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死了。
死了就死了,葉晨對她的死亡沒什么想法,就是一個路人而已,和自己沒多大關(guān)系。
只是她的死亡也意味著一個時代徹底離去。
這讓葉晨多少有些感嘆。
“米粒,從今以后,你就是校長了。”
隨著族長之位卸下,葉晨緊接著將校長的位置也轉(zhuǎn)交出去。
米粒,米雪的女兒,張濤的妻子,也是葉晨這些年最出色的學生之一。
“先生,您....不太對勁兒?!?p> 對于校長之位早就垂涎三尺的米粒自然不會拒絕,可看著葉晨,她本能地覺得不太對勁,“先生,您先是不當族長,然后又不當校長,不會是要走吧?”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強??!
心中感嘆一聲,葉晨一臉隨意地拍了拍米粒的小腦袋,開口道,“那你以為我要去哪兒?”
“您真的要走?。俊?p> 瞬間,瓜子臉,繼承了母親美貌,喜歡穿白色裙子,帶蝴蝶發(fā)飾的米粒不淡定了。
“大呼小叫什么,走了又不是不回來了。”白了一眼米粒,葉晨緩緩道,“我這只是以防萬一做一些準備而已。”
“現(xiàn)在女真人圍困大梁,你男人不是想要出兵嗎?為師尋思著去他那里當一個小兵?!?p> “上了戰(zhàn)場嘛,生生死死,沒誰敢一定確定自己沒事,所以,該有的安排還是要安排一下的。”
“先生,您要去參戰(zhàn)?”
聽到葉晨的話,米粒微微一怔,感覺自己在聽天方夜譚。
在她的認知里,自己的先生宅到要死,更是懶得出奇,連村子都不愿意出去,怎么現(xiàn)在突然如此?
至于所謂的國仇家,那就更不是理由了,以穩(wěn)字經(jīng)作為校訓的先生,怎么會考慮這些?一點都不穩(wěn)!
“別這么看著我,也別驚訝?!比~晨淡淡道,“你們都知道,我修煉了數(shù)十年的太祖長拳,太祖長拳,戰(zhàn)陣中的拳法,總有人和我說我的拳法少了戰(zhàn)陣氣息,既然如此,就去沾染一下,我倒是想要看看,這拳法經(jīng)歷了真正的戰(zhàn)陣后會有怎樣的不同。”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先生您不要我們了呢!”
長長舒了口氣,接受了這個理由的米粒放下心來,然后突然露出一抹笑容,“先生去了也挺好,有先生在,張濤應(yīng)該就不會有危險的。”
“我說,你就只擔心自己男人的安危嗎?”
看著面前的米粒,葉晨有點酸酸的,這就是自己帶出來的學生?
突然有點后悔將校長之位傳給這小丫頭了。
“先生是無敵的嘛!”
抱著葉晨的胳膊,米粒竟然撒起嬌來。
這也就是在靠山村,要是換成別的地方,這樣的行為恐怕會被人罵死。
“我說,你別拉拉扯扯的,咱們有事說事,要是讓你男人誤會了,我這一生清譽可就毀了?!卑抢_米粒的手臂,葉晨一本正經(jīng)道,“總之,現(xiàn)在你就是校長了,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吧!”
“哼,那我就先廢除現(xiàn)在的校服,換成漂亮的!”被扒拉開的米粒輕哼道。
校服,在葉晨的學校里,可不只是學生穿,米粒這些老師也是穿的,對于葉晨親手縫制出來的校服,這些家伙從來就沒有慈母手中線的感恩,有的只是無盡的吐槽。
“我突然覺得王平似乎也很適合當校長?!比~晨開口說道。
“先生,您走后,我會在咱們學校后山的那面巖壁上雕刻出您的頭像,讓一代代學子見證您的偉大。”米粒一臉感動道,“這些年,先生您披荊斬棘,篳路藍縷,從一個小小的草棚建造出了如今的學校,您如同天上的太陽,帶給了大地溫暖......”
拍起馬屁,滔滔不絕。
聽得有點煩,不過想想巖壁上雕刻出自己的頭像,嗯......
“要不,你先給我量一下臉部尺寸,然后出一份圖紙,雕刻的頭像表情要帥?!比~晨覺得米粒的提議很好,可以當做美好的傳統(tǒng)傳承下去。
沒看到人家火影世界里的火影頭像嗎?
就是在火影的目光下,村子才能做大做強!
“嗯嗯,好的!”米粒乖巧地點了點頭,狹長嫵媚的雙眸瞇成一條縫,露出乖巧的笑容。
看著面前乖巧的米粒,葉晨滿意地點了點頭。
笑呵呵地離開學校,仿佛打了大勝仗一樣,可當葉晨越走越遠后,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回頭望著學校,臉上有的只是無限的感慨。
回來,以后有機會還是可以回來的。
可等自己回來的時候,恐怕已經(jīng)物是人非了。
微微搖頭,葉晨自嘲地笑了笑,內(nèi)心深處,多少還是有些不灑脫??!
離開靠山村,葉晨去了藍田玉山。
他跟米粒說要去參軍,去和張濤打仗,這可不是騙她的。
離開的方式有很多,偷偷摸摸的消失有點low,葉晨打算在戰(zhàn)場上以無敵的英姿離開,同時,他也真的想要在戰(zhàn)場上感受一番太祖長拳的變化。
到玉山學院的時候,張濤正在做最后的動員,演講正進行到最激情澎湃的時候,雙手在半空中使勁兒揮舞,嘴里大聲吼著葉晨曾經(jīng)在現(xiàn)代背下來的一段臺詞。
“自盤古開天,
三皇定國,五帝開疆。
凡國遇大事,男必在,與祀戎泯軀祭國,
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
亦不可辱國之土,喪國之疆,
士披肝瀝膽,將寄身刀鋒,
帥槊血滿袖,王利刃輝光。
吾不分老幼尊卑,不分先后貴賤,
必同心竭力,
傾黃河之水,決東海之波,
征胡虜之地,剿倭奴之穴,
討欺汝之寇,伐蠻夷之戮,
遂蒼海橫流,兒立身無愧,
任尸覆邊野,唯精魂可依!”
這是當年葉晨看電視記下來的臺詞,配著BGM,很提氣,可就算現(xiàn)在沒有BGM,在張濤獨一無二的感染下,依然讓下面的學生群情沸騰。
“孩子們,你們都是最底層出身的,你們應(yīng)該知道咱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此時正在遭些什么,田地被戰(zhàn)馬踏平,男人被擄為奴隸,做豬做狗,女人被抓起來任意玩弄,然后隨意丟在一邊,孩子被他們殺戮取樂........”
一句句,一聲聲,張濤的話很樸實,講述的都是最底層人民會遭受到的真實情況,這些情況,對于那些從小優(yōu)渥的人來說,簡直天方夜譚。
可對于這些被人賣過來的孩子,他們知道,現(xiàn)實只會比這更慘!
張濤從小灌輸?shù)睦砟钕?,孩子們本就熱血沸騰,有四方之志,革命之心,先進之念,如今面對異族入侵,他們本就有投筆從戎,投身戰(zhàn)場的沖動,現(xiàn)在再加上張濤的煽動,這種情緒幾乎一瞬間擴大無數(shù)倍。
“先生,您要和我們一起去?”演講結(jié)束,張濤接待葉晨,聽到葉晨的目的,張濤很是驚喜。
“不過七年的時間,這些孩子還缺乏磨練?!睕]有回答張濤的廢話,葉晨反而開口問道,“你真的決定帶他們上戰(zhàn)場?”
“戰(zhàn)場會是最佳的磨練地?!?p> 嘆了口氣,張濤緩緩道,“我本來是想要潤物細無聲,從藍天不斷滲透周邊,這樣他們也能一點點積累經(jīng)驗,然后長大,可是.....”
“沒想到女真人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更沒想到母親竟然有著如此宏大的計劃,這時候我要是不出兵,那這大宋恐怕真的就要成為異族之地了?!?p> 嘆了口氣,張濤緩緩道,“只是我很擔心,我雖然暗中積蓄力量,對鐵浮屠也有應(yīng)對,可真要對上.....”
在葉晨面前,張濤露出真實的自己,遠沒有剛剛演講時的自信飛揚。
“你母親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所以,你也要自信,你會勝利的!”重重地拍了拍張濤的肩膀,葉晨鼓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