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櫻桃便知道了,自己白日的擔憂完全是多余的,已經(jīng)是晚間,陛下卻突然駕到,她們都抑制不住詫異的神色。
陛下明明將主子給禁足了,卻突然神秘來訪,還讓她們保密。
櫻桃抑制不住喜悅的神情,和石榴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退出了內(nèi)室,將空間留給了她們。
燭光微閃,人影晃動。
兩人各自洗漱后便安置了,躺在床榻上,一時之間,相顧無言,含璋只能背過身軀,假裝睡著了。
靳瑢光躺在外側(cè),看著她僵硬的身軀,心中好笑,故意貼近了她的背,在她耳朵輕聲說話。
他湊近了,試探性的問道:“澳若,睡著了?”
鼻尖還縈繞著她沐浴后的香味,像是柚子葉的味道,絲絲清苦的味道一寸寸鉆進他的鼻子里。
他用手撥弄著她一頭垂順的黑絲,發(fā)絲間香甜的果香一下子就蔓延開來。
他心念一動,想起古人對于美人烏發(fā)的溢美之詞,于是故意在她背后朗聲念道:“鬢似烏云發(fā)委地,手如尖筍肉凝脂。”
含璋閉著眼,眼珠子咕嚕咕嚕的轉(zhuǎn)動,心思活泛:“”
她忍無可忍,明知道這人是在故意撩撥自己,干脆自暴自棄一般,一下子睜開了眼眸,翻過身看著他。
“...”
而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含璋露出一臉無語的神色,望著靳瑢光如黑夜般深沉的眼眸,低聲道:“您是不是故意的,知道臣妾睡不著,還來故意戲弄臣妾!”
她話中帶著嗔怪,這男人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靳瑢光定定的看著她巴掌大的小臉,裝作不懂的反問道:“哦,莫非是孤說的話不對?”
“古人常說:美人如花隔云端,孤瞧著,這美人不就近在眼前嗎?這可是大飽眼福啊?!?p> 他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她的臉,從發(fā)絲,到她光潔的額頭,挺翹的鼻子,和小巧而飽滿的唇,仿佛一杯醉人的美酒,在無聲邀請人去品嘗。
他慢慢低下頭,靠近她,聲音也變得喑?。骸鞍娜簦阏f是嗎?”
兩人離得很近,溫熱的呼吸撲面而來,氣息一下子交纏,氣氛變得膠著起來。
她及時回過神,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來。
“陛下,您說,您這樣,算不算是,夜會佳人?”她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靳瑢光的耳根。
含璋嘴角含著笑看著他,故意說著一些嘲弄人的話語,想試試這位的反應(yīng)。
靳瑢光垂下眼眸,看著含璋微張嘴,薄紅的臉頰,泛著水光的殷紅嘴唇,他滿腔逗弄的話語一下子噎住了在喉嚨里。
“可臣妾這肚子如何瞞住,她鼓著臉頰,嘟著嘴,難得露出了幾分小女兒情態(tài)。
“到時候孤來宣布此事,流言便不攻而破了,澳若何必為這些事情煩擾。”
他懶散的歪著身子,半瞇著眼,左手撐在榻上拖著腮,另一只手則放在她小腹上,有以下沒一下的輕撫著。
含璋抬眸看著他這般百無聊賴的模樣,有些詫異,更生出了些許無奈。
看著她沉默無語,靳瑢光收了笑意,一雙鳳眸牢牢的將她鎖定在自己的視線中,追問道:“澳若不說話,莫不是信不過孤?”
“臣妾怕,害怕...”含璋小聲說話,仿佛是從鼻腔里哼哼出來的。
靳瑢光看著她小貓兒似得模樣,露出寵溺的笑意,溫聲安慰道:“孤一言九鼎,豈會誆騙一個小女子呢?!?p> 含璋對他的眼,看著他鄭重而認真的神色,心里微動,立即反駁道:“我不是小女子,陛下為何要說臣妾是小女子。可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女子。”
靳瑢光眼中光芒愈盛,語氣是慢慢的不信,他明知故問:“哦?是嗎?”
“是。臣妾從來都識大體,陛下您是冤枉臣妾?!?p> 他見她無理狡辯,目光對上她挺翹的瓊鼻,忍不住上手捏了一下:“知道了,孤的小女子。”
她不是一個愛撒嬌的人,可是對著眼前這樣一個人,她不由得將自己從未展露過驕縱任性的一面暴露了出來。
一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會放低了身段,聞聲和氣的來哄一個人,即使這話僅有幾分真,她也覺得無比驚訝了。
被人寵著、護著,這樣的情緒體驗還是頭一次,原來是如此的讓人難以忘懷。
剎那間,她心口被一種莫名的情感所擊中了,暖洋洋的,滿溢出來,仿佛是春日陽光照拂,熨帖而踏實。
靳瑢光見她走神,忍不住又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問道:“在想什么?”
含璋又羞又氣,怎么又來!
鼻子上還留著他捏過的觸感,不疼,但是也不算太輕柔,就是有幾分難以言喻的羞憤。
她哼哼幾聲,想要轉(zhuǎn)過身去,卻被他的寬大的手掌牢牢的制住,她只好放棄,而后不免憤憤的說道:“您...您又欺負我!”
靳瑢光像是逗小貓兒似得,在她腰上磋磨了幾下,像是著迷般又捏了捏她的臉頰。
看著她泛紅的唇和臉頰,而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緊接著慌忙地移開了目光。
心中唾棄自己:這不是君子所為,可再一想,這是自己的妃子,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可是看著她年紀尚小,又有些做賊心虛。
他正了正神色,收起隨意的姿態(tài),認真的說道:“欺負你?孤如何欺負你了?”
“是捏了你的鼻子,還是捏了你的臉?”
“又或者是捏了你的纖腰?”他一寸寸逼近,越說越惱火。
靳瑢光注視著她臉上一點點神情的變化,最后在她面色爆紅的時候又猛地撤離,“可是,小女子身上哪里,孤未曾看過?。俊?p> “...”
含璋無言以對,滿臉爆紅。
他滿意的看著含璋在臉龐冒煙的邊緣掙扎,逗弄玩又道貌岸然說道:“澳若,你這是恃寵而驕?!?p> 沉沉的眸光壓在她的臉上,仿佛要把她的矯情和偽裝看穿一般:澳若,自己的小名再一次從他嘴里說出來,仿佛有了異樣的感覺.
就像是舊相識,又像是情人私語,耳畔溫存。
含璋決定占了先機,先發(fā)制人,柔和了笑意,嬌媚說道:“臣妾錯了,臣妾不該恃寵而驕,可是陛下不就喜歡臣妾嗎?”
她料定帝王不會再此刻翻臉,眼下的溫存和旖旎,不過是閑來無事的一場消遣,她清楚,帝王想必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