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事機密,一般一個探子去了,所有東西都會被轉(zhuǎn)移留檔,日后若是出了事,便是一并銷毀,什么痕跡都不能留。
因此,這會兒在翻桃娘的案子,其實是大忌,阿武聽罷,忍不住確認了一遍道:“大人,確定要翻桃娘的案子嗎?那畢竟是...”
他話還未完,云幕只揮了揮手:“快去?!?p> 阿武不敢怠慢,即刻啟程前往機密閣,一番周折之后總算是帶來了桃娘的東西,匆匆折返遞交云幕之后,才緩了口氣:“大人,我都看過了,桃娘對于此事確實完全不知情,只從要除了蘇儀之后才去了江州。”
案子上關(guān)于桃娘的記載很清楚,但內(nèi)容并不算太多。
她只是個普通的孤兒,在十歲那年被暗探的長事看上,隨即選入府中教導(dǎo),因為學(xué)習(xí)的快,悟性又高,因此長進很快,加上當(dāng)時的蘇儀與她年紀相仿,而陳安又是劉親王的人,因此當(dāng)時的她,是最合適送進去做長期暗探培養(yǎng)的人。
雖然入府的時間不長,但是這些年來,卻也沒有出過什么紕漏。
云幕看罷,又抬頭道:“這往前,孤兒之前的事情可有記載,身世背景之類都調(diào)查仔細了沒?!?p> 阿武點點頭,卻又面帶疑惑:“說來也怪,因為是個孤兒所以很多東西都查不到,桃娘的身世背景很簡單,并沒有什么可查的,可以說是一片空白?!彼f著,也逐漸意識到不對勁,隨即喃喃著:“不過說起來,若是什么都查不到,倒也是有幾分蹊蹺?!?p> 云幕搖搖頭,只道:“這桃娘,怕是景寧公主的人?!?p> 此話一出,阿武嚇得往后連退兩步,若真是如此,那自己真是千死萬死都不能脫罪,于是即刻跪下,重重道:“不可能啊大人,我...”他想了一想,自己仿佛也不能完全保證桃娘的清白,當(dāng)下大腦一片空白,若真是如此,那這事往深了去想,簡直是細思極恐。
云幕此刻倒是無心責(zé)罰阿武,只揮揮手示意他起來,細細道:“去好好清一清探子們的底細,不清不楚的全部做掉?!?p> 寧錯殺,不放過。
若是再有一個桃娘,被幕后之人抓了把柄,懷王府上下,恐怕....
阿武深知此事重要,當(dāng)即點頭,立馬起身著手去辦。
臨出門前,云幕又將案子遞過,沉聲道:“燒了它,日后桃娘與我們再無任何瓜葛。”
“是。”
夜深露重,阿武再出門時只覺得渾身濕透。
便是冷汗浸透了心,此刻細細想來,自己的疏忽倒有可能害了大人,到時候縱使萬死不辭,也于事無補。
云幕在堂內(nèi)坐著,眼瞅著蠟燭燃盡,也無心再續(xù),在回過神時,屋內(nèi)是黑漆漆一片,倒是還不如外頭有月色映襯的亮堂。
他心中煩憂,緩緩的起身往外踱去,在出了門,卻見到蘇儀正站在院中等著自己,看那樣子,到仿佛來了一些時候。
想必是阿武走后不久,眼見著天色漸暗他卻還未回來,便自己尋到了此處。
原本這個地方是不允許任何女眷出入的,只是蘇儀不懂,既然懵懂的來了,云幕也不忍心苛責(zé),只笑了一笑:“這地方外頭有人把守,你又是怎么進來的。”
蘇儀尚且不明白這其中含義,只怔了一怔,隨即道:“我見你聽了這事就心緒不寧的,許久都未曾回來,便想出來看看你?!?p> 說著上前輕輕的抓起云幕的袖子,柔聲道:“是不是這個地方是不容許外人來的。”
眼見她如此,云幕不知為何,心中不忍多說,只搖了搖頭道:“你也不算外人,只是這地方往來的都是府上的人,你見多了,怕嚇著你?!?p> “大人真是說笑,我怕是自己嚇壞了別人罷了。”蘇儀說著抬起頭,甜甜的笑著,望著云幕的眼中倒是泛起了數(shù)點星光。
這點,怕是連她自己也不曾察覺罷了。
此刻的蘇儀甚至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心態(tài)的變化,但是隱隱約約的也可以察覺出一些不對勁,于是收斂了心神,提醒著自己不應(yīng)該這樣做,不應(yīng)該有這些態(tài)度,此時此刻,男歡女愛的事情都不是她該去想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畢竟現(xiàn)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經(jīng)又重新牽連到了云幕身上,而更為重要的是,在云幕之后,甚至還牽連到了公主,在往上也就是宮中的那些人身上了。
由此可見和藥師谷相關(guān)的事里,各番勢力背后的牽扯異常復(fù)雜,也不是簡簡單單就能夠弄得清楚的,她越想越是心驚,一時之間也不再言語,云幕見她這么晚還來找自己,此刻又一只愣在一旁不曾說話,于是笑了笑看著她道:“怎么了,忽然又不說話了。”
蘇儀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是搖搖頭道:“我只是擔(dān)心你許久見你不回去,因為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早知如此的話那也就不跟你說了,說了之后幫不上你的忙反倒讓你增添了更多的苦惱?!?p> 云幕聽了這話卻立刻道:“你自然是要告訴我的,如果這件事情不和我說的話,反倒麻煩會更大?!?p> 蘇儀聽了之后有些不解,她看著云幕,想了想只道這件事情本來是不該自己問的,但是如果不問的話,藥師谷背后所牽連到的事情又讓她覺得非常的復(fù)雜,于是實在是迫不得已只好對云幕道:“其實有些事情,我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的,之前的時候我還想著藥師谷背后的一些事情,只是有所耳聞卻并不是十分的清楚,可是現(xiàn)在看來的話,這個事情,反倒有一些不大一樣了,我所聽說的,好像和事實發(fā)生的,終究還是有一些區(qū)別,不知道該要怎么去描述才更好呢?!?p> 她說著卻又止住了嘴,不知道該要怎么繼續(xù)表達,甚至這些事情該不該和云幕講,其實她也不確定。
不過目前看來自己和云幕似乎應(yīng)該是同一個立場的,畢竟現(xiàn)在,她所有的背景云幕都知道,而且,客觀的來說,也對她有過一些保護,既然如此的話,恐怕應(yīng)該是可以考慮著去做一些什么事情的,至少比什么都不做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