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鄭在信中所說的重大線索,其實是老朱給深挖來的,他找到專門研究紅軍史的王作家,也是他父親的部下,把我們第一次失敗的福溪之行給曝光了,王作家聽后,非常欽佩和同情,表示可以免費指導我們,找到福溪的具體地點。
他出過一本描寫長征的暢銷書,因此對于紅軍可能走過的地點,都有專門研究,只是他有個要求:固定時間與地點給我們補課。
這一課放在哪兒講出了問題。
我要求地點除了要保密,還需要有足夠的討論時間的場地,比如累了可以睡下,餓了有人做飯,醒了可以繼續(xù)討論。狀態(tài)非常像百分百公司那樣的公司,討論是否定否定再否定的頭腦風暴,實在沒路可走了,那可能就是唯一的路。
這點在給小鄭實施攝影展時就體會到了公司制度的好處。
因此,尋找一個給團隊立身之地的重要性突顯。
BJ雖然很大,但要找到與活動相匹配的地方,還是需要花點精力。
小梁建議找一家五星級的酒店,談一個合適的價格。
這個建議遭到了否定,比如會議室,使用時間就不能隨意控制,星級酒店屬于你上班他上班,他下班你也得下班的類型;還有如果需要打印,酒店的一張紙價格比三角地那兒的貴出百分之好幾百,簡直就是羊入虎口。
因此賓館類的地點一律叉掉。
小鄭提議去香山找個四合院,裝修好后即可開會,也可作宿舍,不用時可以出租。
這個建議也被否定,咱要輕資產(chǎn),不能把精力都集中到經(jīng)營和管理上去,這樣影響合約進度。
最后,老朱提議去西四環(huán)邊的金融家俱樂部,租他們部分空間,會議室、展室、餐飲等設(shè)施共用,俱樂部里有圖書館、有餐飲,有畫廊,有會議室,也有宿舍,關(guān)建到這兒來的人,都是金融家。
小梁打完電話,對方說只開放給會員,必須成為會員,這個要求不難,我讓小梁幫大家辦理會員身份。
所謂大隱于市。要隱也要隱于金融家待的地方。
小鄭問,為啥不隱于學府呢,俱樂部周邊都是211和985,隱于哪個學府都不是難事。再說咱的題材也跟他們沒毛關(guān)系。
我說關(guān)系比較大。
根據(jù)汪總發(fā)來的日報表,我們在牡丹園簽約調(diào)用的昆劇團,已成功地演出了,帶動了園區(qū)與周邊農(nóng)產(chǎn)品的銷售,從下個月起,我們就能分到約定的百分之十五門票收入,再加上廣告收入,雖然目前來看,每天只有不到5000人,但諸位,要用發(fā)展的眼光來看,撫城的區(qū)位優(yōu)勢是處于長三角的后花園,將來僅自駕車游這一塊的收入,就可以讓我們睡覺時也掙錢了。
眾人這才理解為何選金融俱樂部。
我說要把它作為一個文化金融項目,做成一個資產(chǎn)包,賣給金融家們。
小鄭說,對,就是要把冰賣給愛斯基摩人。
合作很順利的就談成了,他們的宗旨是全心全意為會員服務。
當然是用資源換的房租,對方只給了10個月的時間,說看了我們的鬼約,已經(jīng)浪費了二個月了,所以他們同步減時間。金融家從不感情用事。
王作家準備了好課程,專門針對王文蘭留下的這份契約來講解,他說需要全面系統(tǒng)地幫助我們提高認識,開啟思路。從而找到出路。
金融家俱樂部占地50畝,一大半是奇花異木,當年這兒是個苗圃,供首都的綠化建設(shè)用苗。
它的主樓只有二層,附近的西郊機場給限高了。其它附屬的樓都散在各處,掩映在花木叢中,從入口處很難看到樓房,樓與樓之間的隔斷用竹子和靈壁石隔開,基本不受干擾。出口處有地鐵站,也不用開車,不受堵車的影響。
給我們分配的獨棟樓約有800平米,與圖書室共享,帶有各種規(guī)格的辦公室,會議室,電腦室,雪茄吧,為了我們的特殊需要,裝出了幾個房間供臨時居住。
在約定中,簽定的合作基礎(chǔ)是甲方給乙方的資源主要涉及到:
圍繞項目舉辦的各種研討會、畫展、出版、金融產(chǎn)品帶來的收益與分潤。
然后,我們的名片換上了金融家俱樂部文化資產(chǎn)開發(fā)部的號頭,背面打上了他們著名的標識,一枚類似銅錢的標識。
這樣走到基層,就比較受地方政府特別是招商引資部門的喜愛。
為了管理將來我們找到的一系列與文化資產(chǎn)有關(guān)的資料,小鄭建議招聘一個固定的工作崗位,最好是招管理方面的人才。
我把招人的信息交給了三角地復印社,很快店主幫我們復印了好幾百張招聘告示貼在學校各處,不久我們團隊的第一個正式坐班的員工張曉敏,就報到了。
他要兼任辦公室主任、秘書、制片、文秘等等職務,畢竟所有的雜務都需要人來整理。他要看守這個家,還要絕對保密各種文件資料。
總之經(jīng)過老朱的考核,小張能夠勝任這份工作。
會議室里硅膠屏幕垂下來。
王作家畫了一張根據(jù)地的全景圖,給我們講最有可能埋寶貝的地方,第一課開始了。
“地圖的中央是瑞金,三十年代紅色首都,這里是各色精英的聚集地,他們中有圖書館理員,舊式軍官、師爺、作家、詩人、闊少、破產(chǎn)商人,逃婚者、貧農(nóng)和城市貧民等等,管轄的面積一度有四十多萬平方公里。”
講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大伙張著口:啊。
顯然親們都沒有數(shù)字概念。
王作家補充:
“相當于塔里木盆地的面積。”
大家的嘴巴依然沒有合攏:嗯?
王作家再次腦補:
“相當于近代中國西北被俄國侵占領(lǐng)土的總面積?!?p> 這個數(shù)據(jù)形像更加模糊不清。
王作家停了一會兒,說:
“相當于現(xiàn)在熊貓省的面積。”
大伙松了口氣:哦。
“建立了11個蘇區(qū)根據(jù)地,有三千多萬人口。要是沒有精準定位,要在三千多萬人中,找到一個人,還是70多年前的人,根本就是大海撈針。”
三千萬人口,相當于重慶,比BJ人口還多出一千多萬。
聽到這個數(shù)字大家嚇一挑,如果真要無目的尋找,那鬼約早就過期了,白忙乎。
王作家提高了聲音:
“根據(jù)王文蘭留下契約,結(jié)合長征的線路,在11個蘇區(qū)中,只有中央蘇區(qū)和江西東北、福建西與浙江、AH交界處的閩浙贛蘇區(qū)兩個地點,比較符合當時的情況。其中中央蘇區(qū)的面積有8萬平米公里,人口450萬。就這樣縮小精準定位,工作量也是巨大的。”
不愧為軍史專家,三下五除二,就把問題提到了點上。
“當然最直接的做法順著福溪的線索去尋找,問題是這是一條河流的名稱,還是村莊集鎮(zhèn)的名稱?它有可能是代稱嗎?”
我舉手:一定是個地名?;蚴呛恿鞯囊粋€特定的流域地名。
王作家說,它也有可能是一個代稱,等下說明。
“它在河流的哪一段?比如長江的上游有一段叫沱沱河,下游有一段叫揚子江,是在不同的地方叫不同的名稱。比如錢塘江,它的上游誰知道叫啥?”
“馬金溪。”我回答。
王家作表示認同。
“所以福溪有可能是一條河的局部稱呼嗎?”小鄭問。
王作家又否定:
“我前面說過,有可能是代稱,其中可能是被搬了家的代稱?!?p> 他舉例:
“比如上海有條馬路叫曹溪,當年胡適的鄉(xiāng)黨,在那兒開了一家茶葉店,為了指明道路,鄉(xiāng)黨就把店門前的一條無名小河,用家鄉(xiāng)曹溪的河流命名了,這樣我的朋友胡適如果給鄉(xiāng)黨寫信,就寫曹溪南岸的茶葉店,如果王文蘭說到曹溪這個地名時,我們會不會要把上海的這個地方也找遍?還是僅去AH尋找?”
我們第一次聽到這樣新鮮的觀點。
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地方,王作家語氣停頓了幾秒,顯示出了專家的水平:
“你們聽說過瑞金的秘密金庫傳說嗎?”
大家搖搖頭。
“當年為了保存蘇維埃銀行的大量金銀財寶,行長澤民分別給對應的財富起了不同的代稱,比如他們說到黃酒,白酒,對應著的是黃金、白銀。
大家開動腦子,你們看,福,當然是指好運,而溪是流水,在中國傳統(tǒng)的風水中,水通常指財運。
可不可以大膽點推測:王文蘭交給張哲文的,是中央銀行金庫地點圖紙,你們拿到的只是保守秘密的暗語契約,應該還有一份地圖。
當年只有不超過5個人知道這個地點,而他們都犧牲了,所以,這個金庫至今沒有找到。”
我們恍然大悟:
王文蘭是機要員,最有可能保存了原始的金庫密件,而當時金庫里的黃金白銀,除了在長征路上帶走了一部分,至今都沒有找到真正的下落。
誰會預料到長征一直要走到陜北根據(jù)地呢?
王作家說,他可以邀請他的老師,加入尋寶團隊。大伙問也沒問,就表示贊同,王家作的專家水平放那兒,他的老師,不用猜更是大牛。
他指著我說:我把請老師的任務交給你,能不能請到,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向他保證:一定完成任務,把老師請進團隊。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叫事。
僅僅一堂課,就把目標理清楚,團隊要與時間賽跑,畢竟張哲文的年紀放在哪,不用最快的時間找到他,秘密將永沉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