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閑事
回到院子里，陸鳴下了牛車。
老丈吩咐了一聲，就自個拉著牛車，拉去牛棚里栓好。
陸鳴也不客氣，獨自在老人的屋子里轉悠了一圈。
臥室，廚房，牛棚...，轉轉悠悠，又回到院子里。
旁邊的七八個小不點，大眼睛，小眼睛齊齊的瞅著陸鳴。
眼神盯在了陸鳴身上，跟隨著忙活的陸鳴打轉，大大小小，一排的站在墻角。
自覺罰站。
老人喂了牛馬，來到院子里，看著幾個小童古怪的排著隊罰站。
招呼著說到：“玩去吧，等一下俺弄好了飯菜叫你們就好了?！?p> 幾個小童連連點頭，一句話也不敢說，做賊似的低著頭，排成一排，連忙跑開。
老丈踢了踢地上的黃狗，黃狗自覺的挪了挪屁股，老丈就抱著水煙筒坐到旁邊的木墩上。
也把木墩子給了陸鳴一個。
兩人一狗，曬著太陽。
聽到陸鳴詢問那幾個娃子，老人深吸一口水煙，也沒隱瞞啥。
“那幾個娃娃，也不知道是哪個村子里?！?p> “當?shù)锏?，心真大，娃娃生得那么水靈，真不怕被啥人販子綁了去?！?p> “半年多前，這幾個娃娃拿著幾只野雞來，讓俺燒給他們吃?！?p> “俺看著他們挺討人巧，也樂呵呵的答應了?！?p> “從那以后，幾個小娃每隔一段時間就拿著野雞野鴨來?！?p> “閑暇之余，還會幫俺弄弄雜活，嘮嘮嗑。”
“挺好的?！?p> 老人吧唧一口水煙，臉上的溝壑都笑得多皺了半分。
“等小娃們吃完，俺每天晚上都會送他們回去?！?p> “他們家？”
老人指著遠處的山林：“也不遠，就在那座山上?！?p> “俺把他們送到山腳，他們自己就會回去了。”
“應該是住在山里面的農(nóng)戶吧！”
陸鳴點點頭，也就沒再深究，將話題引到了農(nóng)事上。
“對了，棗子，你等等俺拿給你嘗嘗...”
……
幾個小童，做賊似的低著頭，小步小步的走在墻角的陰影中，等過了一個墻角，再也看不見院子里的陸鳴與老人。
耳朵聳動一下，排著隊，大的帶著小的，撒腿就跑。
“那個人好兇？”
“他一句話都沒說，咋就兇了？”
“不管，不管，他就是兇。”
幾個小童并沒有跑遠，躲到屋子的后面，小聲逼叨著陸鳴的壞話。
“好了，住嘴?！?p> 隊伍中的大姐頭，叉著腰，嬌聲喝道。
大姐頭的威嚴頓時發(fā)揮作用，小弟小妹們頓時安靜下來，咕嚕嚕的眼珠子齊刷刷的聚集在大姐頭身上。
面對弟弟妹妹期待的一幕幕，大姐頭反而犯了難。
該說啥呢？
“俺們....”
“嗯....”
“今天...”
結結巴巴，磕磕碰碰也說不清，圓圓的小臉上終于繃不住了。
腦袋一轉，發(fā)現(xiàn)目標，大姐頭指著隊伍中最小的小妹。
“小五，鼻涕流出來了?！?p> 這種毫無水平的轉移話題，惹得幾個弟弟妹妹一陣白眼，隊伍里最小的丫頭。
懵懂的看了一眼大姐頭，似乎聽到了是在叫自己的名字。
奶聲奶氣地回答：“好的，大姐”
說完，用力一吸。
“嗖...”，將鼻涕吸回鼻子里。
“大姐，我們要回山里嗎？”
“那個人給我們的感覺很不舒服?！?p> 腦子比較靈光的一個弟弟出了主意，長年生活在深山老林之中。
天生的直覺，反而是最大本領，哪怕陸鳴沒有顯露出太多超凡，也讓幾個小童感覺到了不對勁。
吸了鼻涕的小老五聽了幾個哥哥姐姐的談話，頓時撇了嘴，嘟著嘴巴嘀咕。
“可是，老啊大燒的雞還沒吃到呢?！?p> “好好吃?！?p> “我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雞。”
邊嘀咕邊摸著圓鼓鼓的肚子，一臉饞像。
委屈巴巴。
說起這，其余弟妹也被感染了，大姐頭咽了咽口水，再次擺出姿態(tài)。
“吃吃吃，你們就知道吃。”
“娘說過多少次了？外面很危險?！?p> “小心讓那些壞人扒了你們的皮，做帽子。”
幾個小弟小妹被大姐頭的威脅嚇得發(fā)抖，小老五更是眼睛紅紅的，癟著嘴，按住自己的腦袋，說話含糊：“偶不要做苗子...”
大姐頭沉思苦想，來來回回的踱步，剛想下令回家，但想了想雞肉，話到嘴邊又變了：“我去看看。”
吩咐完弟弟妹妹，撒開步子。
彎著腰。
像一只小貓一樣，走路輕聲輕氣。
陰影的墻角處。
探出一顆小腦袋，大姐頭看著強者的世界，眼睛咕嚕嚕的打量著。
重點觀察院子里，不停的瞅著陸鳴，幾個弟弟妹妹也勾著頭，安靜的等著大姐。
卻沒想到。
“咦...”
大姐頭一下子炸毛。
磕磕碰碰的連忙揮手：“回家，回...”
幾個小童剛想撒腿就跑，遠處的院子里就傳來清朗的聲音。
“過來，幫我拿個簸箕?！?p> ……
院子里。
陸鳴點著火，燒了一大鍋水。
屋內(nèi)的廚房，火燒火燎，屋外高聳的大煙囪冒出縷縷白煙。
老丈已經(jīng)燒旺了火，準備炒料，現(xiàn)在只等著陸鳴處理好雞肉。
山林里的野雞體型都不大，不過陸鳴自己打了不少，再加上幾個小童帶來的兩小只。
也足夠吃了。
將殺好的野雞放到熱水中煮一會兒。
“你們幾個把雞毛拔了?！?p> 聽到陸鳴的吩咐，幾個小童不敢耽擱。
在大姐頭的帶領下，連忙一團團的蹲在盆的旁邊，一雙雙白嫩嫩的小手往野雞身上招呼著。
最小的小不點使出吃奶的力氣，擠了擠，發(fā)現(xiàn)擠不進去。
“一個去打水?！?p> 聽到陸鳴的吩咐。
小老五看著旁邊的木桶，興致沖沖的吸了吸鼻涕，連忙跑了過去。
奶聲奶氣：“偶打水...”
伸出雙手，抓住木桶。
提了提。
木桶微微晃動，小五嘴角癟了。
提不動。
這木桶咋比她還重呢？
陸鳴看了一眼，沒法，自己提著木桶朝著井邊走去。
小老五連忙跟上，屁顛屁顛的跟在陸鳴身后。
看著陸鳴手里提著的滿滿一桶水，也伸出白嫩嫩的小短手，拉著木桶提手，煞有其事的咬著牙，手里用力拽著。
似乎在表示她也有出力。
今天的雞肉必須有她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