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曜愣是沒想到,一直以來唯唯諾諾的幽影,居然會選擇此時重拳出擊。出其不意攻其不備,你?看過《孫子兵法》吧?
正在拔毒的愚師,更是一臉懵逼。鬼祟若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附身害人成功,妥妥的生涯污點。
“欺人太甚!”
這位主蹦起怒喝,氣的直跳腳。
平心而論,賀曜感覺自己沒啥大問題,甚至略有驚喜。飄在上面坑了老子一晚上,附身以后甭想跑,咱倆今晚必須得死一個。
異聞司愚師抹在他手臂上的丹藥,入體時一瞬間分為三股藥力。其中兩股分別于雙臂傷口處祛除水虎毒素,余下一股奔向左肋。
氣海處盤旋,剛剛恢復了一些的純陽真氣,自藥力涌入體內后,它跟瘋了一般竄出,然后狠狠地從三股藥力中咬下來一大半。
好在即便是剩下的那些藥力,依舊能夠拔除毒素,否則豈不是自己坑寄幾。
一大半藥力慘遭吞食,純陽真氣幾乎是在剎那間便恢復了往昔功力。
好死不死,幽影偏偏選擇這個時候附身。
它但凡早一些,賀曜指不定就要束手待斃。
無比陰冷氣息涌入全身四肢百骸,恢復全盛時期的純陽真氣,就跟被入侵領地的猛獸一樣,毫不猶豫兇狠沖擊上去。
“轟??!”
握住賀曜雙臂的愚師,整個人顯得有些呆滯。
什么情況?
怎么面前六扇門的試捕頭,體溫一邊炙熱,一邊冰冷。
練的是哪一門奇功!
他肉眼并不能看見,兩股氣息正在激烈地爭奪賀曜身體。不過以目前的局勢來看,純陽真氣處于下風。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早晚要敗退于幽影祟氣之下。
“藥...藥......”
賀曜張開一半結冰的嘴唇,裝作一副虛弱無比,隨時可能嗝屁的模樣說道。
“???”
得虧愚師沒有回他一句切克鬧,幾個呼吸過后大概明白了他所表達的意思。于是,這家伙從懷中掏出瓷瓶,拔下塞子倒入掌心一粒赤色丹丸。
“你說的是赤陽丹?”
“對...對...喂...喂......”
愚師臉色變得猶豫起來,看的姓賀的心急如焚,你倒是喂呀。
“可是這丹藥乃是用來外敷的,而且藥力過于兇猛。曾經有武者誤吞腹內,之后整個人的五臟六腑,燒成了黑炭?!?p> 真不是他舍不得一粒赤陽丹,亦不是害怕死人惹上麻煩。哪怕賀曜在吞服丹藥后嗝屁升天,六扇門的大統(tǒng)領來了,也不能把異聞司的人如何。
但,眼睜睜看著一條人命因為自己而死,他于心不忍呀。
至少在變得和司內那群瘋瘋癲癲的人之前,此刻的平城愚師還算是個擁有“心”的人類。
“你能...你能解決...解決附身...嗎?”
賀曜一句話把他的猶豫擊散,此人擅長的方向乃是蠱、毒一類,類似鬼祟附體等一系列專業(yè)問題,他確實束手無策。
“唉!好不容易碰見個天賦異稟的武者,我還想把你挖到我手下呢?結果...唉,聽天由命吧!”
嘆了兩口氣后,這廝把手中丹藥塞進賀曜嘴里。
“轟?。 ?p> 本來正在節(jié)節(jié)敗退的純陽真氣,突兀察覺到一大股兇猛藥力流入。氣勢瞬息之間大漲,將幽影侵占的經脈,霎時奪了回來。
一時之間,純陽真氣竟然占了上風!
賀曜心里一喜,自己的真氣總量,自丹藥入腹上漲了一半有余。
一顆赤陽丹,抵得上半年苦修。
他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愚師手中的瓷瓶,一只手偷偷摸摸放在大腿的嫩肉上,用盡渾身力氣狠狠一掐,臉色頓時慘白了幾分。
“這...我說不要吞服吧!”
愚師心情那叫一個沮喪,多好的一位試捕頭呀。只是因自己不會驅逐鬼祟附體而死,他是平城的罪人。
年輕人沉不住氣,亦不如某些見慣了生死離別的老油條。
“藥...藥......”
“?!”
還吃,再吃你?就得燒起來,連送去化人廠的機會都莫有,就地火化可以裝盒里了。
“藥...藥......”
一顆赤陽丹抵得上半年苦修,他賀某人不趁機多占點便宜,過了這村指不定就沒這店了。
異聞司的怨燭,聽地下錢莊的掌柜說過,賊貴!
誰曉得丹藥,又該多少兩銀子。
事已至此,愚師只能滿足他的愿望了。
又一粒丹藥入腹,賀曜的臉色突然變得紅潤了不少。
這位年輕的異聞司成員,見此眼前一亮。
暗道有門!
有個屁的門呀,某個不要臉的混賬,只是單純的把掐在大腿嫩肉上的手松開罷了。再加上純陽真氣暴漲一截,臉色不紅潤起來才是怪事。
“繼繼繼...繼續(xù)......”
愚師看了看瓶里的丹藥,一咬牙一跺腳。赤陽丹了沒了不要緊,反正下個月上面還得給他一瓶。
只要能救下一條人命,他不在乎損失。
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整整一瓶丹藥,十顆赤陽丹入腹。
賀曜體內純陽真氣暴漲五倍,若是還有一瓶丹丸,他相信無需鼎文,《童子金身》便能夠踏入小成地步。
壯大的真氣不是先前與幽影祟氣分庭抗禮,乃至一度處于下風的它。而是以土匪惡霸般的姿態(tài),蠻橫的欺壓著對方。
仿若受傷的野獸,蠻暴的撕裂祟氣,大口大口吞食。
幽影察覺到危險,它想要逃離賀曜的身軀,可惜純陽真氣絕對不會放棄到嘴的肥肉。
大量真氣早已將陰冷祟氣重重包圍,無奈之下,對方只能接受一點點被蠶食的命運。
愚師扶著吞了一瓶赤陽丹,直到現(xiàn)在還沒嗝屁的賀曜,滿臉驚駭之色。
他再三確認,自己手里的生物確實是個人人類,不是披著人皮的妖魔。
“天賦異稟的怪胎?”
請原諒他用了怪胎兩個字,實在是在異聞司的培訓下,賀曜這種生吞十顆丹丸不死的現(xiàn)象,有些違背師長們的教誨。
‘我一定要把他挖過來!’
平城愚師心里暗暗下了一個決定,只要手里扶著的人不死,哪怕付出再多的代價,也要弄到身邊當手下。
“啊——”
正當他下定決心之際,一道極度刺耳且扭曲的慘嚎聲自賀曜體內傳出。
“噗嗤!”
一縷縷灰色煙氣從其口鼻中飄出,幽影成功把自己作死。
這一刻《童子金身》順利進入小成境界,那些祟氣居然價值十粒赤陽丹。
“無事了?!?p> 賀曜輕輕掙脫愚師扶著他的手,你這樣gay里gay氣的,讓我有點方啊。
“無礙好,無礙就好?!?p> 愚師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放松。
“曜哥?!?p> 王虎不知什么時候,從鴿房里跑了出來。
不是他不講義氣,而是這種爭斗廝殺,他曉得自己插不上手,亂來的話甚至可能會連累旁人。
“去地牢叫他們出來吧,說平城的支援已經到來。對了,你們打掃一下庭院。臭烘烘的,順便把那些怪物......水虎給燒成灰,省的再生事端?!?p> 賀曜吩咐完,愚師突然插話道。
“以桃木焚燒,另外小心它們的血液,不要沾染傷口處。否則的話,我沒辦法救人。”
可不是嘛,一整瓶赤陽丹被某人吃了個干凈,再有中毒之人,他真沒辦法。
“愚師,請?!?p> 賀曜向六扇門后宅伸手,示意他跟自己來。
“(⊙o⊙)…,我本名方岐。愚師乃是我的職位,試捕頭稱呼我為方岐便可?!?p> “哦?我本名賀曜,不必稱呼試捕頭。方大人,請?!?p> 二人一前一后,來至后宅大堂。
賀曜先去洗了一個澡,搓了整整半個時辰,堪堪把一身腐爛臭味祛除。
穿著新服,來到大堂,便看見方岐正在喝茶。
“方大人?!?p> “賀大人?!?p> 二人打了個招呼,久久無言。
實在是兩人,不知該說什么好。
“咳咳,方大人。曾經有人跟我說,遇見異聞司的人躲著走,他們都是瘋子。今日一見......”余下的話賀曜沒說,相必對方能明白話中意思。
“唉,賀大人可知我異聞司專職?驅邪退祟!眾所周知,鬼祟之流武者毫無辦法,只能以祟克祟。
哦,對了。其中祟分為兩種,一種為邪祟??吹靡姡弥?。只要實力足夠,武者完全能將之擊殺。
另一種則是鬼祟,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唯有同等的鬼祟,才能克制擊退。我們異聞司之人,正是靠著駕馭鬼祟,立足于大乾?!?p> 說到這里,方岐頓了一頓,又道。
“但是常年駕馭鬼祟,自身不可避免的被祟氣侵蝕,心智受到影響。加之時常驅使過度,導致祟氣侵蝕加深,漸漸變得有些瘋癲。
他們只能以鬼祟生前喜好,或者......或者使用鬼祟殺人手法,減輕自身侵蝕。所以,異聞司在世人眼中,變成了這般恐怕駭人模樣?!?p> 以祟克祟,駕馭鬼祟。
方岐的話,給賀曜打開了嶄新的大門。
“不知......”
“我知道賀大人想要說什么,每年的新生兒都會有專職之人檢測,看看是否有天賦可以駕馭鬼祟。
大人如今任職六扇門,而不是在異聞司內。證明曾經給您檢查的人,確認過您并沒有天賦。”
得!
賀曜并不沮喪,自己有青銅鼎,還要啥自行車。
方岐說鬼祟武者無法殺死,《童子金身》的純陽真氣,已經干掉了兩個鬼祟之流了!
“今晚大人遇見的鬼祟,不出意外的話十年罷了。一些修煉陽剛真氣的大宗師,足以對付??墒侨蘸?,遇見黑、紅、滴血的鬼祟,逃得越遠越好。
灰色代表成形不足十年,或剛剛好十年滿。黑色按照濃郁程度,十年以上至五十年不等。紅色五十年以上至百年以下。
而鮮紅的滴血鬼祟,絕對是百年老鬼。這種等級的鬼祟,跑估計是跑不了的,站在原地自刎比較劃得來?!?p> 賀曜:“......”
你就不能讓我得意一會兒?
不過方岐的話,給他提了個醒。
別以為殺了兩個鬼祟就能抖起來,萬一冒出個積年老鬼,指不定就得坐蠟。
“不知方大人手里,有沒有這東西?”賀曜從懷中掏出一小節(jié)怨燭,放在桌子上。
“咦!大人從哪里購買的?快快收回去。異聞司的東西,暗地里用沒人管。可光天化日拿出來,不追究還好,一旦追究起來,起碼流放三千里。
若是需要的話,我私人送你幾個我用剩下的。這玩意兒凡是異聞司之人,每個月上面會發(fā)放一支。
對了,赤陽丹每人每個月十顆,全部免費。立下大功后,還有赤金刀賞賜。這種刀鋒利無比,可以輕而易舉砍殺水虎一類的妖物,亦能對祟產生傷害。”
不知為啥,賀曜總覺得方岐在暗示他什么。
“方大人,聽起來你似乎不怎么喜歡使用怨燭?”
方岐聞言,臉色又開始猶豫,好半天開口道。
“唉!這東西的制作方法我就不告訴你了,普通人、武者點燃,倒是沒啥。最多生一場大病,身體虛弱幾天。
駕馭鬼祟之人使用,會加快祟氣對身體的侵蝕。不到萬不得已,異聞司沒人愿意用。并且蠟燭越往后燒,效果越好。
可同樣,會令祟氣侵蝕更為猛烈。凡是司內之人,只要沒碰見解決不了的事端,幾乎不會再用燃燒過半的怨燭?!?p> 好家伙,怪不得這種能保命的東西,會從異聞司流出來,原來缺陷如此之大。
關鍵問題,每個月發(fā)放一根,不差錢是根本啊。
“說了這么多,不知賀大人有沒有入我異聞司門下的想法?”方岐目光頗為炙熱的盯著賀曜,如斯勇猛的怪胎與自己配合起來,二者所能產生的威力,豈止是1+1=2那般簡單。
“曜弟!”
外面?zhèn)鱽硎煜さ穆曇簦R曜急忙起身,便宜大哥他來啦。
剛剛走至門口,便見到劉興宗領著一大批捕快急匆匆趕來。
“曜弟!”
“大哥!”
二人抱在一起,仿佛多少年未見的兄弟。
“咳咳,劉捕快??刂埔幌虑榫w,銅刀總捕有令。”
“我咋不知道?”
劉興宗瞪了一眼說話之人,沒看見我正跟小兄弟聯(lián)絡感情嘛!
此人無奈翻了一個白眼,你聯(lián)絡個錘子感情,剛離開清河一天,你們咋跟十幾年沒見似得呢。
“賀曜,總捕有令。因清河爆發(fā)大量邪祟,現(xiàn)要貶去你試捕頭一職,即刻押送平城審訊?!?
紅顏三千
春節(jié)快樂!?。「嬲]一下書友們,別熬夜。我這心臟就是熬夜熬出來地,千萬別仗著自己年輕,覺得能抗住。你的身體會告訴你,你真的扛不住。對了,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