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

長歌破曉行

第58章 夜襲

長歌破曉行 獨頑似鄙 5463 2021-08-28 20:06:08

  “你知道甚么?”那刺客猶自強項道。

  “不說也由得你?!碧K澄看也不看那人,一腳把他踹開。他剛剛那一手極重,就算不作束縛,這人也逃不了了?!靶珠L,咱們進去慢慢說。”

  荀茂點了點頭,又等著蘇澄簡單給蛤蟆包扎一下之后,兩人就一起走進了薛湍家去。

  “兩位都沒事吧?!毖ν膰樀媚樕钒?,但還是強打精神招呼起二人來。

  “沒事。只是無端牽連了姊姊,還把院中的苗圃弄得一塌糊涂?!?p>  “那沒什么?!毖ν男α诵Α!叭藳]事就好。”

  “說到這個,”荀茂道,“不如姊姊且棄了這處宅院,隨茂進川都去。茂手頭正缺一位知曉川中民情而又才堪其用的校書郎,不知姊姊有意否?”

  “蒙荀使君相召,豈敢不從?”薛湍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避髅不匾砸恍??!澳遣蝗缯堟㈡⑾仁帐耙恍┬醒b,做好準備如何?茂正好和楊賢弟談談剛剛刺客一事。”

  “好。”薛湍點了點頭,便轉身去收拾了。

  荀茂和蘇澄坐了下來。荀茂開口問道:“賢弟是怎么知道他們是假冒黃寧門客的?”

  “猜的?!碧K澄聳了聳肩。“咱們在溢州的時候,這些人有大把時間不來刺殺,沒道理等了這么久才準備好?!?p>  “那也有可能他們那時在逃避追捕?”

  “未必?!碧K澄搖頭道?!包S寧手下沒有能打的法師和戰(zhàn)斗法師,所以那天我才敢獨闖宴廳。只要他會場上有一個能使出這種金光咒的人來,就不必怕我了。而黃寧門下若是有這種檔次的法師,必定不會雪藏起來;他當時拿得出手的人里沒有這種厲害角色,怎么可能現(xiàn)在突然蹦出來一個?難道黃寧自己不要命,就為了麻痹我們,讓這幾人報仇?不是他的風格嘛?!?p>  “原來如此?!避髅c了點頭?!澳悄憧此麄兪鞘裁磥眍^?”

  “不知道?!碧K澄苦笑一聲?!暗俏业眉傺b胸有成竹,讓他們覺得咱們并不在乎這事兒,以后才有可能從他嘴里撬出東西來?!?p>  “懂了?!避髅Φ?,“賢弟還真是一把好手?!?p>  “這不都是逼出來的嗎?”蘇澄嘆道?!盀榻裰?,為了保險,不如兄長和薛姊姊立時出發(fā),小弟步行護送你二人就成。咱們快些趕回川都。此地已經(jīng)暴露,若是咱倆留下她一人在此,但凡敵人留些后手,她就要遭殃?!?p>  “那就委屈賢弟一下了?!避髅牧伺奶K澄的肩膀?!懊魈炷憔鸵吡?,也不適合大操大辦。等賢弟從芭西回來,愚兄再給賢弟好好接風洗塵?!?p>  “這有什么。”蘇澄笑了笑,又凝思片刻,道:“兄長,不如還是你步行,小弟騎馬。路上若是再有刺客過來,小弟需要積攢體力迎敵。”

  “正是?!避髅颤c了點頭?!坝扌謹€不攢體力,也是一樣的跑不掉、打不過,那不如讓賢弟好好休息一番?!?p>  所幸路上沒有再遇到什么危險。三人行到川都城下時,守城軍士見荀使君步行而來,身邊跟著三人兩騎(一個人還是被綁住橫放的),趕忙下來迎接。

  “使君這是……”今天在西門當值的是兩位武烈校尉之一的朱節(jié),他見堂堂刺史一路步行,而書記官蘇澄和一個素不相識的美女騎在馬上,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路上遇到刺客,這也是不得已。”荀茂微微一笑,示意無妨。

  “嗨?!敝旃?jié)用他蒲扇大的巨掌拍了拍腦袋,道。“下次使君再要出去,不妨還是多點一些人馬隨身護衛(wèi)的好。這話大家都和使君說過,使君就是不聽?!?p>  “下次一定?!避髅斐鍪秩ヅ牧伺乃?,安撫道。只是朱節(jié)身高一丈有余,荀茂雖然也是身材頎長,但手平伸出去,也只能拍了拍他的肋骨。

  “這便是傳說中的武烈校尉嗎?”薛湍看著眼前這個身長一丈、腰大十圍的巨漢,以及他那厚達一寸的沉重鐵甲,嘖嘖稱奇道。

  “哪有那么玄乎?”朱節(jié)擺了擺手,道?!安恢@位是?”

  “小女薛湍,見過校尉大人?!毖ν男卸Y道。

  “莫非便是盈州薛大才女?”朱節(jié)恍然?!熬醚鼍醚觥!?p>  眾人客套了一番,便入城去了。薛湍雖是樂籍女子,但享譽盈州內(nèi)外,當年也算是川中名流。荀茂準備為她接風一番。

  蘇澄明天就要出發(fā),今天不是耍鬧的時候(再說他一向也不喜歡這種場合),便準備回去歇歇了。

  臨走時,他交代今日值守的軍士看牢那個刺客,但不要和他說任何話,只是每天上下午各自送點兒難吃的飯去。這樣冷落他幾天再說。

  然后,他去街上買了些吃的——這些天下來,隨著溢州大量錢糧和人員向盈中流通,川都城的工商業(yè)也繁盛起來。蘇澄買了兩只燒鵝、幾只肘子和三斤醬牛肉,便回家去了。

  “雞賊,”蘇澄推開門進來,叫道?!捌饋沓燥埩??!?p>  “有什么好吃的孝敬師哥啊?”雞賊打了個哈欠,從床上不情不愿地爬了起來?!鞍 孟悖诲e不錯?!?p>  他迅速翻下床來,奔到蘇澄旁邊一看?!班舿怎么沒點素菜?你這么吃不膩么?”

  “嫌膩就我吃,你看著?!碧K澄搖了搖頭道。

  “那多不好意思?!彪u賊出去洗了個手,嬉皮笑臉地回來了。

  “今天我和荀茂出去,遇到刺客了?!碧K澄把一只燒鵝推到他面前,一邊揭開自己那只的油紙包裹,一邊說道。

  “有眉目了嗎?”雞賊接過燒雞,頭也不抬地問。

  “沒有?!碧K澄搖頭道。“他們偽裝成黃寧麾下的死士,過來報仇,就知道這么多了?!?p>  “功夫怎么樣?”

  “七個人,四或五個會法術,金光咒水平很不錯,掌心雷勉強合格?!碧K澄伸出指頭數(shù)道:“剩下兩個箭法很好?!?p>  “你這描述的一點特征都沒有?!彪u賊搖了搖頭?!敖鸸庵淠鞘怯凶炀湍苣?,全世界水平都不錯。掌心雷勉強合格的也多的是?!?p>  “那也沒別的特征了。”蘇澄攤手說道?!翱谝粲悬c盈州腔?但我盈州話也是半吊子,聽不出來好壞?!?p>  “沒事,你有沒有抓個人關起來?”雞賊壞笑著問道。

  “有。”蘇澄點點頭。“先關他幾天?!?p>  “對?!彪u賊伸出一根油漬漬的手指,指點起蘇澄來?!澳阆劝阉P到什么又黑又臟的小地方,餓他幾天,然后給他吃兩頓好的,說要送他上路。這人啊,一吃了那兩頓好的,立刻就知道熱愛生命了,到時候就問什么說什么。你師哥我這招百試百靈。”

  “你偷雞賊抓了俘虜,還舍得給人家吃好的?”蘇澄懷疑地揚起了眉毛。

  “說正事呢。”雞賊佯怒道,手在攤開的油紙上一拍,幾滴油飛濺出去,落到了蘇澄擦得干干凈凈的桌面上??吹竭@一幕,蘇澄幾乎要當場昏死過去,強自忍住,對雞賊翻了個白眼,悶頭吃了起來。

  ———————————————————————————

  第二天,蘇澄向荀茂辭別之后,就和雞賊一起開拔了。他之前已經(jīng)和蘭石商議好,后者帶人先行一步,去了及早找地方安置下來。這樣既留出了余裕,也不會太過惹眼。

  兩人一路騎行,三天后就進入了芭西境內(nèi)。

  “這確實不像是日常的兵馬調(diào)度?!彪u賊沉吟道。此時他們尾隨著一伙幾百人的步騎混合隊伍,向芭城縣一路進發(fā)。這只隊伍是從芭城西境一個小縣城調(diào)來的,很可能是節(jié)鎮(zhèn)府在那里部署的全部兵力。

  芭城郡面積不大,很快兩人尾隨的隊伍就離芭城縣不遠了。

  “那是……”蘇澄看著天際線上出現(xiàn)的黑壓壓的一片。

  “營寨?!彪u賊端詳了片刻,道?!巴蹩颠@是要做什么?”

  兩人拍馬向前趕去。只見芭城縣外密密麻麻,到處都搭建起了軍營。這些營寨彼此相距很近,幾乎連接起來,把整個芭城縣城池外面都快圍住了。

  “這怕不是夠四、五萬人住的寨子?”雞賊對數(shù)字很敏感。他默默計算了一會兒,低聲說道?!叭绻渌嬉彩沁@樣的話?!?p>  “他這是要做什么?”蘇澄也不敢置信地道?!叭€收縮?準備起兵?”

  “先不管不顧、奪取盈中地區(qū)?”雞賊道?!翱墒悄悴皇钦f,盈中也沒有余糧?。克退銑Z了,也沒能耐擴大戰(zhàn)果?!?p>  “是啊?!?p>  “而且,如果他要起兵,為什么不趁你們在溢州的時候下手?”雞賊又搖了搖頭。“說不通,我們還是先進城吧?!?p>  兩人不再糾結,向城里走去。只是現(xiàn)如今城門的盤查嚴了很多。城門口守著數(shù)百軍士,其中有四成多都是騎兵。

  “站??!”兩人走近了之后,守門軍士喝道?!澳銈兪鞘裁慈耍俊?p>  “小人兄弟是河朔工場主,特經(jīng)過貴地,去墨都尋墨家弟子洽談生意的?!碧K澄道。兩人一路上早就商量好了對策,這是最不容易露餡的一個說法。

  “過所!”那人伸手道。蘇澄趕忙拿出早已偽造好的通關文牒來。守門軍士看了看,并沒有發(fā)現(xiàn)破綻。遂放兩人過去,教其他人上來搜身。

  蘇澄卻是沒想到還有這一遭。雖然他防患于未然,身上除了匕首之外什么都沒帶,但也有些忐忑。

  “這是什么?”搜身的牙兵從他身上掏出匕首來。他打開刀鞘一看,見匕首寒光撲面,鋒利無比,問道。“這個不許帶進去,沒收了!”

  “軍爺,俺們一路上風餐露宿,也沒個防身的家什。”蘇澄眼巴巴地看著匕首,急道?!熬桶承值軅z個,若是碰到歹人,全憑它救命哩!還請軍爺通融則個!”

  “救什么命!”那牙兵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澳隳f八道,我們這盈州好得很,沒有歹人!再啰嗦,連你一塊兒綁了!”

  蘇澄叫苦不迭,又巧舌如簧地說了半天,那牙兵還是半點不肯松口。最后蘇澄實在沒有辦法,也只好忍氣吞聲,進到城里來。

  進城后,蘇澄找到蘭石,和他打了個招呼,兩人便找了處宿頭住下,草草吃了一頓。因為蘇澄還在惦記著他的匕首,吃飯時也怏怏不樂,大半吃食都進了雞賊的肚子里去。

  當天半夜,兩人睡了一會兒,爬起來,翻上房頂,準備去王康的府上一探究竟。

  兩人走到節(jié)鎮(zhèn)府近前,不由都呆了。只見府院外十幾丈內(nèi)的房子都拆得干干凈凈,壓成平地;上面或站或坐或躺,滿是值守的牙兵;還搭起了不少高低不一的哨塔。大片平地上插滿火把,還有不少施放著照明術的法陣。這樣下來,節(jié)鎮(zhèn)大院外面一圈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根本沒有半點可能溜進去。

  “這是怎么回事?”雞賊皺眉道,“莫非王康怕你闖進他府里去要挾他?”

  “那也不至于這樣吧?”蘇澄無奈地指了指下面這“盛況”。若是其他幾面也像此處一般,那么圍在王康宅子外的牙兵少說也有兩千。

  “確實啊?!彪u賊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兩人商量不出來什么,干脆輪流在房頂上放哨,準備等到天明,看看王康是不是在防備什么人。

  “快醒醒!”蘇澄看了一會兒,剛躺下不久,就被雞賊搖醒了。他一骨碌爬起來,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這是……火球術?”蘇澄驚道。在他面前,一枚巨大的、燃燒著的火團劃過遠處漆黑的長空,砸到了王康府邸前的空地上。一瞬間,火團四散爆開,把本就明亮的空地照得灼熱刺眼。

  火團的直徑本就有一丈上下,炸開之后,烈焰吞噬了四、五丈方圓內(nèi)的一切人影;更遠的的牙兵也受到了波及。許多人被滾燙的沖擊波震飛在地,生死未卜。

  緊接著,一束金光垂直地從天而降,狠狠劈到地上。這還不算完,這束金光以不慢的速度平移起來,好整以暇地把途中掃過的一切化為灰燼。

  “灰燼之痕!”雞賊叫道?!斑@是灰燼之痕!這兒有光明法!”

  “還有一個火法!”蘇澄也叫道。此時燃燒的爆裂聲、光束沖激的巨響、牙兵的哀嚎和示警夾雜在一起,簡直令人震耳欲聾。蘇澄突然意識到什么:“不會還有一個水法——”

  話音未落,遠處原本明亮的一片空地突然陷入黑暗——那里的火把和照明術都被熄滅了。借著遠處傳過去的一些光芒——這些光芒也在迅速熄滅——只見數(shù)百人影被高高拋上半空。

  “那是什么?”雞賊驚恐地喊道。

  “水法!那是水法!”蘇澄抓住他,叫道。腦中拼命回憶,哪個水系法術可以造成這種傷害?!笆峭牧?!快跑!”

  他拽起雞賊,拔腿就跑。這時,他們頭頂上略過第二個火球,呼嘯著砸在驚慌失措的牙兵人群中。但這個火球并沒來得及盡情燃燒,因為湍流的大水已經(jīng)涌了過來,把這片空地上的一切吞進那冰冷的洪流之中。

  在拼命奔跑的蘇澄和雞賊背后,夜空突然變得無比明亮。那是無數(shù)的法術光點先聚在一起,然后瞬間炸裂開時綻出的炫目光芒。

  “我們?nèi)⒘怂麄?!”蘇澄吼道。他們身后,一股熱浪夾雜著無數(shù)人臨死時的悲號,直撲上來。

  “好!”雞賊也喊道。

  兩人循著火球術的蹤跡,向一處制高點狂奔過去。

  快到那里時,只見一個身穿長袍的身影站在一處房頂上,四周有十幾條勁裝大漢左右拱衛(wèi)。遠遠見到蘇澄和雞賊兩人奔來,那身穿長袍者迅速吟唱起來。只聽一聲爆響,一條火蛇突兀地出現(xiàn),蜿蜒著擋在了兩撥人面前。

  “烈火長城。”蘇澄看著這條火蛇把周圍數(shù)棟民房卷了進去,目眥欲裂,咬牙切齒道。

  他和雞賊并無半點遲疑,兩人一邊念起金光咒,一邊毅然向這道火墻沖了過去。雖說金光咒在抵擋沉重的鈍擊時頗為乏力,但在對付銳器攻擊和法術時卻非常強勢;遑論是俠客營弟子的金光咒了。

  眼見這兩人毫發(fā)無損地跑過了烈火長城,而身上的護體金光依舊十分耀眼,并無半點黯淡,那穿長袍的人才意識到遇到勁敵。他打個手勢,幾條大漢掏出大錘、板斧,迎了上去。

  此時,蘇澄和雞賊都已經(jīng)準備完了第二波咒語。雞賊使的是五雷火,而蘇澄迅速做好了掌心雷的準備。那幾人剛剛沖上,雞賊就當先發(fā)力,把他面前的兩人點燃了。這邊,蘇澄也展開掌心,一聲雷響,把剩下的三人擊飛出去。

  兩人縱身一躍,跳上房頂。剩下的大漢一齊擁上,但怎生傷得了他倆?幾招過去,一多半人已經(jīng)被打倒在地。

  那身穿長袍者見情勢不妙,趁手下與那兩人酣戰(zhàn)之時,退后幾步,放出一道烈焰之潮。

  蘇澄和雞賊正在處理最后幾人,忽見眼前一亮,一股灼熱之極的炎風已經(jīng)撲面而來。他、雞賊和剩下幾人都被這股強大的沖擊力擊飛出去,只是除他和雞賊有金光護體之外,剩下的人都被這高溫瞬間燒焦。

  蘇澄和雞賊摔下房頂,重重落在地上。他倆還沒來得及爬起,他們身下突然傳來火山噴發(fā)似的爆響,緊接著兩人又被高高拋起到空中。身下是數(shù)股噴發(fā)熔流般的火柱。

  兩人又從空中落下,掉在地上。此時饒是他倆的金光咒修為甚高,也禁不住這般消耗。兩人迅速咬牙爬了起來,重又躍上房頂去。

  那身穿長袍者見他倆狼狽至極、護體金光非常黯淡,便又掐起手來,要再吟唱幾句。雞賊眼疾手快,從一具尸體上抄起一把短刀便飛了過去。

  那人閃避不及,被刀刃透胸而過,連哀嚎都沒發(fā)出,便向后躺倒,就此斷了氣。

  “好了。”他喘著粗氣道,“去找下一個。”

  “看他念咒的速度,這至少也是——不,這肯定是紫袍法師了?!碧K澄也喘著氣說道。陪同荀茂進川的三人也是一個火法、一個光明法和一個水法,但他們只是參合宮的藍袍法師,和紫袍法師中間還隔了個紅袍法師。

  “剩下那個水法,捉了活口,問一問就知道了。”雞賊心有余悸地向身后看了一眼。此時那個火焰法師死后,他的法術火焰全都熄滅。但那遍布整條街的焦痕,還是在述說著方才的兇險。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