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醒醒,同學……”
沉睡中的肖遠東,腦袋依舊有些暈眩,恍惚之間,耳邊不斷的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
揉了揉依舊惺忪的睡眼,入目的是一位身穿白大褂的陌生女子。
看著病床的肖遠東睜開了眼睛,女子挑了挑手邊的吊瓶,拔出肖遠東手背上的針頭,溫柔得說道:“同學,怎么樣了?頭還暈不暈?”
同學?
肖遠東被這個稱呼搞得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人當做是學生了,畢竟燕京人那么多,總能碰到幾個眼瞎的。
雖然自己已經(jīng)三十五,哦,不,已經(jīng)三十六歲了,但多虧了小仙女老媽和機靈鬼老爸的基因,給了自己一張娃娃臉,從小,這張臉就有著不屬于這個年齡段該有的青雉。
再加上現(xiàn)在大學壓力大,就業(yè)困難,大學生們還沒出校門,頭頂?shù)念^發(fā)就提前貢獻給了學校,這也讓很多人,總能出其不意的給予陌生人不該有的驚喜和傷害。
肖遠東支起身子,晃了晃還不太清醒的腦袋,問道:“這是哪兒???誰送我過來的?!?p> “校醫(yī)室啊!”女醫(yī)生將空瓶扔進黃色垃圾袋,說道:“你最好多休息休息,反正出了這里,還要被那群人訓,頂著這么毒的太陽,還不如在這兒多墨跡點時間?!?p> 這里是校醫(yī)室?
哪個學校的?
是哪個大學生將自己撿回來的嗎?
聽到女醫(yī)生的話,肖遠東有些莫名其妙,但最終也沒多做糾結(jié),起身后,來到桌前,“算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去解決呢,就不在這兒呆了。”
“現(xiàn)在能有什么事兒???大一還在軍訓,又沒課?!迸t(yī)生對肖遠東的執(zhí)著似乎有些不太明白。
“我不是大一的。”肖遠東都懶得解釋了,打算從兜里拿出手機,問道:“我的時間挺緊的,浪費不得,二維碼在哪兒,拿給我讓我拍一下?!?p> 以為自己是大一的小屁孩?
肖遠東不免擔心女醫(yī)生的視力能不能讓她勝任醫(yī)生這種職位。
誒?
誒?
肖遠東不斷的在兜里翻找手機,卻怎么也找不到,低頭一看。
“臥槽?我衣服特么的被誰扒了?!?p> 看著身上綠油油的短袖長褲,眼神里充滿了錯愕。
“二維碼?”女醫(yī)生瞪著一雙無知的眼神,好奇的問道:“我只聽說過條形碼,二維碼是什么?”
似是看出了肖遠東的意思。
女醫(yī)生笑道:“你是要付錢是吧,不用,校醫(yī)室的診療是免費的。你要真不想在這兒呆著,那就悄悄的走,別讓教官們看到,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多休息休息?!?p> 此時的肖遠東無語的單手扶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后,一屁股坐在了身邊的凳子上面。
他倒不是擔心自己那身訂制的西裝,而是擔心自己的那部私人手機。
作為上市老板,自己的那部手機里秘密太多了,不光是公司里的私密計劃,還有無數(shù)職場老板們的聯(lián)系方式,那些東西,要是流傳出去,自己可就是個罪人了。
現(xiàn)在的人,素質(zhì)都這樣了嗎?
救人于危難確實值得贊賞,但你倒是把手機和衣服給老子留下啊,看著身上的這身西瓜皮,以及衣服上隱隱傳來的陣陣汗味,肖遠東頭都要氣炸了。
“老肖,老肖!”
就在肖遠東已經(jīng)開始想善后辦法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叫聲。
“林狗!”
看著來人,肖遠東瞪大著雙眼,驚奇的站起身來,驚喜之下,竟然又在此人后面,見到了兩個很久沒見的朋友。
“老肖!”
“張狗!方狗,你們怎么也來……”
嗯?
驚訝之余,肖遠東似乎發(fā)現(xiàn)好像有什么不對。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三個人身上,怎么穿著和自己一般無二的衣服,而且,他們的外貌……
特喵的,最惡心男人裝嫩了。
“老肖,你沒事兒吧?!?p> 說話的這位,本名叫做林楚漢,是當年肖遠東大學時的舍長。
他的名字來源可是相當?shù)摹幸馑肌?p> 林楚漢的爺爺喜歡下棋,逢人就喜歡拉著切上兩把,但無奈,林爺爺在他們小區(qū)是出了名的臭棋簍子,即便是沒學過幾天棋的人都能輕松將其碾壓。
也是因為對象棋的執(zhí)著,在林楚漢出生時,便以楚漢為名,出自棋盤上楚河漢界的意思。
后面來的兩人,一個叫做張濤,一個叫做方震,大學第一天幾人相識,天南海北的,互不認識,出于拉近關系的目的,便有了林狗,張狗,方狗這樣的稱呼。
當然,肖遠東當年在宿舍就叫做肖狗。
就是這樣,一門四狗便孕育而出了。
男人之間,怎么拉近關系,一是女人,二是游戲,三就是相互之間各種奇形怪狀,惡心至極的外號。
“哈哈,老肖,你小子也太弱了,才站了半個小時就躺地上了?!绷殖h大笑著走到肖遠東身邊,伸手不斷在他身上摸索,“來,讓老子看看,零件還都能不能用!”
肖遠東愣了愣,趕忙將已經(jīng)快要摸到中都要塞的手拍了下去,一臉錯愕的看著三人。
“怎么?暈了一次不會連我們都不認識了吧?”
方震撲捉到了肖遠東的眼神。
“怎么可能不認識,就你們這慫樣,化成灰,老子都能拌上水給你們捏出來?!毙みh東立即回道:“不過,你們穿這身什么意思,而且,林狗,都什么年代了,還梳中分,還有方狗,你那性感的絡腮胡哪兒……”
肖遠東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電擊一般一把抓住林楚漢的胳膊,雙眼震爍,問道:“現(xiàn)在是哪一年?”
肖遠東突然癲狂的表情,讓眾人有些錯愕。
“你沒事兒吧?”林楚漢撓了撓額頭,“2001年,九月二號啊。你不會被太陽曬糊涂了吧?”
“2001年?”肖遠東大喊,“那這里是……”
說到這里,肖遠東立即抬腿,跑到校醫(yī)室門口,看著眼前熟悉的校園,熟悉的街道,以及不遠處,思念已久的熟悉的宿舍樓群,肖遠東突然透過校醫(yī)室的玻璃門,看到了那個令自己震驚的稚嫩的倒影。
“這特么不是我十八歲……”
肖遠東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重生回自己十八歲的時候了。
“肖狗,你沒事兒吧?”舍友們上前,急切的詢問。
但此時的肖遠東,沒有小說中重生后的喜悅與激動,更多的反而是傷心和莫名其妙。
重生類的小說,肖遠東不是沒看過,但小說里的主角不都是窮困潦倒,悲憫人生的偽文青和長著一身腰子的壯漢嗎?
自己重生是為了什么?
趕時髦?
回想起自己的事業(yè)和家庭,房子,票子,以及還沒有成為老婆的明星未婚妻,還都特么九成新呢,自己辛辛苦苦半輩子,這些東西,轉(zhuǎn)眼就成別人的了?
肖遠東想到這里,心里一個勁兒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