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含璋揚起嘴角,露出淺淺笑意,順從的應(yīng)道:“嗯。多謝陛下掛念臣妾?!?p> 靳瑢光再一次挑了挑眉頭,他有些驚訝,驚訝于她的平靜,和看似恭敬實則敷衍的態(tài)度。
他望向含璋,眼神直直看著她的眼睛問道:“斕昭儀,似乎不太高興?”。
堂堂一個帝王似乎在她眼里,專門過來瞧她,竟然算不上什么,她也沒有表現(xiàn)出應(yīng)有的激動和喜悅之感,只一句淡淡的多謝?
靳瑢光不過心中這般想想,面上卻未曾表露出來半分。本想放過她,卻突然興致高漲,宮中好久沒有看見有趣的人了。
他突發(fā)奇想地想要故意為難一下她,看看她會如何應(yīng)對,看這個小女子是否能在這深宮中將自己的平靜和淡漠一直維持下去,還是如同其他人一般逐漸迷失自己。
丁含璋聞言,心中詫異道:不高興?我的不樂意表現(xiàn)的這么明顯?
她連忙搖頭,“沒有沒有?!?p> 緊接著沖著靳瑢光屈身行禮道:“請陛下恕罪,臣妾并沒有不高興,只是天生清冷,素來就是這副冷冷的神色,看見陛下更是喜不自勝,哪有不高興了,還請陛下明察?!?p> “那就是斕昭儀的喜悅之情表現(xiàn)的不夠明顯?!?p> “這樣呢?”
靳瑢光話音剛落就見她抬起頭,露出一個勉強而夸張的微笑,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這還真是,笑的比哭的都難看。
“得了得了?!苯尮鉀_她擺擺手讓她起來,孤也是魔怔了,竟然跟一個小女子計較。
櫻桃和石榴一直守在門外,仔細留意里面的情況。
“你說,里面怎么沒有什么動靜?。俊睓烟矣檬种庾擦俗彩?,小聲嘀咕道。
“你還想有什么動靜?!笔駢旱土寺曇簦斏髡f道:“噤聲?!?p> “......”櫻桃收起探究的目光,沖著石榴眨了眨眼,做了個無聲的嘴型:我閉嘴。
石榴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有個冤家在你身邊嘰嘰喳喳,真難!
元公公立在對面,白凈的臉上看不出喜怒,他看著斕昭儀身邊兩個貼身宮人擠眉弄眼,則是一臉見怪不怪的神色。
他不關(guān)心兩個宮人說什么話,只是繃緊了神經(jīng),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里面的動靜,里面才是他要伺候的頭等大事。
說起來,這些伺候咱們這位帝王,年頭也不短了,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可是對于這帝王陛下的心思,他還真難說能猜的十足十的準。
人人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覺著,帝王之心,才是深不可測。
前幾日專寵偏殿的冬充媛,這兩日又對其他主子來了興趣,也不知道這個寵愛又能維持幾日。
后宮一日無主,便一日難得安寧。中宮一直空懸,帝王屬意誰做這個位置,那真是無人知曉。
按照謝太后那邊的示意,應(yīng)當是謝家主子坐上中宮之位最好,朝堂上多是支持賢妃一派,而這后宮才進來的幾位新主子,指不定哪個就能問鼎中宮。
他呵呵一笑,日子還早著,不好妄下結(jié)論。
“陛下,您看這天色已晚,您......”丁含璋才開了個頭,就靳瑢光打斷了。
“那,傳膳吧。正好你也餓了吧。”靳瑢光不管她詫異的神色,自顧自的說道,“啊......”丁含璋那一瞬間驚訝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怎么了,很驚訝嗎?靳瑢光留意到她眼中的詫異神色,一閃而過,又挑了挑眉。
“哦哦,傳膳?!彼陲椀男α诵?。
主子們一吩咐,身邊的宮人便機靈的去了。
她本想說,既然天色不早了,就請陛下早點回去休息的。丁含璋陷入沉思:原以為他就是興致來了過來自己這邊坐坐,沒想到一坐就是一下午,茶也喝了一壺,銀耳湯也吃了。
這臨了了,本想趕緊送走這尊大佛,沒成想靳瑢光他并沒有想走的意思,
他開口要留下用膳。
丁含璋真的不想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邀寵,畢竟前面才有先例,太后方才訓(xùn)斥過,她可不想成為整個后宮的眼中釘。
人算不如天算,胳膊擰不過大腿。
不管帝王今日為何來,她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雖然不想應(yīng)付面前之人,可是找上門的麻煩,哪有那么容易甩得掉,他只能耐著性子看看靳瑢光葫蘆里面到底想賣什么藥。
你想做執(zhí)棋人,卻不知已經(jīng)落入別人的棋盤上,成了別人的一枚棋子。
一道道菜肴放置在面前的桌子上,香味飄到鼻子里面,勾的含璋的肚子也忍不住叫了一聲。
“咕咕.......”
她有些尷尬,頭皮一麻,肚子怎么偏偏在這時候不爭氣。
“那我們,用膳吧。”
靳瑢光聞聲,看了看她通紅的耳朵,慢慢勾起嘴角,柔聲的說道。
“肚子都餓扁了。”
他帶著些許調(diào)笑的聲音在丁含璋耳邊響起,她將頭都低了下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元公公在一旁為帝王試菜、布菜,每一個碟子都要一一試過來,她們方可動筷。
丁含璋感嘆帝王不易,吃菜吃飯都不如尋常人自在,生怕哪天一不小心就因為吃了什么東西,一命嗚呼了。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元公公為帝王夾菜,帝王遲遲不動,她不敢拿筷子,只好耐著性子等著,維持著端莊姿態(tài),等著他下筷。
眼看著飯食都要涼了,她望眼欲穿,恨不得把面前的肉帝王塞到嘴里。
靳瑢光余光瞥見她按捺不住的神色,轉(zhuǎn)頭問道:“斕昭儀昭儀可是餓了,孤瞧著你盯著眼前這盤糖醋里脊半響了?!?p> 突然被他這么一問,她有些慌亂的抬頭,看著他打量的目光,帶著些許戲謔,這個人分明就是故意!故意在等我開口呢!
不能讓你得逞,她抿嘴一笑,繼而假裝不在意的說道:“不過是一點肉食,臣妾哪會饞成這樣子?!?p> 看著靳瑢光有些嘲諷的目光,她眼珠子一轉(zhuǎn),繼續(xù)說道:“只是臣妾未入宮前,家里有一位廚子,做的糖醋里脊那才叫一絕,臣妾不過看著眼前這碟肉,有些想家罷了。”
“哦?真有此事?”靳瑢光挑眉,聽著她的話,有些不信。
丁含璋睜著無辜的雙眼,一片赤忱的回答道:“那是當然,臣妾怎么敢欺瞞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