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二留玫
第一卷第11章,一二留玫。
沒想到陳忱沉出醫(yī)院不到一個星期又進去了。
檢查的結(jié)果是營養(yǎng)不足,徐虛倒是沒出乎意料,看陳忱沉那瘦弱的樣字,就活脫脫單薄樣。
——
晚上七點,夜間的月總是清涼,況且也12月左右,溫度也不高不低的。
徐虛掖了掖了被子給陳忱沉蓋上,這一次陳忱沉沒像上一次那樣哭,就是睡得很久一直沒醒。
徐虛活像個保姆般,照顧他。
“嘟嘟嘟!”
徐虛看了看自己的手機,王奇給他打的,他在看了看已經(jīng)睡死的陳忱沉,轉(zhuǎn)身出了病房,才接起了電話。
“徐哥!”
徐虛稍微拿開了手機,免得被王奇的聲音炸到:“怎么了?”
“哥!又有人來劫貨!趙哥哥已經(jīng)和他們打起來了!……往左!!左邊!”
徐虛皺眉:“和上次一樣?”
王奇:“對對對!我跟你說,人還不少!我看著七八個,個個好厲害的!他們要搶的好像不是哪一個貨,他們就是想挑事!哎……!”
對面噼里啪啦的一會,王奇的聲音也忽遠忽近,都是驚呼聲,好像是有人在他旁邊影響他,他來不及說話。
“誰把你帶去接貨送貨的!你什么都打不過,去那里挨揍呢???王奇!王奇!”
徐虛呼喊了幾句也沒人回答,他有些煩躁的拿下手機,還在通話中,卻沒了聲音。
徐虛咽了口水,跑進去病房里,拽起衣服,走到房門前突然停了下來,對著床上的陳忱沉說:“陳忱沉,東西我放在你床旁邊了。醒了記得看?!?p> 也不管他能不能聽到。
然后關(guān)了門離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然后歸于一片寂靜無聲。
床上的陳忱沉安然睡眠。
——
陳忱沉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夢里那句話一直閃現(xiàn),鬧得他腦袋疼。
他慢慢的睜開眼,黑得他什么也看不清,仔細辨了辨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是晚上了。
他抬了手,往旁邊摸了摸,沒有像以往那樣摸到手機,他再挪了挪手指,依然不見了手機。
他直起了身,手掌掃了半天,終于在旮旯的位置摸到了手機,他摁開一看,凌晨五點。
手機屏幕的光陰森森的照著他慘白的臉,顯得他更加如魅鬼一般。
陳忱沉完完全全掃了一眼周圍,“醫(yī)院……我怎么又進醫(yī)院了……”
他揉了揉眼睛,發(fā)現(xiàn)了桌上的木盒子,“誰放的?”
“我怎么就到醫(yī)院來了?”
“我明明在天臺……對,那個人,說,哥哥還活著……”
陳忱沉甩了甩頭:“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怎么可能對不對…可…好真實……”
“我該不該相信?”
“……”
陳忱沉腦袋里還混亂著,一時間也說不上什么正經(jīng)的話,就是光糾結(jié)了他是不是在夢里夢見有人跟他說他哥沒死了。
他懶得去管腦袋里亂七八糟的想法,把桌子上的木盒子給扒到自己面前,想看看是個什么玩意。
“這什么東西?”
他摸了摸木盒上掛著的鎖,莫名其妙的說:“送人東西也不給把鑰匙,這我也打不開吶,難不成還要我自己開鎖?”
擺弄了兩下,陳忱沉確定沒工具開不了之就懶得管了。
他揉了揉眼,覺得眼皮還是困著,便又縮回被子繼續(xù)睡。
然后他發(fā)現(xiàn)他怎么也睡不著了,有一句話一直盤旋在他的腦袋里,揮之不去。
“你哥哥沒死,陳家案子是個陰謀,一個大大的陰謀?!?p> 陳忱沉難以入眠,因為他相信,他寧愿相信這些是真的。
他哥,還在。
不得不說,他從來沒想過期盼的事情居然會是真的,但當它變成是真的以后,他卻不太去敢相信了。
他沒法為自己過去的孤獨所悲傷,也不想回顧往日的憂傷,他只想相信原來真的是存在即合理,念念必有回響。
陳忱沉想著想著家潤濕了眼角。
無法想象他這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每當一個人去墓地,每當一個人過每個該團圓的節(jié)日,每當他被淋雨找不到避風(fēng)港的時候,他一個人熬過了,并且熬了好久。
可現(xiàn)在有人告訴他他不是一個人,他還有個哥哥,在看不見的暗處保護他,為了不能說的秘密。
“也只有我會信……”
黑暗中男孩子嘟囔了一句,苦澀的眼淚不知道這么就流進了口里。
“我,我明明是應(yīng)該開心的……可,我為什么會哭……我明明應(yīng)該大笑……我不能哭的,我不能哭……”
陳忱沉手擋住了眼睛,他沒想到眼淚完全不受控制,噼里啪啦就往下掉,情緒像是個開了閘的門,呼嚕一下子沖了出來,沒給個緩緩的機會。
“我,就是太開心了點,有點喜極而泣……”
陳忱沉自顧自的給自己解釋:“對,喜極而泣?!?p>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壓了壓,上牙咬住了下唇,勉勉強強的笑了:“我開心才對?!?p> 然后在安靜的靜謐的空間里他吸了幾下鼻子,安撫了幾下心跳。
“哐當!”
突然從外面?zhèn)鱽淼捻憚訃樍艘惶惓莱痢?p> 他連忙止住了呼吸,全神貫注的天外面的動靜。
“哐哐哐!”
幾聲巨響又出現(xiàn)了。
陳忱沉判斷外面的動靜還不小,畢竟這門還是關(guān)著的,隔音效果應(yīng)該也不差,他能在門里面聽得清清楚楚的,外面肯定是大動靜了。
“陳忱沉?!?p> 門外面突然傳出來了一聲叫他的名字,陳忱沉眉頭一皺。
這聲音他不熟。
門外的聲音不罷休,又立馬響了起來:“陳忱沉?!?p> 陳忱沉按捺不住跳動的心,他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挪步到門邊,耳朵貼門上努力一聽,又沒什么聲音了。
陳忱沉:不會是自己聽錯了?
就在他懷疑是幻聽準備放回耳朵的時候,外面又有了聲音。
“陳忱沉?!?p> 陳忱沉絲毫沒猶豫,一把擰開門。
過道上兩邊黑乎乎的,靜得出奇。
“是有人叫我嗎?”
聲音傳了幾百米弱了許多,反射回來的聲音模糊的分不清。
陳忱沉依稀可以看見走廊盡頭好像是有微光,橘黃色的,微小得幾乎要滅了。
陳忱沉半信半疑的往那里去。
他靠著墻,慢慢挪著步。
在這沉睡的深夜中,他放輕了腳步,探索著前方那不知道是什么東西。
繼續(xù)往前走了幾步,卻又突然覺得多了一點聲音,很輕很輕,他剛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鞋摩擦而發(fā)出的聲音,等他停下步伐,發(fā)現(xiàn)聲音還在,他立馬就提起了一顆心。
試想在這環(huán)境中,不慌不亂,也算得上是定力好的了。
然后陳忱沉突然發(fā)現(xiàn),聲音是從他的身后發(fā)出的,他立馬的回頭一看。
只見他剛剛出來的那個房間門口正有個人站在那!
這措手不及的出現(xiàn)嚇了一跳陳忱沉,他盯著那個人看了看。
他沒發(fā)聲,沒敢吵到那人。
那人也明顯的愣在原地,顯然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轉(zhuǎn)身。
“你是誰?”
陳忱沉壓著嗓子問他,他實在是看不清楚對方的臉,依稀可分辨是個男的。
陳忱沉不動聲色的往前挪了一點。
“你到底是誰?”
陳忱沉看見他手中抱著那個不知道誰給他的木盒。
“你是為了這個木盒?”
對方抱著盒子輕輕的往后退了一半步。
在他動腳往后退的那一瞬間陳忱沉就知道對方要跑了。
他使勁的往前一撲,立刻往對方身上撲。
其實他撲的不是他那個人,而是那個他醒來就在他身邊的東西。
不過對方反應(yīng)極快,抱緊了盒子,一個轉(zhuǎn)身,立馬就跑。
陳忱沉一個打滑,差點摔地上,他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墻,堪堪沒摔下去。
“什么人嘛!”
陳忱沉立馬站住身體追了上去。
當他追到樓梯口的時候,樓梯沒有人,空蕩蕩的。
他正要繼續(xù)追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后一陣微風(fēng)浮動。
陳忱沉暗叫不好,都沒來得及回頭便只覺得后脖頸一疼,然后就覺得他怎么旋轉(zhuǎn)了起來,眼前怎么又黑了幾度……
少年身體墜了下去,卻沒摔到地上,一只手接住了他。
空空蕩蕩的樓道里又走出來一個人,“你送他回去,我去追剛才那個小偷?!?p> 接住少年的人回答“好。小心點,老對手?!?p> 對方嗯了一下,沿著剛剛陳忱沉追的方向跑去。
——
陳忱沉這一覺睡得有些沉,迷迷糊糊的,他能知道自己在睡覺卻醒不來,掙扎了好久,終于從半昏半醒中掙脫出來,一睜眼就被白花花的墻弄得眼睛一花。
他突然一骨碌從床上做了起來,連忙轉(zhuǎn)頭去看昨天晚上放在他旁邊的盒子,發(fā)現(xiàn)沒了。
“????”
“我記得是有個木盒……不對不對,有人來拿走了,然后我追出去,被人弄暈了……”
這下他才發(fā)現(xiàn)脖頸部一直在疼了。
等他嘀咕兩句他昨晚揣兜里的手機歡快的震動了起來,他掏出來一看,“徐虛?”
“醒了?”徐虛的聲音有些啞,聽起來有點疲憊的樣子。
陳忱沉:“嗯?!?p> “那就下來,我快要到醫(yī)院了,我在醫(yī)院門口等你。”
陳忱沉:“你知道我在醫(yī)院?”
“哈哈?!毙焯撔α?,“知道?!?p> 陳忱沉:“……”
徐虛:“賬單我給你結(jié)了,醫(yī)生說你睡一覺就沒事了。你下來,我?guī)闳€地方,掛了。”
陳忱沉:“……”
才掛了電話,徐虛就給發(fā)了條信息過來:同上次一起,醫(yī)藥費1200,微信。
陳忱沉:“………”
三分鐘后。
陳忱沉好整以暇的站在了醫(yī)院門口處,捏著已經(jīng)告急電量的手機。
外面的風(fēng)是冷的,他下意識裹了裹衣服,然后就看見一張出租車直直的往他方向來,堪堪停在他面前。
徐虛從車窗里伸出頭來,帶著一臉溫柔:“上車。”
陳忱沉毫不猶豫的上了車,關(guān)上門后直接問:“你帶我去哪?”
徐虛穿著黑色的長外套,褲子也是深灰色的,頭發(fā)隨意的耷拉著,翹著個二郎腿,手自然放在了大腿上。
“帶你去墓地?!?p> 陳忱沉才看見在他旁邊還放著把菊花,“賀河?”
徐虛:“我記得你是想要去的。現(xiàn)在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雖然蘇宿沒抓到,但好歹沒必要天天提心吊膽擔心又有誰會死,兇手是誰?!?p> 陳忱沉:可這案子未必就完了。
蘇宿,她必然是個危險,歸不了案,總是讓人不放心。
墓地離城市中心有些遠,他們一路坐了好久的車。
當?shù)礁?,入目的是一片柏樹?p> 他們沿著旁邊的階梯往上走,陳忱沉問:“你是怎么知道賀河在這里的?”
徐虛塌著階梯,沒回頭:“查當年案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的。”
陳忱沉:“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去醫(yī)院的?”
徐虛:“嗯。我去東山溜圈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的?!?p> 陳忱沉加快步伐跟上徐虛:“……”
陳忱沉:你覺得我會信?我當時在樓頂,你溜圈的地點倒是很會選。
走在前方的徐虛腳步一停,說到了。
陳忱沉側(cè)身過去一看,墓碑前放了一束不是很新鮮的菊花,,應(yīng)該是最近才放上面的。
徐虛驚訝:“這誰放的?”
陳忱沉:“會來看賀河的還會有誰?蘇宿?!?p> 徐虛:“這樣說來,蘇宿沒死?”
陳忱沉打量著墓碑上的男孩子說:“蘇宿不會死的,她身后有人一直幫她,怎么可能簡簡單單就死?!?p> 陳忱沉語氣平淡,就像他早猜到蘇宿沒死一般。
徐虛:“她居然還敢來墓地,她現(xiàn)在可是被通緝的對象?!?p> 陳忱沉沒說話,對著墓碑上黑白的照想,賀河走的時候也才20歲不到,和他哥一樣。
……但是,他哥……
“陳忱沉?!毙焯摵傲怂幌?,他收了許多想法,轉(zhuǎn)頭去看他。
“蘇宿到底……”
陳忱沉“你是想問她為什么等到今天才動手對吧。”
“明明之前也有很多的機會和時間,卻偏偏等到了115的時候殺李理和原圓,我想,11·5日應(yīng)該是賀河的生日,這樣的祭祀想來是不錯的。不過這也是我的猜測,蘇宿總是有她自己的目的的,只不過我們無法準確猜到?!?p> 徐虛:“賀河當初大抵是難熬了一段時日,可總算是解脫了?!?p> 陳忱沉看著那黑白照中褪色的面容:“他肯定是沒猜到后面蘇宿為了他做了那么多事。也沒想到蘇宿對他真的很深情。”
徐虛無奈的嘆了口氣,“李理,原圓,賀河,蘇宿,這幾個人無非就是因為情,奈何得不到又舍不得。哎。”
陳忱沉沒見過徐虛嘆氣,特意看了他一眼:“這世間沒有定數(shù),情更是無緣無由,只是他們都錯了,不應(yīng)該把情當做欲望的借口?!?p> “……”
當晚秋的風(fēng)掠過樹尖,搖動了葉子,動了細丫,是一場秋風(fēng)的玩樂。
當走出了墓地,徐虛主動的說:
“我請你吃飯。看你這瘦弱的身體,我請你吃頓好的?!?p> 陳忱沉:“請我吃飯?那我要吃香茅草魚。”
他們之間真的如朋友一般搭著話,并肩往前走。
“香茅草……哪家……”
“你查一下……”
陳忱沉:其實,華西區(qū)132家的香茅草魚才是最好吃的,只不過,他吃不到了。
徐虛和陳忱沉一路邊走邊聊,少年間話頭不斷,他們似少年,卻都不是普通的少年。
陳忱沉和徐虛吃完了香茅草魚剛剛出了餐廳的門,兩個人往著地鐵站的方向走去,陳忱沉在華西區(qū),徐虛在江西區(qū),都車程半小時。
陳忱沉摸了摸鼓鼓的肚皮,說:“我好久沒吃這么多了?!?p> 徐虛手插在口袋,悠閑的踢著路上的細石:“陳忱沉,這家的香茅草魚是白城出了名的,你覺得怎么樣?”
陳忱沉垂了垂眸,說:“也就還行?!?p> 徐虛打笑道:“這你還挑?”
“他家的香茅草味重,其實可以不用那么濃。就像我哥……”
說到一半陳忱沉就沒了聲音,他舔了舔唇,“……就,就很好?!?p> 徐虛“……”
兩個人一直往前面走著,時不時逗幾句話。
“前面就是亂胡同了?!?p> 徐虛說。
陳忱沉“嗯?怎么個亂法?”
徐虛:“你不想經(jīng)歷的它每天都上演,治安亂了些?!?p> 陳忱沉笑了笑,調(diào)侃一下“那我們不會被打劫吧?”
徐虛:“比起打劫,我覺得劫色概率更大些……”
陳忱沉:“你倒是自信……”
徐虛:“我是對你自信……”
徐虛走到岔路口抬眼往旁邊掃了一下,就在他目光所及之處的盡頭,他看見了兩個人……
一個撲在另外一個的上面,黑暗中的身影完全模糊,只隱隱約約看得見上面那個人的動作是一直揚起手又落下,伴隨著還有啪啪啪的聲音。
讓人腦子一瞬間停滯,不得不這突然冒出來的景象給震驚到。
陳忱沉感覺到徐虛的不對勁他也立即順著他的目光一看,頓時就被怔住。
徐虛看著目前的情況,磨了磨后槽牙,
“真不是個好日子?!?p> 然后就往前跑了出去。
陳忱沉也低聲罵了一句。
上天可真待他不錯,出來吃個飯也叫他遇著了殺人,還是現(xiàn)場直播的。
對方本來還下刀挺快的,聽到了腳步聲,扭頭看到陳忱沉徐虛兩個人,立馬就從地上的人身上爬起來,站在路口處,舉著把長刀,惡狠狠的對著他們。
陳忱沉被停在前面的徐虛給攔了下來,“等等?!?
賜年
有看不懂的,還有就是困惑的可以評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