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回憶中的袁萊，好一會才清醒過來。
不知不覺眼淚已經(jīng)流了滿臉。
她面無表情的擦干眼淚，繼續(xù)著手上的研究。
她想救那十座城。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也不知道失敗了會是怎樣的后果，會不會暴露自己，會不會連累別人。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在明知道結(jié)果的情況下卻不作為，她會后悔一生。
鬼戎人驍勇善戰(zhàn)，他們騎著快馬拿著大刀一路砍殺，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而這十座城內(nèi)士兵有十萬人，卻敵不過三萬鬼戎的騎兵，一退再退，直至退無可退……
人心不齊，指揮不當(dāng)，這是失敗的重點。
太子月南元是個草包，但如果主帥是月南辰……結(jié)果就會大不一樣了。
但是要怎么說服月南辰放棄這么好一個將太子拉下馬的機會呢。
他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在他看來哪怕是十座城，也是可以犧牲掉的東西。
于是她交出了這份月南元安插細作的名單，稱是自己潛伏已久得到的，當(dāng)做自己投誠的誠意。
至于他怎么想怎么去腦補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一物換一物，明碼標(biāo)價，既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信或不信都隨他。
果不其然，在收到了名單后的半個月里，整個夜思城都陷入了緊張的氣氛之中，街道上時刻都有關(guān)兵在巡邏，好像在抓捕著什么人。
小院隔壁的幾家鄰居都有巡捕拿著畫像上門搜查，唯獨她這間院子寂靜的可怕。
等待半個月后，街上巡邏的人員才逐漸撤離，夜思城才恢復(fù)了往日的安寧與祥和。
但這些袁萊都不在意，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些情報都是偶爾出門的袁秀娘講給她聽的。
她反過來叮囑自己的母親，讓她只管做自己的事情，不會有麻煩找上她的，說完又拿了幾張畫著新花樣的紙給她。
袁秀娘看著自己的大女兒因為日夜沉迷研究，而熬出來濃重的黑眼圈，不禁有些心疼。
在她看來，如今的日子已經(jīng)很好了，家中吃穿不愁，而且還有了余錢，兩個小女兒也讀上了書，成了文化人，他不明白大女兒為什么還要這樣勞累辛苦地做這么多的事情。
作為一個母親，她只是希望自己的三個女兒過的好，袁萊早已及笄，是時候成家了。
“乖囡，你覺得張先生怎么樣？”
手上鼓搗著什么的袁萊，頭也不抬的回復(fù)道：“很好啊，怎么了？”
“懷人比你年長一些，但是年紀(jì)大會疼人，而且他又知識淵博，對你兩個妹妹也很好……”
聽著聽著袁萊就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接著就明白了她娘的意思，毫不猶豫的打斷她：“娘，我不考慮成家這事。”
“這是為何??？女子都是要嫁人的，你……”
“娘！擁有現(xiàn)在的生活我可曾靠過男人？”她反問道。
“但是……”面對大女兒不帶一絲表情的面容，袁秀娘有些急切，卻又不知道怎么說。
“在這夜思城待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娘你可曾看明白了什么？”袁萊將手中的物拾放下，表情認真的看著自己的母親：“這夜思城有秩序，有法律，有和睦的鄰居，有安穩(wěn)的生活。”
“是啊，這里比以前好太多了?！边@點袁秀娘也十分認可。
“但是城外呢？依舊還是那樣，人是可以拿來買賣的，是最下賤的，是值不值錢的！”
袁萊的眼神袁秀娘看不懂，自己的大女兒自從回來以后，就脫離了自己，像是長出堅韌翅膀的小鷹，迫不及待的要展翅翱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