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挑釁
葉洛初回到房間,便看見桌子上放著一個紫檀木的盒子。
她的房間除了玉竹打掃之外,她不在的時候,根本不會有人進來。
而且,這個盒子明顯不是玉竹放的,看著上面的花紋,顯然價格不菲。
即便是她,也很少會買一個如此昂貴的盒子。
透著可疑。
上面的花紋有著明顯的地域特征,葉洛初斟酌良久。
還是拿起了盒子,晃了晃,里面確實有東西。
這個莫名出現(xiàn)的盒子,無端讓她心慌,可是直覺告訴她,不能扔。
深吸了一口氣,手緩緩的放在鎖扣的位置,慢慢的打開。
越害怕想象力越是豐富,里面可能是:血淋淋的斷手?炸彈?毒蛇?····
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葉洛初小心的睜開一只眼睛。
當看見里面的東西時,身軀一僵。
不是什么毒蛇,也不是斷手。
而是一個巴掌大的兔子泥塑。
葉洛初并不陌生,這是泥塑她在夢境中見過,“葉洛初”送過那個紅衣男子。
不知是不是原主情緒的影響,她看著盒子里的兔子,不免心里低落。
還是拿起了那只兔子,沉甸甸的,就和她的心情一樣。
摩挲良久,她想到一個關(guān)鍵的問題,到底是誰將這盒子放進來,難道府中有他的人?
葉洛初心頭一沉,把兔子放回去時,發(fā)現(xiàn)底座下似有東西。
仔細查看后,抽出一張字條。
“情如風雪無常,卻是一動即殤。”
看著這句說話不動情,我卻動了心,葉洛初才確定,這泥塑確實是那人送來的。
煙無音訊五年的人,卻突然來這么一出,可見不是一般的非奸即盜。
葉洛初思考良久,目前還猜不出那人的意思。
若只是簡單的寒暄倒也罷了,是想再次利用她,就不要怪她殺到南疆。
葉洛初毫不留情的蓋上盒子,扔到了角落里,叮囑玉竹不用管。
玉竹雖不知這盒子的特別,還是聽話的放著。
她冷笑的瞥了一眼,并不是舍不得,而是想看看那人,下一步想做什么。
她要以自己為餌,和他做個了斷。
可她沒想到的是,事情最終還是超出了控制。
夏奕第二日便告知顧籬要回到和親的隊伍,聽到?jīng)Q定時,顧籬也是一愣。
本來以為費好大一番的口舌才能說服夏奕,沒料到他如此的主動。
望著著急離開的夏奕,顧籬心里的懷疑再次加深。
可還是問了出來,“夏奕,你不會有事瞞著我吧?”
夏奕嘴角的笑意一僵,故作自然的拍了拍顧籬的頭頂,“哪有有什么事瞞著你,主要還是這床也太硬了,哪里有我三皇子的床舒服,想想還是回去吧!”
“果真如此簡單?”
“自然!”
顧籬依舊存著疑慮,可心知若夏奕不想說明,也不會問出什么。
顧籬不放心他獨自離開,便隨著夏奕到了琉月國潛伏在古月的接應(yīng)點,是一家普通的客棧。
安排好夏奕的事之后,扭頭便看見林宴之帶著子青,停在不遠處看著自己。
在去客棧之前,顧籬便和夏奕換回了之前的男裝,所以,林宴之兩人看見的便是,顧籬帶著一個粉衣的男子進了客棧。
子青感覺到林宴之身上散發(fā)的冷意,卻不知道,這氣是如何引起。
顧籬對上林宴子幽暗的視線,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可仔細一想又覺得莫名,這林公子這兩次見面,怎么都殺氣騰騰,像是欠了他錢一樣。
真是莫名其妙!
轉(zhuǎn)身朝著相反的方向,可是背后卻響起林宴之的聲音,“我說顧小姐怎么連招呼都不打一個,原來是有了新歡!”
子青一臉愕然,顯然是被林宴之的話驚到了。
一向溫潤如玉的公子,此時卻像個拈酸吃醋的怨夫,何時見過這個樣子。
如此的失態(tài)還是前兩天,也是見到顧籬時,子青頓時了然,默默的低著頭,跟在后面。
顧籬也是被這陰陽怪氣,弄的心情不佳,扭頭懟了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
看著林宴之被這句話,氣的臉龐瞬間煞白,顧籬得意的笑了,可不知為何,心口卻澀澀的。
林宴之心狠狠一顫,全身涌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
對啊,他憑什么身份來置喙?
林宴之抬起眼,眉宇間的固執(zhí)濃的化不開,依舊堅持著什么。
顧籬看著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林宴之,腦海里浮現(xiàn)一個聲音,“我不會扔下你,我們一定能回去?!?p> 就這樣怔在原地,直到他靠近,才如夢初醒。
本想說句狠話,可對上顧籬清澈的眼眸,林宴之心下無奈,卻又著實覺得她可愛。
他近身貼著顧籬耳邊,眼眸閃了閃,放下身段,柔聲說了一句話。
這話只有顧籬聽見。
顧籬聽完之后,黑珍珠般的眼眸猛然瞪大,胭紅的小嘴微張,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林宴之滿眼柔光的揉了揉顧籬的頭頂,愉悅的挑了挑眉,“不用著急給我答復(fù)。”
還停留在剛才的震驚,對于林宴之這親密的舉動又是嚇了一跳,慌忙的后退了幾步,不敢再去看林宴之。
無措的搓著衣角,眼神飄忽,顯然被驚得不輕。
對上林宴之揚起的嘴角,仍舊沒有勇氣面對,扭頭跑了。
林宴之沒有去追,而是站在原地,笑看顧籬撞倒了糖葫蘆的小販,而此時的她無心去買,不停地道歉后賠了錢。
又再次起身匆匆的走遠,卻不知為何,腳下一頓,停了下來,轉(zhuǎn)身便看見人群中,含笑望著自己的林宴之。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她好像第一次聽懂這詩句的意思,可還是倉皇的逃了。
子青走到林宴之身旁,看著心情大好的公子,忍不住問道,“公子,你和顧小姐說了什么,她怎么嚇跑了?!?p> “她是太高興了!”
子青顯然一臉的不相信,見林宴之面不改色的說瞎話,顧及面子,沒有繼續(xù)追問。
“哈哈哈,高興和嚇跑都分不清,公子莫不是個瞎子吧!”頭頂上傳出一個男子清朗的嗓音,明顯是在陶侃林宴之。
順著聲音望去,一個粉衣男子正坐在二樓的窗臺上,翹著腿看著兩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剛才上樓的夏奕。
本來是打開窗戶透氣,便看見顧籬和一個男子在樓下拉扯,八卦的心頓時被點燃,剛才發(fā)生的事盡收眼底。
看著一臉興味的夏奕,林宴之臉色一變,出言譏諷,“那公子又是那個青樓楚館出來的,這是客棧,怕不是走錯了吧!”
雖說古月女子為尊,可并不代表這里的男子,都喜嬌嫩的顏色。街上的男子大都穿著黑色,或者暗色,少數(shù)喜歡青色,綠色。
而夏奕本就長得美艷,卻獨獨偏愛粉色,本就引人注目的樣貌,配上這嬌嫩的顏色倒也養(yǎng)眼。
可到了林宴之這里,卻覺得輕浮。
以往他不會去憑借外物去評價一個人,可是一想起這男子和顧籬剛才親密的樣子,格外覺得這男子礙眼。
夏奕也不是好欺負的,狹長的眼眸一瞇,冷冷一笑,“相較來說,公子你的姿色確實在我之上。”
說著頓了頓,子青一頭霧水,林宴之滿臉不屑,“你也算還有自知之明?!?p> 夏奕挑起一縷發(fā)絲,閑適的把弄,話鋒一轉(zhuǎn),“可那又如何,我本說過不用麻煩她送我,可她就是千萬個不放心,唉,晚間還要帶我游遍街市,我本想休息,可又拗不過她,真是苦惱啊。”
打蛇打七寸,懟人捉痛處。
夏奕可謂是狠狠的揪住了,瞧著林宴之被氣的咬牙切齒,大喊痛快。
當然,林宴之更不好對付,似是想到了什么,挑眉道,“對你的身體來說確實苦惱。不像我,我和她在云石山上一整夜,毫無半分疲憊。而且她還對我許下,不離不棄的誓言,我倒覺得不算什么,可她非要那樣做,也很令我苦惱。”
這番曖昧的說辭,氣的夏奕張目結(jié)舌,手顫抖著指向林宴之,半天才喊出話來,“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信你問他?!闭f著眼神瞟向子青。
子青深知他公子的能耐,一直沒敢插嘴,忽然被點名,先是一愣,連忙反應(yīng)過來,模棱兩可的附和,“是啊,公子和顧小姐一夜未歸,而且還留下了信物呢。”
樓上的夏奕也不是傻子,一直觀察這兩人的表情,林宴之像一只狡猾的狐貍,說的話不能信,他的隨從呆頭呆腦,卻不像撒謊的模樣。
話雖不能全信,可還是能看出,確有其事。
這會輪到林宴之挑釁的笑了起來,夏奕氣極,在身上摸索起來,想一刀砍了林宴之,摸索半天只摸到一把瓜子,還是從顧籬桌子上拿的。
如今哪里顧得了那么多,揮手便朝著林宴之揚去,嘴里一邊罵罵咧咧,“你個王八蛋,不要臉,敢欺負她,我打死你!”
下面的位置本來就吃虧,林宴之見夏奕衣著不凡,沒想到拿東西扔他,加是速度之快,一時間被揚了滿頭。
“王八蛋,你等著。”從牙縫了惡狠狠地擠出,顯然也是氣急了。
一旁的子青幫著整理,只見林宴之一甩袖子,便進了客棧。
客棧里的眾人見林宴之一臉鐵青,沒敢上前阻止。
他徑直上了二樓,即便生氣可理智還在,根據(jù)客棧的方向,順利的找到了夏奕的房間,對著緊閉的房門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
便踹開了夏奕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