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西涼,謠言一出,百姓終日惶惶不安,不自覺便有了策反之心,李傕見狀立即高舉旌旗對眾將士厲聲說道:“與其在這里白白等死,還不如跟著我們造反!”在賈詡的連番哄騙下,眾人皆表示愿意跟隨。
他們先后聚集了十余萬人,分作四路氣勢洶洶朝長安殺奔而來。在行軍途中又恰巧碰上了董卓的女婿牛輔,他自帶軍兵五千人欲要為為老丈人報仇,兩人一拍即合,匯兵一處,并讓牛輔作為先鋒。
王允聽說西涼軍兵臨城下,趕忙去和呂布商議。但見呂布不屑一笑,厲聲說道:“司徒您盡管放寬心,此等小小鼠輩何足掛齒,還不夠我方天畫戟一陣砍殺!”
說罷,呂布親自領(lǐng)兵帶李肅出城迎敵,李肅則作為先鋒同牛輔正面交戰(zhàn),雙方大殺一陣,牛輔假裝不敵敗陣而去。不料想當(dāng)夜二更時分,牛輔偷偷前來劫寨,李肅軍兵當(dāng)即便亂了陣腳,隨后驚慌失措棄甲而逃,退回三十余里,折軍大半。
李肅垂頭喪氣去見呂布,呂布勃然大怒,氣憤說道:“你這沒腦子的東西,竟敢挫傷我軍銳氣!”于是便親手?jǐn)貧⒗蠲C,并將他的頭顱高懸在賬外立柱,以示軍威。
李肅一死,這天下便再也沒人可以懷疑呂布的身份。自今日起,解游已故,徒剩天下無敵的溫候茍存于世,名流千古!
第二日呂布親自率軍與牛輔對敵,那牛輔哪里會是呂布的對手,自是敗退而逃。
當(dāng)夜,牛輔召來心腹下人胡赤兒商議說道:“那呂布當(dāng)真是驍勇無比,咱倆就算綁在一起也不是他的敵手,不如現(xiàn)在趁李傕等人不注意,連夜收拾金珠財寶,領(lǐng)著親隨趕緊跑路吧?!焙鄡寒?dāng)時滿口答應(yīng),心里卻早已盤算起自己的小九九。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解化不開。但見眾將士呼呼大睡,牛輔幾人則背起行囊悄悄離開大營。在渡過一條大江之時,胡赤兒卻突然起了殺心,趁牛輔不備提刀捅死對方,并將他的頭顱放在錦盒之內(nèi),帶領(lǐng)余下幾人去向呂布投誠。呂布問起其中經(jīng)過,幾個隨從卻競相說道:“是胡赤兒謀殺了牛輔,還奪了他的財寶?!眳尾即笈?,便立即將胡赤兒誅殺。
呂布繼續(xù)領(lǐng)軍前進(jìn),正迎面遇到李傕軍馬。呂布不等他列好陣勢,挺戟躍馬直沖過來。李傕軍兵不能抵擋,急忙敗退五十余里依山下寨,隨后請來賈詡、郭汜、張濟(jì)、樊稠等人共同商議。
賈詡思索一會悄聲說道:“呂布這人有勇無謀,不足為慮,李傕將軍只需負(fù)責(zé)守住谷口,每日引誘他上前進(jìn)攻即可,那郭汜將軍便可領(lǐng)兵趁機(jī)抄擊對方后路,效法當(dāng)年彭越撓楚之法,鳴金進(jìn)兵,擂鼓收兵。張濟(jì)、樊稠二人兵分兩路直取長安。呂布首尾不能相顧,必然大敗?!北娙寺牶鬅o不嘖嘖稱贊,并依計行事。
卻說,呂布領(lǐng)兵來到山下,李傕率軍搦戰(zhàn)。呂布只身沖殺向前,李傕卻退后上山,只見山上箭石如雨直下,呂布軍兵自是不能前進(jìn)。倏而,探馬忽然來報,傳郭汜在陣后殺來,形成掎角之勢將眾人團(tuán)團(tuán)包圍。
呂布聽后急忙回軍迎擊。只聽得鼓聲大震,郭汜軍隊卻無心戀戰(zhàn),悄然撤退。奉先有些摸不著頭腦,便要收軍回營,遲疑之間,山上鑼聲再起,李傕軍又沖殺下山。還沒來得及對陣,背后郭汜又領(lǐng)兵殺到。呂布來來回回馬不停歇,像條野狗一樣前后奔波,對方卻一直是且戰(zhàn)且退,一時間氣得呂布是捶胸頓足,一連好幾天皆是如此,搞得他欲戰(zhàn)不得,欲退不能。
正當(dāng)其氣憤之時,忽然有軍兵飛馬來報,說是張濟(jì)、樊稠正帶著兩路軍馬,進(jìn)犯長安,京城形勢萬分危急。聽罷,呂布急忙領(lǐng)軍撤回,背后李傕、郭汜卻突然像打了雞血,緊緊追趕。
呂布無心戀戰(zhàn)只顧撤退,因此折損了大半人馬。好不容易到了長安城下,賊兵云屯雨集圍定城池,奉先軍馬首尾不能相顧,自是潰不成軍。而呂布手下軍士素來畏懼他行事殘暴,紛紛趁亂投降,他頓時心急如焚,卻也無計可施。
幾日后,董卓余黨李蒙、王方在城中作為內(nèi)應(yīng),偷偷打開城門,四路賊軍一齊擁入。呂布左沖右突,但終究勢單力薄攔擋不住,只好領(lǐng)百余騎兵沖出青瑣門外,招呼王允說道:“如今大勢已去!請司徒大人速速上馬,和我一起沖出關(guān)去,再圖良策?!?p> 王允喟然嘆氣,輕聲說道:“承蒙社稷祖宗保佑國家得安,盡老臣之力使?jié)h室復(fù)興是我的心愿。如果不能如此,王允寧愿獻(xiàn)身而死。大難臨頭丟下皇帝逃跑,那不是我的行事風(fēng)格。煩請呂將軍請?zhí)嫖抑x過關(guān)東諸公,老臣愿與漢室共進(jìn)退!”呂布再三相勸,可惜王允主意已定,遲遲不肯離去。
不一會兒,各宮門火焰沖天,黑煙滾滾將長安城團(tuán)團(tuán)包裹。呂布見狀只得放棄家小,僅僅帶領(lǐng)身旁百余騎兵飛奔出關(guān),徑直投奔南陽袁術(shù)去了。李傕、郭汜大喜過望,放縱軍兵大肆搶掠城中百姓。太常卿種拂、太仆魯馗、大鴻臚周奐、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頎盡數(shù)死于國難。
賊兵圍攻長安十萬火急,侍臣只好迎請皇帝去宣平門親自制止叛亂。李傕等人在皇宮下望見黃羅傘蓋已出,便知皇帝親自出宮,連忙制止軍士,并高聲口呼皇帝萬歲!。漢獻(xiàn)帝劉協(xié)倚在門樓上氣憤問道:“卿等不等候奏請,突然領(lǐng)兵沖入長安,是想要造反嗎?”
李傕、郭汜聽后淺淺一笑,連忙仰面奏道:“董太師是陛下社稷重臣,卻無緣無故被王允謀殺,微臣等專程前來為董太師報仇,并不是想要造反。只要見到王允,微臣便馬上退兵。”
而王允此時就站在劉協(xié)旁側(cè),聽到這話,連忙奏請皇帝輕聲說道:“老臣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漢室的江山社稷。事已至此,老臣愿親自前往城樓之下面見二賊,此行必然有去無回,望陛下千萬要保重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