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冰原,千里冰封,萬里雪飄??v眼望去,皆是一片雪白,天地相連。
一棵冰封萬年的古樹旁,是一位白袍獵獵的老人。
“你終于來了!再不來,為師就要餓死了!”老者獨自說著,卻不見周圍有其他人的身影。
頃而,地上白雪飄動,宛如一道龍卷,卷起千堆雪。
“老師,您下次,能不能走慢些?”來者,是一位頭上布滿雪花,書生模樣的男子。一雙有些滄桑的眼睛,閃著微光。男子風塵仆仆踏雪而來,有些狼狽,輕喘著氣。
老人撫著長長的雪白胡須,回過頭,微笑看著男子:“你年紀輕輕,還要我一個老頭等你。這像什么話。”
“老師,您無距神通,我的瞬移再快,也追不上您啊!”男子一臉委屈,無奈苦笑,手里還捧著一盤生魚片。
“喲——好東西??!這北海的三文魚,口感潤滑,入口即化,人間美味?。 崩险卟恢獜哪哪贸隽艘浑p筷子,極為享受的吃了起來。
書生端著盤子,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欣悅。
“老師,我們在天辰的邊緣轉(zhuǎn)了那么久,到底是為了什么?”書生疑惑的看著老者,眼神渴望。
老者一會兒便將一盤生魚片,吃了個精光,口中略有回味。
“吃飽了!”老者緩步走著,踏雪無痕,書生緊跟在身后。
老者站在一處雪坡上,眺望遠方一望無際的冰原:“這極北之地,可有黑暗魔氣?”
書生聞言,略略思索:“極北之地,千里冰海,荒無人煙,自然是沒有魔氣?!?p> 老者撫須大笑:“沒有人的地方,就沒有魔氣?這是什么說法?”
書生微低著頭,怔怔思忖:“魔氣因人而生,此處無人,自是沒有魔氣?!?p> 老者依舊是大笑:“既然魔氣是因人而生,那這縈滿天辰的天地靈氣,又是從何而來?人類的正面情緒?”
書生思考片刻,隨即又開口道:“天地靈氣,亙古就有,應(yīng)是天地所生!”
“天地所生?天地不僅孕育了靈氣,還孕育了人。人,又孕育了魔氣,與天地靈氣相抗衡。如此,人類豈不是大逆不道?”
書生沉默了。
見書生沉默不語,老者哈笑不止:“誰說沒有人的地方,就沒有魔氣?!崩险甙着垡滦湟粨],遠處雪地上,頓時生出些許黑氣。黑氣漸漸凝結(jié),越來越黑,最終形成一個黑色圓球,浮于空中。
“魔氣!”書生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前方的黑色氣體,的的確確是一團至陰至暗的魔氣。
老者袖袍一揮,黑色氣團消散虛空,轉(zhuǎn)瞬不見,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
“我們走過了許多地方,荒無人煙的大漠,人山人海的鬧市,幾乎每個地方,都有魔氣的存在。人類的負面情緒,的確可以產(chǎn)生魔氣。但人類產(chǎn)生的魔氣,因人而生,因人而散。種種事情表明,許多亙古以來就荒無人煙的地方,也存在著大量的魔氣。就像這天地靈氣一般,無處不在?!?p> “所以,這些魔氣,其實,也是天地而生?”書生有些迷惘,老者所分析的,和古老典籍所記載的,完全不同。天地孕育了無比純凈而光明的天地靈氣,又孕育了至陰至暗的邪惡魔氣?
書生一時間,竟有些無法接受。在他們看來,上天垂憐,降下天地靈氣,讓渺小的人類也能擁有浩瀚的力量。但人類的無知愚蠢,邪惡情緒,制造了大量的黑暗魔氣。由此惹怒了上天,才導致了天辰的千年一劫。這一切,都是人類的罪過。
“這魔氣的源頭,我也沒想清楚。我心里,有些猜測,但到底如何,我也沒有太大把握!”老者輕嘆口氣,空間虛動,轉(zhuǎn)瞬間已不見了蹤影。
“老師,您去哪?”書生高喊。
“定州巫城,別讓我等太久?。 崩险邷喓竦穆曇麸h蕩在虛空,悠遠彌長。
書生一臉無奈,理了理衣袖。心念一動,激起朵朵雪花,身體卻早已在數(shù)里之外,眨眼間,又消失不見,留下一道轉(zhuǎn)瞬即逝的光影。
夷山前院。不知不覺間已是白晝。
未蘇悠悠轉(zhuǎn)醒,感受到體內(nèi)的躁動早已消逝,長舒了口氣。
“喔——你怎么在這?”未蘇看著床上還躺著一個男子,嚇了一跳。
阿羞從睡夢中嚇醒,咕嚕滾下了床,睜著惺忪的睡眼,嘀咕著:“嚇我一跳!”
“你怎么在我床上?。俊蔽刺K滿臉疑惑,一副小受模樣。
阿羞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灰塵,還有些起床氣:“什么叫你的床?這是夷山,你還不是夷山弟子呢?要不是莫寒師兄讓我照顧你,你以為我愿意跟你擠一張床啊?我在后院的大床舒服得很。”
聞言,未蘇有些小內(nèi)疚,訕訕道:“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是……故意的?!?p> “好了好了,我賈不怯也不是小氣之人,原諒你了?!卑⑿哒碇屡?,看著未蘇:“你叫什么名字?”
“我?未蘇,未來的未!”未蘇好像很高興介紹自己,是未來的未,說完臉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笑容。
“我先回后院給師父、掌門請安了,你別到處亂跑??!”阿羞急急忙忙穿好鞋子,往門外跑去,然后又想到了什么,回過頭看著未蘇:“對了,千萬別招惹前院那些玩世不恭的公子爺。盡量躲開。他們要是主動招惹你,你就走為上計。”
“奧,謝謝?。 蔽刺K看著有些滑稽的阿羞,會心一笑。
過了一會兒,阿羞又跑了回來,在門邊對著未蘇提醒道:“還有,你現(xiàn)在還不是前院弟子,有些地方可千萬別亂闖,尤其是通往后院的密林。就連莫寒師兄都不敢硬闖。你自己機靈著點??!我走了?!?p> 未蘇微微一笑,瞅著阿羞遠去的背影:“謝謝啊——”
未蘇穿好衣鞋,容光煥發(fā),之前頹廢的模樣早已不見。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
未蘇張開雙手,貪婪地吮吸著夷山清新的空氣,怔怔而笑:“好好活著!”
夷山百花谷。
莫寒坐在種滿花草的小院里,喝著花茶,對面是一個溫婉清雅的女子。女子沒有撫琴,而是鼓弄著織布機,梭子來回穿梭在紗線之間。
莫寒看著細心織著布的二師姐——花仙霓,打趣道:“師姐,你什么時候也可以給我做一件衣服啊?”
“卿雪那丫頭,不是常給你做嗎?”
“那丫頭做的衣服哪能和師姐比?”
“你就不怕我告訴雪兒?”花仙霓莞爾一笑,也開始打趣起來。
“別別別,要是讓雪兒知道了,非扒了我不可!”
花仙霓噗嗤一笑,微微搖著頭,繼續(xù)穿著梭子?!澳憬裉煲辉纾瑏碚椅腋陕??就為了討件衣服?”
莫寒放下茶盞,開始正經(jīng)起來:“當然不是。是未蘇的事情!”
“你不是和他交朋友了嗎?還要來問我?”
莫寒一臉驚訝:“師姐,你怎么知道?”
“怎么,我就不能知道了?”花仙霓沒有抬頭,依舊織著布。
“也對,在師姐的地盤,你要是不知道才奇怪!”莫寒繼續(xù)喝著茶:“未蘇,是魔人嗎?”
花仙霓停了下來,微微一笑,看著莫寒:“你覺得他是魔人嗎?”
莫寒想了想:“不像。我以前見到的魔人,要么是失去理智的瘋子,要么就是修行魔宗功法的暴徒。他的眼神很干凈,而且,身上毫無修為!”
“既然如此,那他便不是魔人,只是一個被梼杌所害的可憐人!”花仙霓淺淺一笑,又開始鼓弄著梭子?!澳慵热缓退蔀榱伺笥?,那又何必多疑呢?”
莫寒點了點頭,心里有些內(nèi)疚,微笑看著花仙霓:“多謝師姐提醒!”
花仙霓盈盈一笑:“我知道,你一直痛恨著魔人。師娘因魔人而死,你心里還有執(zhí)念。你發(fā)現(xiàn)未蘇的異常,卻并沒有痛下殺手,而是留他性命,將他帶回夷山。說明,你依然是那個善良的小寒,并沒有因仇狠抹去心中是非!”
莫寒聞言,嘴角浮出一抹微笑,眼里很是動容。腦海里勾起一陣漣漪!
“謝謝師姐!”莫寒眼神溫潤,放下茶杯,告辭后,縱身飛下了高崖。原來,木屋并沒有消失,只因有一道迷陣,將木屋隱藏了起來。常人看去,就是一片虛無!
鄧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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