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錢心里樂開了花,‘不枉我專門換了這身裝扮,第一天就遇到了樂子?!?p> “不如幾位軍爺幫幫我,這東西太多,我一時也騰不出來手啊?!崩襄X特意把十根手指上滿滿的玉石戒指伸到伍長眼前。
伍長喘氣聲都趕得上發(fā)情的公牛了。
“那咱們就幫他一把。”說完四個人就準(zhǔn)備動手,他們幾個守城卒從小到大從都沒見過這么有錢的人。
在胡安城這地界,哪個有錢的不藏著掖著,生怕路邊跳出來個好漢打劫自己,晚上更是緊鎖房門,大批護院巡視一刻都不放松。
商人在這里的地位不高,一是因為官方力量的壓制,三天兩頭都有大官小吏去打秋風(fēng)、順手拿走仨核桃倆棗的;二是因為這里的物資稀少,大多數(shù)商人都操控物價,尤其是碰到災(zāi)年的時候更是囤貨居奇、哄抬市價,尋常百姓都不待見商人。
老錢這身裝扮一看就不是一般的有錢,擱其他地方還真不好說,但是在這商人地位向來地下的胡安城,連他們這些守城卒都敢上前搜刮錢財,當(dāng)然也有老錢身上值錢東西太多的原因。
離得還遠(yuǎn)的時候,他們還沒看清老錢身上的東西,現(xiàn)在挨得這么近,看到老錢那身熊皮大衣、明晃晃的金鏈子、花花綠綠的寶石戒指。
兩個年輕兵一左一右架住老錢的胳膊,狗蛋抱住老錢的雙腿,伍長上前一把抓住大金鏈子。
“官爺,你不先看看我手上這些玩意兒?”老錢笑呵呵地說道,好像被控制住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急什么?早晚都是我們的。”
“就是,沒想到你這老漢還挺識相?!?p> 架住老錢的兩個年輕兵發(fā)現(xiàn)老錢沒有掙扎,自然也就不那么用力,一左一右還顧得上說話。
下面抱著老錢雙腿的狗蛋可是用出了自己吃奶的力氣,緊緊地抱住不撒手,生怕老錢掙脫了。
伍長本想把大金鏈子從老錢身上取下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金鏈子和那熊皮大衣縫到了一起,取不下來,硬拽的話會把金鏈子拽斷,萬一少了分量可就不美了。
剛好看到伸到臉前的一堆寶石戒指,就先放下了大金鏈子打算一會兒和熊皮大衣一塊兒扒下來。
砰~
伍長還沒伸手,那一堆寶石戒指就先朝著他的臉來了一下,一拳就把他砸了個滿臉開花,鼻孔里兩道紅直接流到嘴里,眼里也因為突然的劇痛而充滿了淚水。
“我草你奶奶!”伍長低頭彎腰捂住自己的鼻子,然后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
緩了緩那股子疼痛勁兒和頭暈,二話不說先給了那兩個年輕兵一人一腳,“你們兩個兔崽子怎么辦事兒的,給我把他拿住了,再讓他動一下我扒了你倆的皮。”
罵完自己的手下,伍長才狠戾地看向老錢,眼睛還是紅紅的,但不是因為貪婪,純粹是剛才老錢給他來的那下實在是太疼了。
“你這個老東西還敢動手啊!挺有本事啊!”伍長上下打量了一番老錢。
皮膚黝黑看起來和普通老農(nóng)差不多,臉上密布的皺紋也不像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在招財客棧那邊被風(fēng)沙打磨了那么多年,看起來完全不像上層貴族們。
再加上這一身貴重東西,好像是把全部家當(dāng)穿在了身上一樣,不像一般的豪商,反而像個久貧乍富的暴發(fā)戶。
剛才那下手勁不小,但和一般軍隊中人比起來可是差不少,但是老錢臉上驚恐害怕的表情,還是給伍長吃了一顆定心丸。
“讓你還敢還手……”伍長重重的一拳打中老錢腹部,打定主意要把他隔夜飯都給打出來。
“哎呦!”
剛打中老錢,伍長就痛呼了一聲,拳面上已經(jīng)全是密密麻麻的的紅點子,手腕也不自然地扭曲著。
“懷里是什、什么東西?”伍長指著老錢的腹部說道。
“一塊兒鐵板。”老錢打量著伍長的拳頭,眼角藏著一絲笑意說道:“鐵板上有點兒毛刺,沒打磨好。”
“老犟驢,你……”伍長正打算指使老兵,卻發(fā)現(xiàn)老兵早都躲到后面去了,后腦勺沖著這邊看都不看一眼,知道他不愿意摻和。
指望不上老兵,伍長又看了看正架住老錢兩條胳膊的年輕兵,最后還是說道:“狗蛋,你把他懷里的東西掏出來?!?p> 狗蛋正自顧自地使著勁呢,一時沒聽清,反應(yīng)慢了兩步直接就挨了一腳。
“動作快點。”
“哎,哎?!?p> 狗蛋臉色通紅,都是剛才使勁使大發(fā)了,伸手往老錢懷里一探,摸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就往外掏。
一只手往外掏還掏不出來,又伸進去一只手,兩只手一起發(fā)力才把東西提溜出來,然后邦的一下扔到地上,差點砸中伍長,屁股上又挨了一腳。
“你這兔崽子,不知道小心點兒,這么點兒東西都拿不穩(wěn)?!蔽殚L看著地上那塊黑鐵罵道。
狗蛋喘著粗氣說道:“太,太重了?!?p> 主要還是剛才抱腿的時候用的力氣太多了,那黑乎乎的鐵塊重量也的確不一般,最少也有五十斤往上。
狗蛋看了看地上的鐵塊,又看了看老錢的腰,‘這褲腰帶可真結(jié)實。’
伍長不知道狗蛋在想什么,上前摸了摸老錢的肚子,軟軟的,除了衣服沒別的東西,立馬又是一拳打上去。
“哎呦喂!”
這下比上次還嚴(yán)重,拳頭直接腫了,手指頭耷拉著,手腕也耷拉著,連小臂都變了形,傷得可比另一只手厲害多了,嚇得兩個年輕兵趕緊放開了老錢。
他們就是再傻,現(xiàn)在也看出了這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不好惹。
狗蛋呆愣愣地站在旁邊,伍長躺在地上哀嚎,兩只手不小心碰到一塊兒,哀嚎聲的慘烈程度翻了一倍。
“沒意思,太不禁玩了,這胡安城的守城卒現(xiàn)在這么差勁兒嗎?就靠這種貨色守城門?”老錢搖了搖頭,隨手拿起鐵塊揣進懷里,牽著斑點馬進了城。
沒人敢攔。
老兵更是從頭到尾都裝作看不見的樣子。
“這、這又是什么人啊?”狗蛋迷迷糊糊地問道。
到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挨了好幾腳,但是沒有搞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反正是咱們?nèi)遣黄鸬娜??!崩媳峙不亓嗽瓉淼奈恢?,有一口沒一口地抽煙。
兩個年輕兵愣在原地,伍長還在地上疼的打滾。
“傻站著干啥,你們兩個狗腿子還不趕緊把這丟人玩意兒抬走,再不找大夫,他這手可未必保得住?!崩媳朴频赝鲁鲆豢跓煟f道。
“剛好,狗蛋咱倆把城門關(guān)了,回家吃飯?!?p> “哦,哦。”
看著兩個人忙不迭是地把伍長放到木板上抬走,狗蛋呆愣愣地跟著老兵一起關(guān)了城門。
“老犟驢,今晚咱們不守城了嗎?”
“你愛守你守,伍長都被干廢了,就咱們這幾兩肉可守不住這城門?!崩媳闷鸱旁谂赃呬P跡斑斑的長矛,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狗蛋想了想,也跟著走了,‘大晚上的誰會進出城?反正城墻上面還有人。’
他們五個人主要負(fù)責(zé)的就是收進城費和關(guān)城門,守城的事兒和他們關(guān)系不大,平時都是湊個人數(shù),真正守城的還是城墻上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