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凡,我還是有個事情想不明白。怎么我突然又金身了呢,打之前你跟我說賭一把金身,你怎么知道的?”
胡不凡嘆了口氣,“錘哥,我也沒有什么把握,但是剛才那個生死攸關的時候,不賭一把又能怎樣呢?!闭f到這,他從地上死人身上撕下兩塊布條,走到那教徒跟前,使勁塞在他的耳朵里,又找了個帽子給他戴上,“捂住耳朵,蹲一邊去”那教徒點點頭,乖乖到角落里蹲下了。
胡不凡又拉著大錘轉到屋外,確定那教徒聽不見了“錘哥,當時經文上說“須臾”,我覺得就是每天啊,這個青岡珠的金身每天能管一次用,一次的時長也就一炷香的功夫。昨晚你被刀砍沒事,那就是青岡珠的金身管用了,后來你自己割了手,也就過了一炷香吧,那它又不管用了,對吧?!贝箦N點點頭。
胡不凡繼續(xù)說“但是這個青岡珠的金身到底每天什么時候能恢復,我不知道,我看到太陽升起來了,那就是一天開始了,佛法有云,晨始為啟,那青岡珠可能就是根據太陽升起而啟動吧?!?p> 大錘摸了摸腦后面的珠子,光滑而堅硬,他感覺到很踏實,這個青岡珠已經救過自己三次了,每次都那么及時,好像冥冥中有天意。
看著大錘若有所思,胡不凡以為他不相信自己說的,連忙解釋“錘哥,我當時真的沒辦法,只能讓你賭一把,咱們要是硬碰硬就死定了,萬一一炷香時間殺不死他,你的金身一消失,咱倆也是個死?!?p> 大錘拍了拍不凡的肩膀“兄弟,我沒不信你,當時那個情況,你完全可以自己隱身跑掉的,你能留下來,咱們就是過了生死了?!?p> 胡不凡抬頭看著大錘,也很激動“我的殺父之仇,毀寺之恨怎么能一跑了之,就只能賭了,你的金身吸引了所有人,我隱身爬到灰熊身上,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能報了仇?!?p> “行了,過了生死就是弟兄,你愿意跟著我去,那咱就走!我死過三次了,我什么也不怕了!”
“大哥,我也死過一次,怕個吊,走!你前面帶路!”說著不凡走到教徒跟前,把帽子和布條都扔了,推了那教徒一下,從灰熊的頭上把晶刺拔了出來,順勢在他身上擦了擦血,三人又往地下樓梯走去。
那教徒磨磨蹭蹭地走得很慢,被大錘從后面踢了一腳,又想起那天騙他被箭射傷的事情,心里更氣了,又踢了他好幾腳。教徒哭桑著臉,一路帶著二人往下走,又來到兩個石熊那扇門,教徒上前摸了摸左邊熊頭,又摸了摸右邊的熊頭,門吱呀開了。
剛要往里走,胡不凡一把拉住大錘,轉頭問教徒“你們剩下的人是不是都在這里”教徒想了想“我們在外邊監(jiān)工的兩隊有三四十個人吧,這幾天都沒有回來的。他們一般十天回來一次?!庇诸D了頓“昨晚牢里死了五六個,祠堂里死了七八個,剩下的還有幾十個像我一樣平時就是做做飯收拾收拾,拿不了刀舞不了槍棒的。里面能打的也就十個人人了,再就是黑熊爺,他可比灰熊厲害的多,但是我們好些日子沒見到他了?!?p> 胡不凡想了想,對大錘說“咱們不能貿然進去,不如咱們來個扮豬吃老虎,咱倆扮作教徒,臉上涂滿了血,反正他們這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熟悉,你!”突然轉頭對著那教徒,厲聲說“你帶我們進去,找到黑熊,你就可以走了,我們不傷你性命,要是你敢玩什么花樣”他拿出晶刺晃了晃,“明白,明白,我也是鄰村,就是孫家集的,我姓孫,被他們抓來做飯,真的什么人也沒殺過,就是洗菜做飯啊,兩位大爺能放我走,我這給您們跪下了”
“行了,別說那些沒用的,不凡,就按照你說的,上去換衣服吧”三人又折了回來,邊走不凡邊問那教徒,下面房間的位置,大概的布局,所有人都怎么分工的,黑熊的屋子在哪等等。
回到祠堂,兩人找了身形差不多的衣服換上,不凡又想了想“錘哥,要不咱們等一天,等你金身恢復再殺進去,萬無一失。”大錘搖搖頭,“不行,我怕多等一會紅纓就多一分危險,再說灰熊不回去,他們也會來找的,到時候有了戒備更麻煩了?!?p> 不凡點點頭,“嗯,確實是這么回事,那么咱們走吧”三人復又回到地下,進去那扇門,里面像個兵營一樣,這時候剛天亮,很多人都沒起床,偶爾碰到幾個,看到那孫教徒帶著兩個人,也都沒有懷疑,點點頭就過去了。
三人繞來繞去,把里面都轉遍了,沒發(fā)現紅纓和鐵錘的蹤跡。也把大體的情況看了個七七八八,大錘低聲說“就這幾個了,我一個人就能行,現在就差黑熊了,你見過他嗎,到底有多厲害?”
不凡搖搖頭,“當年去攻寺的時候就一個人厲害,就是灰熊?!鞭D頭又問孫教徒,“黑熊到底怎么厲害?”“我不懂武功啊,怎么厲害我也不知道啊,就只知道灰熊這么厲害的人都害怕他,納,這個石頭門就是黑熊的地方,說是在里面練什么功夫,已經好久沒看到人了?!闭f著三人來到一個花崗石門前,門上一個碩大的黑色拉環(huán)。
兩人對視一眼,大錘用眼示意孫教徒開門,孫教徒一邊擺手一邊往后退“兩位大爺,我可沒進去過,沒有他的允許誰進去就是個死,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聽說他不光殺人,還吃人”說著嚇得哭了起來。
“行了,放他走吧,剛才石熊門那他主動去開門,沒放機關,這人就不壞,反正進去兇多吉少,管他的呢,兄弟,我反正生死不懼,你跟我來嗎”大錘看著不凡,胡不凡沒說話,徑直上前去拉把手,可是拉不動,大錘接過來,稍一用力,石頭門慢慢打開了,孫教徒看到這轉身跑掉了。
兩人走進門去,里面是一條長長的通道,黑乎乎的沒有光,不凡點著火舌,兩人摸著墻壁往前走。走了一會,前面隱約有亮光,再走一會,看見轉角處有個簾子,兩人掀簾而入,進到一個大屋子里。
只見這屋子四周光滑如綢,中間吊著一個大熊頭,熊頭里點著火,光亮就是從這里傳出來的。對面墻上站著一個人,比大錘還高出兩個頭,只見他雙手雙腳都被碗口粗的釘子釘在墻上,邊上放著大錘的大鐵錘。地下流了一地血,已經基本干涸了,發(fā)出暗紅色,整個屋里臭氣沖天。
大錘和不凡四周圍看了一圈,什么也沒有找到,大錘走上前去,拿起大鐵錘,左右看了看,是自己的祖?zhèn)麒F錘沒錯。他走到那人跟前,用鐵錘碰了碰他,沒反應,不凡用晶刺輕輕扎了那人腳一下,有鮮血流出來。那人微微一動,慢慢抬起頭來。
他頭發(fā)蓬松,滿臉鮮血,看了看大錘,又看了看不凡,把頭又低了下去。
大錘把鐵錘放一邊,用手抓住那人頭發(fā),抓起來,臉對著他,“你是黑熊?死沒死?”“呃...啊啊啊”那人抬起頭,有氣無力的發(fā)出幾個聲響。
不凡看了看那人的身后,“錘哥,這有字,黑熊非熊,紅纓非纓,皆為妄物,皆為虛無,這有紅纓的名字”大錘忙過去看,“這什么意思,什么虛無?是說紅纓在哪兒嗎?”不凡搖搖頭“我也不懂,這不是佛法經文的字,看不懂啊”
“呃,皆為虛無,皆為妄物”那人突然說了話,然后渾身顫抖起來,身上噴出很多黑色的氣,大錘和不凡捂住口鼻忙往外退去。噴了一會,滿屋子都是黑煙,看不清人,又過了一會,煙慢慢散去了,兩人復又進來,看那人竟然縮小了好多,比胡不凡高不了多少,頭發(fā)卻變長了,大錘再上前去抓起他的頭發(fā),抬頭看時,這人竟然是紅纓,只見紅纓緊閉著眼,雙唇慘白,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紅纓!紅纓!我是大錘啊,你怎么不說話!你怎么了!”這時紅纓突然睜開了眼,雙目通紅如燙鐵,張開嘴噴出血來,把大錘和不凡直噴倒在地。然后發(fā)出厲聲慘叫,“?。?!?。。“。?!”如烏鴉一般,又如將死的人發(fā)出的哀嚎,凄厲慘絕,震人心脾。
大錘和不凡被聲音震得捂起了耳朵,再看紅纓,她竟然飛了起來,圍著兩人繞著屋子一圈圈的飛,邊飛邊發(fā)出瘆人的叫聲,突然紅纓張著血盆大口一下沖了下來,兩人大叫著,嚇得抱在了一起,不凡手腕的禪水玉碰到了大錘腦后的青岡珠,發(fā)出“波”的一聲,一股青色的氣體從兩人身上升起,圓如球體,薄如蟬翼,紅纓正沖到這個罩子上,“咔嚓”一聲,發(fā)出雷擊一般的巨大聲響,那個青色氣罩突然變大,直到填滿整個屋子,然后忽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