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切正常
“進賊了?。俊?p> 對面突然拔高了音量，孟墅不禁將手機離遠了些。
“這里好像剛剛還有人來過的樣子，冰箱里還有沒吃完的菜呢?！泵鲜麖街弊哌M了廚房，打開冰箱，嘖嘖感嘆道，“這賊吃得還不錯，還貼心地給我留了個雞腿?！?p> “你等等，我讓你姐夫查一下。”
對面?zhèn)鱽頂鄶嗬m(xù)續(xù)的交談聲。
“老公，我們在光越市的房子是閑置的吧？”
“應該是。怎么了？”
“孟墅說家里進賊了?！?p> “啊？進賊了？不會吧？等等……昨天銀行給我手機發(fā)了短信……你說會不會是……”
“……”
孟墅放下了手機，對面說了什么他聽不清了，他拿出了雞腿，洗了手開始啃起來。
光越市跑一天太累了，他已經(jīng)顧不上什么卡路里了。
“喲，雞腿還是熱的嘞！”
看來那小賊剛走不久?。?p> “啊切！”
云燃剛回到云上苑門口，就冷不防地打了個噴嚏。
“大小姐，你沒事吧？”余燼擔心道。
“沒事?！痹迫既嗔巳啾羌?，“扣一百。”
余燼：“......”
這時，芳姨急匆匆地就從別墅里出來，神色慌張地走到她面前，“大小姐，您終于回來了！”
“芳姨，怎么了？”
“那個……”芳姨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還知道回來？”
玄關里傳來熟悉的粗厚嗓音，云燃一進去就看到云父云冽、云母曲琳薇和云珍一家三口坐在沙發(fā)上，似乎在等著她。
曲琳薇和云珍有一搭沒一搭地抿著咖啡，看起來格外閑適。
倒是云冽一臉冷色，像是下一秒就會發(fā)怒一樣。
他也不問云燃的行蹤，一開口就質(zhì)問她道：“聽說你和惜云吵架了？”
“嗯?！?p> 云燃低頭就看到桌上放著一束鮮花和包裝精美的藍色禮盒，下一秒就聽云冽冷冷地命令她道：
“明天去給惜云道個歉?！?p> 沒有問誰對誰錯，只要出了事，該道歉的就是她。
桌上這些，應該就是道歉禮物了。
云燃心中冷笑，面無表情道：“知道了?！?p> 然后轉身直接上樓。
“姐姐，爸爸的話還沒說完呢！你怎么就走了？”
云燃剛踏上第一層臺階，云珍甜膩死人的聲音就在背后響起。
“還有什么話沒說？”
她不耐煩地回過頭，果然云冽的臉色比剛才更加黑沉沉了。
“目中無人，毫無家教！”云冽厲聲喝道，“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
還不是您本人嘛？
云燃忍不住暗暗在心里翻了個白眼。
懶得浪費時間同他廢話，她只想快點回到房間，于是便擺出了一副乖巧低順的認錯模樣。
“父親。我錯了。下次不會了?！?p> 見云燃被訓，云珍嘴角輕勾，眼底一閃而過明顯的得意。
云燃：“請問父親還有什么事嗎？”
見云燃及時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云冽陰沉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過幾天就是你生日，你奶奶和大叔要過來，你自己收拾好，不要丟了云家的面子?！?p> “我明白了?！痹迫嫉皖^道，“那我現(xiàn)在可以回房間了嗎？”
“嗯，回去吧。”云冽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朝云燃身后的余燼揮了揮手，“余燼，你跟我來一下?！?p> “是，先生?！?p> 云燃立即警覺地扭過頭，擔憂目光從余燼身上劃過，皺眉直視著云冽。
語調(diào)微冷，裝出來的溫和忽然間消散無蹤。
“您找余燼什么事？”
“和你沒關系。”
云冽瞥了一眼云燃，目光與剛才不同，帶著一種她說不出的森然的笑意。
云燃心頭驀地浮起一陣不適。
什么也說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云冽帶走。
客廳里母女倆有說有笑的，和諧極了。
曲琳薇放下咖啡杯，手搭在云珍手上，眼神里滿是寵溺。
“珍珍，最近老師教給你的琴譜練得怎么樣了？”
“媽咪，我已經(jīng)很熟練了！”
云珍攬著曲琳薇的腰身，嗅著媽媽身上的香味，熟稔地撒著嬌。
“真的嗎？快彈給媽媽聽聽～”
母女倆仿若云燃不存在一般，笑意盈盈地往琴房去了，留下云燃一個人站在臺階上，呆呆地望著寬敞明亮的別墅客廳。
云燃眉心微攏。
為什么她明明不是原主，心里還是會難受呢？
芳姨站在客廳一旁，憐惜地看著云燃。
大小姐……唉，連琴房也去不了，真是太可憐了。
然而云燃并沒有露出芳姨想象中悲傷的神情，而是對她微微笑了笑，轉身上了樓。
背影看起來倔強里又帶了幾分清冷的決絕。
她作業(yè)還沒做呢！
云家書房，余燼站在書桌旁，垂著手低著頭，身姿挺拔，鳳眸黑沉。
云冽姿態(tài)悠閑地靠上椅背，點了根煙，徐徐啟唇道：“你似乎有一段時間沒來跟我報告了啊……”
煙霧繚繞掩蓋老謀深算的瞳孔里，那陰森又危險的光芒。
余燼面不改色，沉穩(wěn)開口：“大小姐身體一切正常?！?p> “這個我當然知道！”云冽語調(diào)加重了些，“她最近的行為有什么異常？怎么會突然和路惜云吵架？”
在他印象里，云燃乖得很，可不是個惹事的人。
“是路小姐打了大小姐，被路少爺看見了。”
余燼平淡地敘述道，黑眸空洞死沉沒有絲毫波瀾。
“呵?！痹瀑砝镆绯鲚p蔑的冷笑，“我還以為路家人的家教能有多好呢，原來路家千金也不過就是個街頭小混混?！?p> 看來用不了多久，云家就會超過路家，成為光越第一豪門了。
云冽心中暗笑。
“除此之外呢？”
“文理分科，大小姐選擇了文科?！?p> “文理分科？”
云冽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似乎幾天前云燃確實拿著文理分科表來他書房了。
他記得當時說讓云燃自己看著辦。
“這有什么奇怪的？”
他不在意。
親生女兒的未來，他作為父親絲毫不關心，也不在乎。
余燼眸底流轉暗芒，垂落在兩側的指尖動了動，“沒有別的了?！?p> “真的沒了？”云冽抬眸，聲音里漫著試探，“你們今天去哪兒了？”
“南揚路。大小姐心情很好，想去逛逛，還讓我剪了頭發(fā)。”
十五六歲的小女孩，喜歡去逛街再正常不過了。
云冽吐著煙圈，發(fā)現(xiàn)余燼的頭發(fā)似乎確實短了一些，雖然他也不記得余燼原來的頭發(fā)有多長。
料他也不敢撒謊。
“過不久，云燃就十六歲了呢?！?p> 云冽一根煙吸完，重重地按滅在煙灰缸里，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
眼眸迸射出精光，好像已經(jīng)預見了什么一樣。
“這個月的，你拿去讓她吃了?！?p> 他打開書桌抽屜，從里面拿出藍色糖果包裝的東西，扔給了余燼。
余燼精準地接住，抿唇頓了頓，“是?！?p> “這顆是你的?！?p> 云冽又丟給他一顆粉色包裝的糖，目光凜冽，直視著余燼。
像是余燼不吃下去，他就不會放他離開一樣。
余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