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驚醒了在睡覺的劉叔。
站在大樹之上,劉叔看到遠處正有兩群人朝著楊柳巷甲三號而來。一波是府衙的人,另一波是軍營的人。
見段伍還未醒轉(zhuǎn),劉叔飛身飄到了院落之內(nèi)。
胸前豎起劍指,周身靈力涌動。隨后劉叔將手掌放平,在巨坑的表面輕輕一抹。
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屏障,便在巨坑的上方出現(xiàn)。見屏障將巨坑抹平,填上一些周圍的浮土。用腳重重踩實,見無任何破綻,劉叔再次飛身,飄到大樹之上。
轟的一聲,楊柳巷甲三號的門被人踢開。
陳漢大聲嚷道:“誰他媽是段伍,給老子滾出來。”
隨后城主與伍淮陽也走進了院落之中,城主問手下。道:“罪犯段伍就住這里?”
衙役給予肯定回答后,城主下令:“搜,看看有沒有什么有價值的線索?!?p> 軍兵與衙役四處搜著,伍淮陽則在這個不大的院落里閑逛起來。突然,伍淮陽怔住了。他看到在院落的西北角,有著一個小小的祠堂,里面供養(yǎng)著五個牌位。
而在這五個牌位的正中位置,書寫著:尊母白糯之位。
看到白糯這個名字后,伍淮陽先是一愣隨后釋然。心道:“也許是同名罷了?!?p> 過不多時,衙役從西側(cè)的屋子跑出。將一枚玉簪遞到城主的手中,道:“城主大人,搜到了一個玉簪?!?p> 城主對這枚玉簪自然是不屑一顧,但是伍淮陽卻因這枚玉簪,勾起了他許多年前的回憶。
那是一個艷陽高照的下午,在且末城的奴圈內(nèi),一名細瘦的老者,晃動著手中的黑色觀石鼓。陣陣靈力波動在房間內(nèi)擴散,紛紛沒入眾多女奴的肚腹之內(nèi)。
片刻后,細瘦老者指著前面的一個女奴說到:“她可以”。
伍淮陽走到那名女奴的面前,問到:“小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走,去過好日子?”
無知的少女有些不知所措,思量了許久,微微點頭。
付了錢,將女子帶回墨玉城。
洞房那晚,伍淮陽將兩名女子帶到了自己的臥室。那名叫白糯的少女,顯得十分緊張害怕。
伍淮陽從懷中取出兩枚玉簪,一枚青玉玉簪送給了那個叫白青的女子,一枚白玉玉簪送給了那名叫白糯的女子。
將玉簪遞到白糯手中,伍淮陽問到:“小姑娘,你愿不愿作我的妻子?”
本是伍淮陽在風月場中學到的伎倆,但女孩卻信以為真。女孩看著手中的玉簪,重重地點頭同意。
那晚之后,白青、白糯便同時懷上了他們伍家的骨血。
想到此處,伍淮陽又回憶起那個叫端午的青年,那個跟自己長得很像的青年。內(nèi)心深處有著一個極不真實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卻讓他不敢繼續(xù)再想下去。
看著城主手中的玉簪,伍淮陽又再次看向那些牌位。尊母白糯之位;愛妻賈鳳鳳之位;愛子段石頭之位……
“他都有兒子了?”伍淮陽心中想著。這個想法剛剛萌生,卻又被另一個想法取代?!八懒??全死了?誰會下此毒手?”
湊到城主身邊,伍淮陽謙卑地寒暄了幾句。隨后問著:“城主大人,這段伍是何人?怎么能做出如此大惡之事?”
城主回憶了一下判官報上來的信息,說到:“這段伍真是罪大惡極,之前是一直居住在一個叫齊家村的地方。后來不知何故,一連殺了齊家村七十六條人命。昨天又因為拒捕反抗,殺了我們?nèi)畮讞l人命,真是十惡不赦?!?p> 看了看牌位,又回憶著城主說的話。伍淮陽的內(nèi)心產(chǎn)生一絲厭惡,他是萬萬不相信一個最大惡疾之人會殺死自己的母親和兒子的。
再說,周圍幾十個村子被屠殺,他也是有所耳聞的。據(jù)得到的內(nèi)部消息,那些村子都是軍方所為,并非個人行徑。
念及此處,伍淮陽說到:“城主這玉簪上是否有什么線索?”
城主看看手中不怎么值錢的玉簪,說到:“沒什么線索,只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玉簪罷了?!?p> 話罷,城主隨手將玉簪丟入角落。玉簪落到地上,發(fā)出清脆的咔吧一聲,玉簪斷成兩截。
見沒有任何線索,雙方便紛紛撤離。
伍淮陽留到最后,見人都遠去,他緩緩地走到了玉簪近前。蹲下身子,將玉簪輕輕拾起揣入懷中。
隨后點燃了三根香,重重地拜了三拜。
這所有的一切,都被大樹上的劉叔看在眼中。一聲嘆息,從劉叔的嘴中發(fā)出。
車馬停在了墨玉城最好的玉店,伍淮陽從馬車上緩緩走下。
掌柜見是老主顧,立即跑到門前迎接。雙方落座,伍淮陽將懷中斷成兩截的玉簪放到桌上。問到:“掌柜,這玉簪能修復嗎?”
玉店掌柜看著斷成兩截的玉簪,說到:“伍家主,這玉簪修復不難。不過這玉簪也不值什么錢,修復的錢恐怕是這玉簪本身價值的數(shù)倍。”
“修”,一個字從伍淮陽的口中說出,顯得異常的堅定。
將修復好的玉簪揣入懷中,伍淮陽站在街上,目光時不時地向城北的方向看去。那里有著他的一絲牽掛,有著他的一絲回憶。
墨玉城北,楊柳巷甲三號。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修養(yǎng),段伍從巨坑中醒轉(zhuǎn)??粗車黄岷冢挝橛行┘{悶?!斑@天什么時候黑得這么徹底,連星星月亮都看不到了?”
試著從坑中站起,可是幾次嘗試,段伍都沒能成功。
吃力地將身下的天擊刃取出,用刀鞘當拐杖,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伸手向上輕輕一觸,塵土陣陣向下滑落。
段伍感覺此時的自己,一點氣力都沒有。其實他也習慣了這樣,每次重傷之后都是這樣。
吃力地從坑中爬出,段伍面對被翻得底兒掉的院落,段伍有些懵。心道:“這是怎么了?怎么這么狼狽,是我弄的?不應該呀。”
站在巨樹之上的劉叔,當他看到段伍時,他的內(nèi)心竟隱隱泛著一些酸楚的感覺。這次段伍身材,居然比上次更瘦了。仿佛就像是一具,被掏空臟腑的干尸。
而當劉叔想起干尸這兩個字的時候,劉叔的腦海不禁浮現(xiàn)出一句話?!把F霍亂,形如干尸?!?
王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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