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背對背擁抱
隨著女子站起身來,整個13路公交車都變地陰暗起來,空氣里的氣味愈加難聞,讓黃粱有種忍不住的惡心感覺,不得不屏住口鼻,依靠真氣進行內(nèi)呼吸。
但身旁的老頭好像并不在意車內(nèi)的變化,反而輕仰起頭,嗅者空氣,一臉很享受的樣子。
“真BT!”
黃粱看了看前排的‘濕身女子’,朝老頭疑惑道:“你讓我?guī)腿思彝瓿尚脑?,可我又不了解她,看樣子她也不像是愿意和我交流的樣子,這怎么完成?”
“忘了給你說了,這件事,其實很簡單。”
老頭轉(zhuǎn)過頭,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的神色:“這個小姑娘,其實也是個可憐人,生前談了個男朋友,本以為兩人能白首偕老,沒想到最后發(fā)生了意外。
在她過生日的那天,兩人約好在一個公園內(nèi)見面,她早到了一會兒,就坐在公園內(nèi)的長椅上等他,那幾天公園搞活動,到處都是LED燈牌,誰知道晚上的時候出了事故,燈牌掉了下來,將她整個人砸進了身后的噴泉水池內(nèi)。
電線纏繞著她的身體,在觸水后瞬間爆發(fā),讓她當場死亡,那一天他男友加班,之后就沒有過來,而晚上公園本就沒有人,尸體直到第二天才被發(fā)現(xiàn)。
那時冬天剛過,夜晚冷的刺骨,在那特殊的一天專門換上新裙的她就這樣一個人泡在幽暗冰冷的池水里,無人過聞,持續(xù)了近二十個小時,當時的她多么希望能有一個人幫她脫離那狹窄幽暗的地方,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所以,你只要過去,給她一個擁抱就可以了?!?p> 故事聽完,黃粱也挺同情這個白裙女子,可是,他心里有一個疑惑,剛剛老頭是說的生前?難道說,夢境里的怪異也會死亡嗎?它們究竟是噩夢產(chǎn)生的離奇事物,還是,來自現(xiàn)實?!
“是不是很簡單?比起你讓我跳廣場舞,我這都不算什么?!?p> 老頭看著皺著眉頭的黃粱,還以為他在害怕:“你放心,不會有危險的,你只要過去抱她一下,就這么簡單?!?p> “算了,不想了,先完成這一局吧?!?p> 黃粱從座位上起身,開始朝前走去。
嘀嗒、嘀嗒……
車廂在此刻安靜了下來,只有一滴滴水滴落的聲音從那道蒼白身影處傳來,走進了,黃粱才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落水女子,要比他之前所遇見魑魅更加沒有質(zhì)感,在靈覺的感應(yīng)下,仿佛不存在一般。
在黃粱靠近后,落水女原本聳拉的頭顱突然抬了起來,一陣細若游絲的古怪聲音從瀑布般的黑發(fā)后傳來。
黃粱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什么?”
“她的意思,不想讓擁抱的時候你看見她的臉,所以讓你轉(zhuǎn)過身去,你們彼此背對著擁抱?!?p> 老頭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呃,好吧。”
黃粱聞言轉(zhuǎn)過身去,隨后就聽見骨骼響動的聲音,在他看不到的正面,白裙女子又重新將頭顱轉(zhuǎn)正了過去,隨后將整個身體,緩緩靠向黃粱。
下一刻,兩人的背部,就這樣,貼在了一起。
好硬。
黃粱感覺此刻仿佛靠在一塊冰冷的金屬鐵塊上,沒有絲毫人體軀身的柔軟感,一道道刺骨的陰涼氣息隔著薄薄的睡衣透心而入,令他如墜冰窟。
“嗬--”
感受著身后活人的體溫,蒼白身影的喉嚨深處,發(fā)出了滿意的輕微呼氣聲,一股更加陰冷的氣息,從她身上散發(fā),席卷車內(nèi)。
黃粱運轉(zhuǎn)真氣,抵御邪祟寒意。
下一秒,手心一涼,兩只纖細的慘白手掌將他雙手抓住,五指緊扣,他下意識想掙脫出來,又想起老頭剛講的女孩經(jīng)歷。
“唉,就當是做好事吧?!?p> 黃粱放下心中戒備,默默承受著身后不斷襲來的陰冷氣息。
一分鐘后。
“嗯?這么久了,應(yīng)該夠了吧?!?p> 黃粱估算了下時間,就準備結(jié)束這個怪異的擁抱,他抬手一提,想要松開白裙女孩的冰涼雙手,卻發(fā)現(xiàn)十指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怎么也抽不出來。
“怎么回事?”
就在他疑惑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貼在他后背上的蒼白身影猛地動了起來,白裙滴答著渾濁的水滴,一根根頭發(fā)好像蜿蜒的毒蛇一般,爬上了他的肩膀,纏繞在他的脖頸、胸口,將兩人捆綁在一起。
“媽的,這是不想讓我走嗎?”
黃粱心中一驚,就知道這個‘大冒險’沒這么簡單,體內(nèi)真氣奔涌,就要破體而出,一股陰森至極的詭異氣息猛地涌進他的身體,在經(jīng)脈奔騰的混沌真氣瞬間被凍結(jié)。
沒有真氣助力,僅憑勉強達到二階層次的肉身,他根本無法掙脫黑發(fā)的束縛。
“這位姑娘,我沒有惡意,你如果想多抱一會,也可以,我不急!”
黃粱趕緊開口,他已經(jīng)喘不上氣了,但是黑色發(fā)絲仍在向內(nèi)勒緊,收縮,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勒碎,把他身體的每一份都塞進自己身體里一樣。
意識越來越模糊,手腳冰冷用不上一絲力氣,恍惚間,黃粱感覺自己仿佛落進了一片幽暗森冷的河水里,無盡的黑暗從四面八方朝自己涌來。
“收手!”
就在這時,一只蒼老、皮膚如樹皮般松弛的慘白手臂搭在了白裙女孩的肩膀上。
隱藏在濕發(fā)后的猙獰面孔瞬間變得驚慌起來,純白的雙眸中充滿了恐懼和害怕。
“你不能吃他!”
不知何時,老頭來到了兩人的身前,它抬起頭,冷漠地瞪了白裙女子一眼。
下一秒,纏繞黃粱的萬千發(fā)絲松開,被她迅速收回體內(nèi),雙手松開,重新坐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
渾身一輕,后背冰涼的感覺慢慢消散,劫后余生的黃粱活動著僵硬麻木的身體,心有余悸地說道:“你不是說,不會有生命危險嗎?”
他算是看出來了,不管這些怪異之前有多么可伶、善良,現(xiàn)在的它們早已變成了喪心病狂的邪祟,若是對它們抱有同情心,下一個死的,就會是自己!
“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沒事了嗎?”
老頭面無表情地坐回到座位上:“游戲繼續(xù),我們還有,六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