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駛出機(jī)場,一路開往東南方向,關(guān)毓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景象,便知這的確是往竹園去的方向。只是他暫時也想不出,這位常年不曾來往的岳母,和他究竟有什么好聊的。
竹園是鹿家祖?zhèn)鞯囊惶巿@子,仿得是蘇式園林的設(shè)計,美輪美奐,一路傳承,在鹿之行與辛青結(jié)婚的第二個年頭,鹿之行就將這里贈與辛青。
園子不過是冰山一角,要說鹿箏的父親對這位無法生育且身患?xì)埣驳钠拮訉檺鄢潭龋谏狭魃缃蝗飵缀跻部梢哉f是出了名的,
不過一切也還要從多年前說起。
鹿箏出生的那一年,鹿之行原配因病去世,這讓他深受打擊一病不起,后將一對子女交由親戚暫時代為撫養(yǎng),而他自己則選擇出國療養(yǎng),許多人都曾議論,鹿家怕是要大權(quán)旁落給各類親戚了,哪知兩年之后回歸北城的鹿之行,不僅是恢復(fù)了正常交集和工作,叫不少人意外的是,他的狀態(tài)居然比較之前更好,只是與之前唯一不同的是,身邊多了一個坐輪椅的女人。那女人明眸善睞,年輕美麗,她就是辛青。
鹿之行起初帶著她出門交際時,僅僅宣稱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助理,她雖不良于行,卻長袖善舞,潛移默化之間,將鹿家打理的井井有條,她成了年幼喪母的鹿箏最好的朋友,她也能與青春期鬧別扭的鹿聞登和平共處,甚至一塊交流球鞋看比賽。第二年,在排除萬難的鹿之行的努力下,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搖身一變就成了鹿夫人。
她就像個萬能的機(jī)器貓。
關(guān)毓忽然想起有一次無意間提及辛青時,鹿箏興致勃勃的評價。
鹿箏跌跌撞撞的走出一間清吧時,就被迎面走來的李珺一把攙住了,她愁眉不展的看著眼前的鹿箏——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前幾天開始,不是徹夜加班,就是喝酒消愁;問題就在于吧,也不是喝不得,是他們周圍這一堆人,甚至還不知道這位小姐究竟愁什么。
說是愁關(guān)毓吧,可李珺這幾天就??粗构~掛他電話了。
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折騰什么。
“哎喲祖宗....走,回去睡覺了?!?p> 喝醉的人向來是比秤砣都要重上幾分,李珺認(rèn)命的一嘆氣:“送你去哪?”
“我....我要找傅蔓笙!”
被李珺扛回車?yán)?,倒在柔軟的皮質(zhì)座椅上時,她還在大喊大叫,李珺趕忙安撫一陣,吩咐司機(jī)往傅蔓笙的別墅去了。
竹園。
等汽車平穩(wěn)的停在竹園門口,辛青示意想要幫助她下車的關(guān)毓先下去,繼而由著保鏢幫她打開了另一邊的車門——原來這車也是改裝過的,因此辛青在下車的時候不需要借助任何人的幫助,便可以獨立完成一系列動作。
“這邊請,關(guān)先生?!毙燎嘤杀gS推著輪椅,先進(jìn)了大門,一進(jìn)竹園,穿過照壁,迎面便是古樸的游廊,關(guān)毓配合著她的速度,放慢自己的腳步,二人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似乎上次見你,還是小鹿剛剛恢復(fù)意識的時候?!毙燎嗖⑽纯此?,輪椅在游廊里緩緩前行,她看起來閑適又溫柔:“你說如今這一切,算是陰差陽錯,還是命中注定呢?!?p> “我信命?!标P(guān)毓仍是波瀾不驚,微微頷首回答。
身后的保鏢將辛青送到了二樓的客廳內(nèi),就已離去,與外部裝修風(fēng)格截然不同的室內(nèi),如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所以....辛夫人找我,是有什么事呢?!标P(guān)毓抬起頭,二人目光相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可以說了吧?”
“如果現(xiàn)在我放你從這里離開,你是……會先去報案,說關(guān)山北其實被個毒販假扮了?!?p> 辛青笑著抻了抻衣角,望著他的眼神逐漸冷冽了下來:“還是先要去告訴鹿箏,遠(yuǎn)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