了那雙煞白慘烈的可怕針眼!
人皮鬼!
…………
潛藏在水底的斷頭鬼,矗立在岸邊的人皮鬼,還有黑棺中的吹笛鬼。
饒是齊慶疾心智在堅韌,也免不了被絕望籠罩。
必須冷靜!
冷靜下來,九死一生,一旦恐慌,十死無生!
斷頭鬼在滄瀾江中,人皮鬼暫時不會對齊慶疾性命產(chǎn)生威脅。
人皮鬼的殺人規(guī)律,齊慶疾大致了解,斷頭鬼呢?
仔細(xì)回想之前斷頭鬼摘下楊戟腦袋那一幕!
腦海里,宛若有一道閃電劃過,齊慶疾干脆利索,把楊戩被江水浸濕的長長烏發(fā)當(dāng)作繩子,分成兩股后,一股向左,一股往右,在脖子上纏繞了好幾圈。
一個大活人,背著一顆腦袋!
這畫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還在岸上時,齊慶疾就險先被斷頭鬼弄死。
緊接著目睹楊戟被這只詭異摘下腦袋。
背后偷襲,是斷頭鬼殺人規(guī)律!
這個猜想,齊慶疾有九成把握!
現(xiàn)在好了,他有兩個頭,前面一個,后面一個。
雖說后面這個頭多少有點不聽話,但也不礙事。
深深凝望了一眼還站在岸邊,猶如幽靈般的人皮鬼,齊慶疾掉頭向江中黑棺游去。
劉騫早已爬上黑棺,用唐刀一顆一顆撬著黑棺上的釘子。
“齊慶疾,你瘋了?不趕緊帶著老子逃命,還惦記黑棺?”楊戟破口大罵道。
斷頭鬼的鬼仆,比之人皮鬼的鬼仆,更具邪性。
只說楊戟,這廝整個腦袋都被摘下,一滴血沒流也就算了,竟還活蹦亂跳的。
詭異之詭,不可思議!
輕而易舉便顛覆了齊慶疾被現(xiàn)代文化澆灌的牢固世界觀!
…………
江水刺骨冰冷,而且流勢洶涌,等齊慶疾游到黑棺近前,兩只手臂已然麻木無力。
他抬頭看去,只見劉騫將最后一顆棺材釘撬下。
眼睜睜看著黑釘落入江中,齊慶疾不由嘆了一口氣。
目前所知,只有這不知是什么材質(zhì)的黑棺,才能封印詭異,但需要黑釘配合,兩者缺一不可。
棺材釘只有壯年男子中指長短粗細(xì),遠比不上齊慶疾手里的。
如果能收集黑釘,融化后鍛造一柄唐刀,想必殺傷力會拔高幾個臺階。
站在棺蓋上,將六顆棺材釘全部撬完的劉騫,身子突然一顫。
他看到了齊慶疾!
“齊兄?怎么只有你一個,其它人呢?”
“我怎么站在黑棺上?”
劉騫低頭看去!
月光中,一顆人頭,噗通一聲,掉進滾滾大江!
失去腦袋的無頭尸體,搖晃了兩下,隨之栽落!
“齊慶疾,發(fā)生什么事了?是劉騫嗎?”
“閉嘴!”齊慶疾不耐煩道。
“齊大哥,我好怕,咱們上岸吧!”楊戟牙齒打顫道。
嘭的一聲,毫無征兆之下,黑棺棺蓋沖天而起,竟飛了足足二十多米,才重重砸在江面。
啪的一聲,兩只青灰色、皮包骨的干枯手掌,驀地抓在黑棺棺沿上!
一雙充斥血絲的眼眸,死死盯著所見之物,齊慶疾的心臟,仿佛停止了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