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你看看,這小家伙可是稱你為老家伙呢!”
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和尚,不過相比于李長生來說,也不能算是小了,長得也就不過只是二十左右的樣子,頭上頂著九個紅點,三行三列,排得整齊。
這小和尚指著另一個人,笑著說出剛才的那句話。
順著小和尚的手指看去,原來又是一個和尚,這次可是一個老和尚,這個老和尚可是——通身一席紅袈裟,手捏十八菩提子。笑眼不開滿面紋,佝僂躬身老年華。
李長生看著也是直覺一陣慈祥平和,好似一尊笑面佛,又像一位得道僧,使人滿面迎春風,忘卻心中憂與煩。
老和尚聽了小和尚的調(diào)侃,既不惱也不怒,依舊只是慈祥容,轉(zhuǎn)了幾個菩提子,只是輕聲對其道:“悟靜,不要拿老衲開玩笑,不過,這位小施主可要注意一些,雖然我確實是老了些,小施主也說得確實不錯,但是還是要尊老,可知?莫要動口便是老家伙,這使人聽了可不高興。”
李長生反應過來之后,看清這里并沒有私塾先生,又只有一位老和尚,脫口便道,也沒有聽清剛才那老和尚說的話,“怎么是個老和尚!”
這下可好,小和尚再也忍不住了,笑出了聲,重復了李長生的話,“哈哈,老和尚,老和尚。施主可真是直白!”
老和尚還是沒有惱怒,維持著一副慈祥的面容,也沒有因為小和尚的笑聲而動容,平靜的道:“小施主,我叫你不要叫我老家伙,可也不要稱呼我為老和尚,這二者之間可并沒有多大的區(qū)別?!?p> 李長生也是想了一想,總算是反應過來,知道自己剛才對那老和尚稱呼不敬,連忙解釋說,“老和尚,我不是那個意思?!辈贿^,李長生解釋時又是不禁脫口一出一個“老和尚”,李長生又愣住了,不知該說什么,“不對,不對,額……”
李長生的舌頭像是打結(jié)了一樣,不知自己該說什么來稱呼,一時愣住好一會兒。
那小和尚聽了李長生的這般行徑,已經(jīng)是笑得不可開交,嘴都合不攏了,“施主,可別再逗貧僧笑了,奈何貧僧太易笑,施主可得正經(jīng)點。”
李長生一愣一愣地,自己頭腦像是一陣迷糊,卻是沒有再糾結(jié)私塾先生還沒來的事了,而是想著該要如何稱呼老和尚是好。
老和尚見李長生這般模樣,自己的徒弟也是一般,也沒有再愣著,手中轉(zhuǎn)了轉(zhuǎn)幾顆菩提子,眼睛依舊還是一副張不開的樣子,出來打圓場,平淡而溫和的聲音:“小施主不如就叫我一聲老爺爺如何?”
李長生一聽,覺得不錯,至少自己是想不出什么好的稱呼,雖然稱呼老爺爺也不是什么好的,不過也可以接受了。
于是李長生聽到便道:“好的,老爺爺?!?p> 小和尚雖然也笑,不過這次可是停下來了,沒有再笑話李長生對老和尚的稱呼。
老和尚點了點頭,看向小和尚,“悟靜,心要靜,不要燥,才可修得佛道。我為你取得禪號為悟靜,便是希望你能靜下心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淡世俗,控制好自己的感情。”
老和尚又搖了搖頭,“唉,奈何你這家伙太過浮躁,難以靜心,遇悲則悲,遇喜則喜,不知到底是福是禍?!?p> 小和尚沉默了,一會兒之后,看著老和尚,一道:“師父,弟子受教了。”
老和尚搖了搖頭,睜不開的眼睛看向小和尚,也不能說是睜不開,不過也的確是瞇成了一條縫,隱隱約約可以看到老和尚的眼珠子。
“悟靜,不需要刻意的改變自己,該是如何便是如何?!?p> 小和尚聽了,低下了頭,似乎思慮了一會兒,最后點了點頭,不過沒有再回答老和尚。
老和尚也沒有看向小和尚了,而是向李長生望去,手指轉(zhuǎn)了幾個菩提子,“小施主,你怎么一個人呆在這里睡著了,這不是什么安定之地,看那山腳可是有幾個劫匪,要是他們不知怎的行了過來,小施主可是麻煩了?!?p> 一邊說著,一邊那老和尚指了指李長生和私塾先生經(jīng)過的那座山的山腳,李長生一眼望去,心里想著:確實有幾個劫匪,不過自己已經(jīng)和私塾先生遇到過了,他們看到自己也應當不敢亂來的。
不過心中是一個想法,嘴中可是不能直說,私塾先生教了李長生九年之久,這么簡單的道理李長生當然也懂,于是道:“多謝老和尚提醒,我定然會注意的?!?p> 老和尚卻是搖了搖頭,“那群劫匪倒是也無需在意,畢竟即便是他們也不應當走這么遠的路特意來劫你這小家伙的財物,這得不償失?!?p> “小施主,你可是自己一人來到這荒地之中。”那小和尚也忍不住問道,老和尚任由他插話,絲毫不介意,“要是你一個人,這可不好,應該還有人陪同吧!”
李長生點了點頭,“是有人陪同?!毙睦锬啬钸兑痪洌耗抢霞一锟刹恢赖侥侨チ耍@么久了也不回來。
“那是你父親?母親?叔舅?”小和尚問道。
“都不是。”李長生道。
小和尚又問:“那是誰?”
小和尚似乎又瞥見了李長生額頭之上的淡藍色印記,指著李長生的額頭問道,“你這印記可不錯,而且不像是外頭印上去的,不會是天生的吧?要是外頭刻的,不如告訴我,我倒是也想去弄一個,這東西怪好看的?!?p> 老和尚聽了,搖頭道:“凈問這些沒用的?!?p> 小和尚笑了笑,“好了,師父,我不問便是!”
“問問有何不可?你說的那人便是我?!币粋€聲音傳了過來,李長生聽了,臉上一喜,心中一道,老家伙終于回來了。
只見一身白衣來,正是滿頭白發(fā)的私塾先生還在扇著扇子,徐步而來。
小和尚看了看私塾先生,這個私塾先生雖然只是一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模樣,不過已經(jīng)滿頭皆是白發(fā),問話脫口而出:“這位公子可是誰?怎么這么年輕便是一頭白發(fā)?”
私塾先生笑了笑,并且搖了搖頭,“明知故問可不好?!?p> 小和尚輕輕地呵呵一聲,撓了撓頭。
私塾先生搖了搖扇子,又道:“還有,至于你剛才問的關(guān)于那個印記的事,不如去問問你的師父,或許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然后,私塾先生又轉(zhuǎn)過頭去,看向了老和尚,笑笑:“是吧,和尚?!?p> 老和尚也是笑了笑,不過眼睛倒是更加瞇得厲害,似乎真的只是剩下輕輕一筆線了,“我是有些看不懂施主了。”
私塾先生道:“看懂又如何,看不懂又如何,每一個人都是不可參透的,即便是自己,也無法真正看懂自己,又何況別人?”
老和尚搖了搖頭,眼睛還是沒能睜開,“正是因為你是你,所以你看不懂,或許別人更能看懂你?!?p> “但是即便有,也絕不是你?!彼桔酉壬?。
老和尚這次倒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或許,我也覺得?!?p> 私塾先生也沒有再執(zhí)著于與這老和尚爭辯什么,而是把話語轉(zhuǎn)向了李長生,“小家伙,怎么剛才還睡了一覺,要是碰到別人,可就沒有這么好運了,說不定就被他們抬走了?!?p> 李長生撅起小嘴,“還不是你這個老家伙走了太久,我可是悶得很?!?p> 私塾先生輕輕搖搖頭,合上了扇子,“小家伙,該走了?!?p> 私塾先生又轉(zhuǎn)向老和尚和小和尚,道了一聲告辭,就是要離開,繼續(xù)前往目的之地。
不過老和尚卻沒有告辭,而是看向私塾先生,“或許施主可以與我們同一道,敢問施主要去向何方?”
“你們所要抵達之地。”
“那就是巴蜀郡俞中武道城是吧!”小和尚聽到私塾先生的話,順口便是插入一句話,老和尚還沒有來的及說出來便是道。
老和尚搖了搖頭,心里一嘆:這悟靜真是太浮躁了,可不知以后會怎么樣。日日都叫他說要穩(wěn)重,可是也沒什么作用,阿彌陀佛,愿佛祖保佑悟靜在我坐化之后能夠平安吧。
私塾先生點了點頭,一道:“正是!”
李長生也是一愣,他也是現(xiàn)在才知道私塾先生要帶自己去那兒,心道一聲:不知什么那巴蜀俞中武道城究竟是一個什么地方,既然叫武道城,那應該有不少和私塾先生一樣的修武者吧,待會去問一問。
“那么施主可是能與我們一同而行?”老和尚道。
“當然可以,正如我意?!?p> 李長生也是一愣,不知這私塾先生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按照李長生對私塾先生的了解,私塾先生應當不會接受這老和尚的提議才對,怎么這個時候又打算和這一老一小二個和尚一同繼續(xù)后頭的路程?李長生實在不懂。不過也終究壓住了自己的欲望,沒有去問私塾先生緣由。
“那我們便與施主一同行了?!崩虾蜕械?。
“很榮幸?!彼桔酉壬鷵u了搖扇子,便邁開了步伐,向著剛才的方向走去。
老和尚對小和尚說道:“悟靜,該走了?!?p> 小和尚只答一聲好的便跟上了師父,李長生當然也不會一個人愣在原處,也同樣是跟上了私塾先生。
這小和尚倒也卻是不是一個能夠耐得住性子的人,只是走了幾步,便是有些不耐煩,這幾個人怎么一個都不說話的呢?
很快,那小和尚便是耐不住嘴巴太癢,直接找上了李長生,輕輕拍了拍李長生的肩膀。
一見到李長生回過頭來,便開始說到:“小施主,不如和貧僧來聊聊,貧僧可太寂寞了,我看你和貧僧乃是同一類也,定然也是乃不住寂寞,且不與那兩個木頭談話,我們相聊,豈不樂哉?”
世俗少年
首卷六十章,一忍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