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含璋離席之后,順昭儀和杜充儀幾人留意到慧昭儀變了臉色,看著眾人的的神色透著明明白白的不善。
慧昭儀戴著一件火狐貍毛圍脖,加之她本身就膚白如雪,艷麗的唇色更襯得她唇紅齒白,有種說不出的清冷凌厲之感。
裴修媛冷靜的看著她板著一張臉,,今日似乎是被人氣著了,只面色冷冷的瞧著順昭儀,整個人就散發(fā)著不好惹的氣息。
順昭儀被她盯得有幾分心虛,但是也梗著脖子迎上了她的目光,她挺直了腰桿子:我有什么可心虛的!
這冷傲的姿態(tài)和直白的目光看得對面的順昭儀心中莫名有些心驚。
“姐姐為何這般看我?”順昭儀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我沒有動手,與我無關。看我做什么,我又沒下毒。
順昭儀這次著實是很冤枉,我可沒動手,為什么都懷疑我。
這種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那么很多事情都會順著聯(lián)想到了。
女官去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一旁的裴修媛只看見那女官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什么,她就露出了一個了然的神情,勢在必得的人怕是要期待轉眼空了。
裴修媛好奇是,豎著耳朵也只隱隱聽見倆個人說著什么:
“事情辦好了嗎?”
“嗯嗯,主子您放心,奴婢保證事情萬無一失。”
冬婕妤還在滿懷期待,有人在眼熱,還有人在作壁上觀,只顧著看戲。
自己也看的差不多了,該走了,今日某些人的計謀怕是要計劃落空了。
她拍拍手,然后將斗篷披上,沖裴修媛點點頭,
于是眾人只見慧昭儀坐了一會兒,和賢妃打了一聲招呼,頭也不回的帶著婢子先離開了。
“太后也是真寵她,由著她這般目中無人。”順昭儀小聲嘀咕著,心有不甘也只能忍著,誰讓自己的家世和背后的靠山都不如她呢。
這話自然不敢拿到面上來說,一群人只敢在心中腹誹。
只要謝家太后還在這宮中一天,只要謝家一天沒倒,那她就有資格如此。
于是一群人翹首以待半天,帝王久久不來,卻在那里干坐著,場面陷入了尷尬的境地。
“行了,開宴吧?!辟t妃出面,開了金口,眾人自然也不僵著了。
宮人們按序進來花廳,有條不紊地將宴席鋪陳開來,滿目琳瑯的菜色,倒是讓人胃口大開,忍不住涎水直流。一個個紛紛動起筷子來。
“行了,我們先用膳吧,姐妹們難得聚在一起,可要多吃一些,吃的盡興一些才好呢?!?p> 胡充容和陳昭容兩人不愧是宮里的老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心中就有了數,看著賢妃的反應,陛下這是不會來了,便也熱切地幫著活絡氣氛。
“是呀是呀,多吃一些?!倍懦鋬x是個軟柿子,只能隨聲附和。
“妹妹,你也吃啊?!迸嵝捩潞投兼プ谝黄穑莻€熱絡性子,瞧著冬婕妤模樣有些落寞,勸著瘦弱的她多吃一點。
“嗯嗯,多謝裴姐姐。”
“哼?!表樥褍x見此狀況,翻了個白眼,從鼻孔里發(fā)出不屑的聲音。
冬婕妤裝作沒看見,低下了頭,手中的筷子也放下了。
裴修媛一直留意著她的反應,宮人為她舀了一碗面前的黨參烏雞湯,她嘗了一口,然后側過頭笑著和冬婕妤說起了話:“妹妹不妨嘗嘗這湯,滋味倒是極為鮮美?!?p> “嗯,多謝裴姐姐,我方才喝茶喝的有些撐,現在實在是喝不下了。”她說著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裴修媛見此也沒有再勸,只說了句妹妹隨意,變換了笑容又和左邊的宮月說起了話。
一旁的冬婕妤見此,心下更是落寞,行為倒是和尋常無異常,只是臉上流露出更加局促而不自然的神色。
宴席開始的慢,結束的卻很快。
慧昭儀回去不久就等到了消息:最終等的主角沒有出現,反倒是讓含璋遭了罪,也不是不是中了計。
賢妃出面最后收攏了這盤局,這個棋子怕是要下在別處了。
甜如糖蜜,也可能是砒霜。
丁含璋不在意最后誰得了這個好處,她只是驚訝于這個給她下藥的人,對于這個藥性的掌握還真是精確,腹痛只持續(xù)了兩個時辰,在她服用過太醫(yī)開的藥丸之后,第二天一早起來,竟然也恢復如常了。
丁含璋一早起來就看著櫻桃站在她身邊,從她起床更衣到用完早膳,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又礙于自己沒問。
看著她一副憋得難受的模樣,丁含璋喝了一口茶,這才不慌不忙的問道:“怎么了,有事要跟我說?”
石榴看著兩人一來一往,忍不住笑道:“主子,您可是不知道,櫻桃這一肚子的話可是憋了一早上呢。”
櫻桃見石榴打趣她,哼了一聲,背著丁含璋,狠狠擰了石榴一下。
“哎喲,你這個丫頭,說不過我還打人呀?!?p> “咳咳咳?!笨粗鴥扇宋[鬧的模樣,丁含璋清了清嗓子。
“你們倆就是個歡喜冤家。行了,有話快說吧?!?p> 憋了一早上一直沒人傾訴的櫻桃聽見這話,簡直是如釋重負,緊接著就像是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主子,您猜昨兒個陛下去了哪里?”櫻桃賣了關子,故意讓丁含璋猜測,反問道。
丁含璋看著她一臉神秘的狡黠神情,沒有出聲。
片刻才道:“是不是冬婕妤?”
她一臉的篤定和氣定神閑讓櫻桃很詫異,她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主子一下子就猜中了人,這也太神了吧,莫非是石榴說漏了嘴?
石榴眨眨眼,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有說過。
“主子,您是怎么猜中的?。俊彼撔那蠼虇柕?。
“誰最不想讓我在陛下跟前露臉,誰就是最大的獲益者。想想昨天的情況,能夠在我吃食里面動手腳的,無非就是身邊的幾個人,慧昭儀,裴修媛,還有早早便已經到了的冬婕妤?!?p> 她把這些名字一一說來,櫻桃和石榴仔細想了想,昨晚確實有些奇怪,冬婕妤身邊的那個丫鬟一直拉著自己說話,過度熱情那肯定就有問題,不是陽謀,那便是陰謀!
“看似小白兔一樣的人,卻是幕后最大的受益者,果真是人心難測啊。”石榴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