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弟兄們,今天就在這里過夜了,等風(fēng)沙停了我們再回去也不遲,來人啊,為了安全起見,先四下搜搜,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在這里?!币粋€小頭領(lǐng)在那里罵罵咧咧
一聲令下,幾個當(dāng)兵的手持刀槍剛要四下散開奔向各個廟堂,就見從一廟堂里“呼啦”一下子出來好幾個和尚攔著去路,其中一個年老的和尚上前道:“阿尼陀佛!施主,佛門凈地,請收回您的成命!”
“呵!你這個老禿驢,竟然管閑事!”小頭領(lǐng)眼睛一瞪,厲聲道,“給我搜!”
“且慢!”老和尚大手一揮,喝道,“這是我佛門凈地,豈是你撒野之處!”
“今天我還就撒野了,你能怎么著吧?”小頭領(lǐng)嬉皮笑臉地走到老和尚面前,突然面色一變,目露兇光,對著那些兵道:“還愣在那里干什么,給我搜······”
孫珞瑜和劉天亮聽到此處,立刻緊張起來,正不知道怎么辦好,突然聽到急促的敲門聲。孫珞瑜即刻上前開門,一個小和尚形色匆忙地閃身進(jìn)來,話也不說,幾步來到桌子跟前,把那張桌子往旁邊一挪,推那面墻,頓時,一個一人多高的暗室門即刻閃現(xiàn)出來。
孫珞瑜和劉天亮目瞪口呆,還沒有所反應(yīng),就聽小和尚用急切地口氣說:“快,二位委屈一下,先到這里躲躲!”說著來到床邊,招呼孫珞瑜架起劉天亮就到了暗室。然后小和尚好不停留,匆忙出去將墻推回原位。
二人聽到小和尚的腳步聲走遠(yuǎn),這才回過神來,打量所藏身之處,里面有好多經(jīng)書,原來這是一間藏經(jīng)室,兩個人頓時明白剛才外屋是老和尚讀經(jīng)休息的地方。
藏經(jīng)室很昏暗,在一進(jìn)來的墻壁上有一個小灶臺,灶臺上面有一盞小油燈,發(fā)出像豆苗似的微弱的光。借著光線,劉天亮面部表情在堅忍地忍受著一種苦痛,孫珞瑜抬眼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有細(xì)細(xì)密密的汗?jié)B出,知道他的傷口經(jīng)過這么折騰,一定又開始痛了。
藏經(jīng)室一排排的都是經(jīng)書,沒有多大的容身之地,就更別說想找個地方躺著,孫珞瑜左右看看,沒有什么辦法,也只能扶著劉天亮倚著經(jīng)書架子就地坐下。
一時之間,二人都默不作聲。經(jīng)過一天多時間的折騰,二人又乏又困肚子咕咕作響??墒谴藭r又沒有吃的,只能忍著饑餓,不知不覺中,二人昏昏沉沉地進(jìn)入睡夢。
“小姐,小姐,怎么不枕枕頭就睡覺!”小青手里拎著一個枕頭,在她眼前叫著,可是,她好困啊,怎么也醒不過來,迷迷糊糊中,任由小青搬弄著她腦袋,往下面塞枕頭。有枕頭枕,更舒服了,便一下子又跌進(jìn)睡夢之淵。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著狹窄昏暗的空間,一時想不起來這是什么地方,她驚恐地想爬起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睡在一個男人的懷里,男人的一只胳膊正搭在她身上,她吃驚地睜大了眼睛,捂住嘴巴。
她記得小青給她枕枕頭,原來那是一個夢,這一覺都睡傻了,她才想起來這是在什么地方,而她睡得那么舒服,是因?yàn)樗哪X袋枕著劉天亮的大腿上。
她要在他沒醒之前,離開他的懷里,否則,豈不尷尬至極。她小心翼翼地將他的胳膊挪開,然后起身,感謝老天,沒有把他驚醒,孫珞瑜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氣。
劉天亮胳膊垂在兩邊,身子倚著經(jīng)架子,腦袋歪向一邊睡著。
孫珞瑜怔怔地看著那張眉頭微皺著熟睡的英俊面孔,想自己從軍就是有朝一日讓其刮目相看么?讓其大吃一驚?讓其知道不娶她是他的錯誤?還是我可負(fù)人卻不允許他負(fù)我,想在那么一天找他算賬?自己到底想證明什么呢?
這個劉天亮,自命不凡,與她而不顧,竟在迎娶她的前兩天逃婚去打擂臺做元帥,哼!可惡!看來做官比我重要,想到這里,她目露憤恨之光,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來惡狠狠地照著他的鼻子擰了一下。
“啊!”劉天亮突然從夢中驚醒,看到眼前的孫珞瑜受了驚嚇?biāo)频难凵瘢澳?,你······你為什么掐了我的鼻子?”劉天亮摸著鼻子,很震驚的樣子看著地孫珞瑜。
“我,我沒有?。俊睂O珞瑜嚇壞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想著想著竟然不由自主地上手去掐了他的鼻子,當(dāng)他驚叫起來之時,嚇得一哆嗦,這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可是她怎么能承認(rèn)呢?她沒法說出其中的緣由啊,至少現(xiàn)在不能。
“你沒有?那是誰掐了我的鼻子呢?”。看著孫珞瑜無辜的樣子,劉天亮滿腹疑問。
“劉兄,你,你做夢了吧?”孫珞瑜躲避他投過來的懷疑目光。
“做夢?”
“是,我看到你緊皺著眉毛,像是挺難受的樣子,一定是夢里被人欺負(fù)了,有人掐你鼻子了,而且這個夢很真實(shí),所以你身有感覺,突然間就醒了!”孫珞瑜信口胡謅。
“賢弟,是這樣子么?做夢我怎么一點(diǎn)都不記得?”劉天亮顯然不信。他摸著還有些痛感的鼻子說。
“當(dāng)然,并不是每個人做夢醒來,都能記住夢的內(nèi)容,如果不信,你看這里還有別人么?”孫珞瑜往周圍瞅了瞅,然后有所悟指著他說,“你,你該不會懷疑是我掐你的鼻子吧?”
“你這個賢弟呀,讓我說什么好呢?”劉天亮腦袋倚著經(jīng)架子哈哈大笑。也許笑的幅度大了些,牽扯著他的肩膀處的傷口又痛了起來。
“哼!活該!”孫珞瑜白了他一眼,“誰讓你懷疑我了啊?”
“你這個人好沒有同情心!”劉天亮好容易熬過了那陣子痛說。
“你是說我心狠了啰?”孫珞瑜看著他極力忍著痛,不禁動了惻隱之心,但想起他臨陣逃婚,心想,我沒同情心,那也比你棄婚一走了之強(qiáng)多了,不過,多虧我明智之舉,和小青也從家里逃了出來,否則還不被爹媽嫁給他那個義弟,她眼前浮現(xiàn)出丫鬟夏允兒替她出嫁到劉府。然而,別人又有誰能知道,夫不是他那個夫,妻也不是她這個妻。一切完全是倆家為了掩人耳目,不被親朋恥笑而弄虛作假。
“不是心狠,是沒心沒肺!”看著孫珞瑜無辜的樣子,劉天亮懷疑自己剛才真的是在做夢。不過吧,這夢中痛覺也太過于真實(shí)了。他又摸摸鼻子轉(zhuǎn)移話題說,不知道外面怎么樣了?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
“是啊,不知道怎么樣了,你的傷口還疼嗎?”孫珞瑜看他左胳膊隱隱有血漬。
“好多了,老和尚的藥還真神奇?!眲⑻炝琳f著看了一下胳膊。
“不疼就好,可是我們現(xiàn)在怎么出去呢?”孫珞瑜臉上布滿愁云。
“不必?fù)?dān)心,賢弟,等外面安全了,自然有人會放我們出去,現(xiàn)在還是安心等待?!眲⑻炝涟参康馈?p> “沒辦法,現(xiàn)在只能這個樣子啰!”孫珞瑜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說。
劉天亮沒說話,想起自己那只騎兵隊伍,憂心忡忡。自己這個主帥失蹤了,不知道那些部下收兵了沒有。援軍沒到,兵缺糧少,如果敵兵得知這一情況,再來襲擊,他們打下來的那座安樂鎮(zhèn)將危在旦夕,那么所有的付出將前功盡棄。想到這里不由一陣焦慮不安,排出去接應(yīng)父親大人的援助,走了十多天,只要再堅持十多天,父親的援軍就應(yīng)該到了。只要援軍到了,一切就都好辦了,想到這里,劉天亮心里又燃起希望的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