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的路上,孟實一直覺得他是這個家里頭除了親爹之外,最疼幺妹的人了。
卻沒想到,被幺妹捅了一刀。
他滿腹委屈,看著銀子,再看看親爹那無情的臉,最后屈辱的簽下了孟期云寫下的契紙。
手都在抖,恨不得將三份契紙撕得粉碎。
這雖然不是奴契,可對于孟實來說差不多了。
孟期云將八十兩和其中一份契紙交給親爹保管,免得又被孟實拿去賭了。
孟實是咬牙切齒,孟期云卻一如既往的云淡風輕,只聽她又道:“我這邊沒什么問題了,爹,剩下的,就是你執(zhí)行家法了,這事兒我就不摻和了?!?p> “??。俊泵蠈嶃铝艘幌?。
家法?!
他看到了一藤條,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上頭還帶著刺兒!
“我、我已經(jīng)簽了……”
“契紙是契紙,家法是家法,并無沖突。”孟期云一本正經(jīng)。
“跪下!”孟僧明冷喝了一聲,孟實嚇得一哆嗦,也不敢不聽話,跪得老老實實,緊接著,那藤條便落在了身上。
“啊——”鬼哭狼嚎。
帶刺兒的家法,哪里能舒服了。
都不用孟僧明使多大的力氣,就能打得他血肉模糊。
沒多久功夫,那后背就已經(jīng)傷痕累累,十分嚇人,孟僧明也是心疼的,但想到兒子犯下的錯,知道這一次若是不狠狠整治一頓,那往后整個家都要搭進去……
這么一想,下手更狠。
狠到杜氏都心軟想要哭求了。
白氏沒見過這場面,早就嚇得躲回了屋子。
杜氏偷偷摸摸看了孟期云一眼,卻見小姑子面色平靜,好像看景一樣,竟然一點波動都沒有,這心里頭忍不住涼了。
這可是她兄長啊,曾經(jīng)如同父親一般疼愛她的人,如今在他面前哭天喊地,她竟然一點都不心疼……
小姑子真的是太狠了。
孟實暈了過去。
這時候孟僧明才停,那鮮血淋淋的藤條上似乎都掛著血肉,觸目驚心。
孟期云掏出幾瓶藥來:“我沒空替他制藥,這是昨兒進城的時候買的,將就著用吧?!?p> 說完,轉(zhuǎn)身不再管了。
老爺子手都在哆嗦,將藥扔給了杜氏:“托回屋?!?p> 他老了,都快打不動兒子了。
丫頭這一次出手狠,連藥都提前買好了……可是她做得卻是正確的,若只他一個人,怕無法這么干脆的動手,也無法杜絕大兒子的惡習……
什么時候起,這個家只能靠丫頭來引路了。
他也不求兒女富貴,只希望他們能懂事、能腳踏實地的活下去。
……
孟期云在自己的屋子的后頭支了一個小灶,專門用來熬藥的,那煙火熏得她眼睛發(fā)紅,鼻子泛酸,偷偷摸摸抹了兩把眼淚,臉上都黑灰黑灰的,有些可笑。
“對了,爹,一早是不是有人來拿藥?”熬制好了藥材,孟期云才露臉找到爹爹問道。
“是來了個小姑娘、還帶著兩個家丁穿著的人尋你,我說你今兒還沒回來,那小姑娘也只是笑笑,說明兒一早再來?!奔依锏氖聝禾嗔耍茧U些忘了。
孟期云點了點頭:“本是說好今早的,竟然違了約,也虧得那位小姐不計較,爹,我再上山一趟,弄點賠禮回來,明早和藥丸一起交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