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蘇景現(xiàn)在就有這么一種感受。
這么說其實也不準(zhǔn)確,因為他還沒有踏破鐵鞋,昨天才得到修持之法,今天就有所收獲,再想起典籍中那些為了修持之法而瘋魔的修士,蘇景一時間竟有些無語凝噎。
人體每日產(chǎn)生的氣機有限,縱然外界天地靈氣再充沛,體內(nèi)氣機耗光,恢復(fù)之前,你也只能干瞪眼,蘇景已經(jīng)能想象的到那些因為氣機不足,坐擁洞天福地的山上修士,心情是如何苦悶了。
將欣喜的心情壓下,蘇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倒不是不信任劉管家和老道士,但個人的修持之法會決定一個人的日常行動,一旦暴露會讓敵人很輕易的猜到自己的行蹤,并以此設(shè)伏,所以對于自己的修持之法,修士總會設(shè)法隱瞞,蘇景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今晚塵埃落定,蘇景一行人便高高興興的向自家小院走去。
而在另一邊,當(dāng)歐陽商等人急急忙忙沿著張爾狼狽奔逃時的軌跡,找到張爾藏身的民房,推開門的時候,不由的破口大罵:“這是誰干的?東西呢?”
只見房間內(nèi),早已經(jīng)是空空如也,一根絲都不剩下。
蘇景這邊,剛推開院門,他就看見武一武二立于庭中,兩人中間是一座貼滿符紙的三層木質(zhì)法壇,那尊木人就躺在法壇旁邊,悟塵老道歡呼一聲,撲了上去,上下其手。
蘇景打了個哈切,讓老道士這個專業(yè)人士去整理今夜所得,獨自走進房間之后,不理會被踹壞的大門,躺在床上,就這嗚嗚作響的夜風(fēng),就這么睡了過去。
今夜他確實是累壞了,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的,為了靠近張爾,他動用了自己從水鏡中獲得的第一個技能,來自金色血液的幻術(shù),幻化出自己向前沖鋒的影像,成功的迷惑了張爾,奠定勝機。
這也導(dǎo)致他的神魂之力損耗嚴重,和三指派一番交涉,一言定下死局,如今已是精疲力盡,輕點收獲這些事情,還是等到自己好好睡上一覺一皺再說吧。
他睡著后,劉管家連忙指揮武一武二兩人,輕手輕腳的搬來木板,將拋開的門洞堵住,呼嘯的夜風(fēng)這才不再往房間里灌去。
老道士捏著一張剛從法壇上撕下來的符紙,走到劉管家身邊,好奇問道:“今晚,蘇公子使用的那招又像是身外化身,又像是幻術(shù)的術(shù)法,你知道是什么來頭嗎?”
老道士嘖嘖稱奇:“一般的幻術(shù)都是直接攻擊人的神魂,讓人產(chǎn)生幻覺,旁人除了看到那人發(fā)瘋,并不會察覺什么,但那個蘇公子的虛影卻是包括你我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能看到。”
“這種幻術(shù)法門,也就幾個幻術(shù)大宗才有傳承,你家公子是怎么會的?”
劉管家瞥了老道士一眼,淡然道:“不知道?!?p> “不知道那你也不問問?你就不好奇嗎?”
劉管家冷哼了一聲,道:“公子想說,他自然會告訴我們,公子不想說,那我們還問他干嘛?”
學(xué)字一個月就能創(chuàng)作傳世詩句,說話辦事自有章法妙斷,這樣的公子,會個幻術(shù)又有什么可以值得驚奇的?
對于這位來自于大荒之上,過去成謎的蘇景蘇公子,劉管家已經(jīng)是徹底心服口服了。
第二天一早,蘇景伸了個懶腰,精神飽滿的從床上蹦起來,簡單的梳洗之后,徑直去了廚房,喝了一大盆粥,又吃了幾個包子,這才覺得肚子沒有那么難受,叼著一根雞腿走進了客廳。
客廳之中,老道士悟塵嘴里咬著包子,正專注的擺弄著地上的木人,見蘇景到來,連忙站起來,扯掉嘴里的包子,高興的道:“蘇公子,這次,我們發(fā)大財了!”
“發(fā)大財?你指的是那個法壇,還是這個木人?”
“這座法壇確實價值不菲,別看它看上去簡陋,法壇本體所用的木頭可是很難得的陰沉木,上面的符紙,符篆也各有講究,加上來這一座法壇,光成本價,就得起碼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這么值錢?”蘇景一愣,有些咂舌,同時也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這個世界的修士怎么那么少見,一個法壇就這么貴,一個修士想要湊齊包括符紙,丹藥,護身法器,陣法等等一系列的裝備,怕沒有五百兩下不來。
難怪這世上是武者當(dāng)?shù)?,和只是多吃一些飯的武者比起來,道士實在是太費錢了。
“成本二百兩,但在黑市出售,最多也就一百五十兩。”
悟塵繼續(xù)說道:“修士自身法力有所差異,修習(xí)術(shù)法也有不同,所以都會按照自身需求定制法壇,比如正一道修士法力大多沉凝凌厲,所修多為雷法,法壇主體便為雷擊木,全真道的法力清正平和,就多用柳木?!?p> “三指派盜墓出身,擅長驅(qū)鬼鎮(zhèn)邪,但同時法力中也蘊含一股死氣,所以法壇主體用陰沉木,但修煉其他派系法決的修士用著就沒有那么好使了,所以賣不出價。”
“三指派的人也是因此,所以更不會出高價,反而要壓價,反正除了別人,誰也不會高價買這些東西?!?p> 聽著悟塵老道的侃侃而談,蘇景嘖嘖稱奇,想不到一個法壇里也有這么多的學(xué)問,所以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老道士雖然人膽小了點,但真不愧為那個神秘老道士的師兄,關(guān)于修行之事如數(shù)家珍,讓蘇景漲了不少見識。
說完了這座法壇,悟塵老道又指向那尊木人,激動的道:“比起那尊法壇,這尊木人才是真的價值連城!”
“如果我沒看錯,這尊木人應(yīng)該是仿造自燕國的鎮(zhèn)世之器,三尊鎮(zhèn)世金人,配合丹藥,可以讓第七關(guān)之下的修士神魂出竅,附在木人身上,使用木人所具有的各種術(shù)法法器,實力相當(dāng)于大半個第七關(guān)修士!”
“想不到竟然能在這里看到這種東西。”老道士驚嘆:“燕國斥巨資研究鎮(zhèn)世金人的復(fù)刻之法,一直都沒聽說有什么成果,想不到在這里看見這么一尊東西,也不知道張爾這么一個除魔師,是從哪里弄到手的?”
“鎮(zhèn)世之器,鎮(zhèn)世金人?”蘇景一愣,他之前從書中得知六國都有自己的鎮(zhèn)世之器,是一個國家的立身之本,但書中記載極少,大都含含糊糊,講不清楚,想不到悟塵看上去對這些事情知之甚詳?shù)臉幼印?p> “鎮(zhèn)國之器是諸國的最大殺器,其中也涉及到當(dāng)年大秦滅亡,六國崛起的一些齷齪事情,所以一向不允許書于紙面,所以在民間少有流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