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愛她
陳言是個萬能秘書,很多事,不用說他就能做的妥妥帖帖。
他帶來倆人的早餐,還給花一禾準備了新手機,去劇組的司機那拿回了她的行李。就連手機卡,他都給補辦好了。
花一禾真誠的向他道謝。
裴寄掀開了粥的塑料蓋子,自己嘗了一口。就是簡單的白粥,溫度正好,不熱也不冷,熬的很香濃。
花一禾拿到手機,忙著下載APP??舍t(yī)院網速不行,估計是用的人太多了,慢的要命。
裴寄給花一禾喂粥,她總是看手機,常常好幾秒才發(fā)現。如此下來幾次,裴寄直接拿走她的手機。
“下著,你先吃飯?!?p> 花一禾想在掙扎一下,但看著裴寄高而凌厲的眉骨,眉頭一點點的往一塊聚。
“——哦?!?p> 裴寄不怎么會喂人,花一禾也不習慣被人喂。剛才是忙著別的,現在她接過粥,自己喝起來。
病床上的小桌板,長而狹窄,花一禾靠在支起來床上,仰頭喝粥。
裴寄隔著桌板坐在那邊,將雞蛋帶著袋子放在桌板上滾了一圈,拿起來剝皮。
花一禾一口氣喝了小半,放下粥,看著裴寄。
裴寄的手像端詳藝術品一樣的拿著雞蛋,骨節(jié)分明手指慢斯條理的將已經碾碎了皮的雞蛋像削蘋果一樣繞圈的拉下來。
花一禾定定的望著裴寄,覺得自己很幸運。也很慶幸,去年的年會沒有像以前一樣任性的翹掉。
裴寄突然抬頭,瞥了花一禾一眼。
“喝粥?!?p> “哦?!?p> “是先去一趟市里檢查,過倆天在回去。還是直接回去?”
裴寄掰了點雞蛋蛋白的尖,塞進花一禾嘴里。
“都闊以——”花一禾嘴里塞著蛋白,說話含糊不清。
“早點回去吧?!被ㄒ缓糖宄峒氖呛苊Φ?。
裴寄點頭,對此沒意見。相比之下,當然是魔都的醫(yī)院比較好。
花一禾喝了一碗粥,吃了個雞蛋,還吃了倆口類似鍋貼的東西。
對于虛弱的人來講,吃飯也是很辛苦的,她靠著休息。
裴寄才開始吃東西,花一禾望著他。
裴寄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很優(yōu)雅。但是,也很拘謹。
溫度適口的粥,大概都有點偏涼了。裴寄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舀?;ㄒ缓坦烙嫷人缘降紫?,粥肯定涼透了。
吃包子和雞蛋,他用手掰著,一點殘渣都不掉,連蛋黃這樣的東西都是。那類似鍋貼的東西,他連旁邊的蘸水試都不試一下。
花一禾看的都難受,覺得裴寄吃飯的樣子,像是領導人會晤,也像是酒會。
裴寄像是套了一層文雅的面具?;ㄒ缓倘滩蛔¢_了個玩笑。
“我這么丑的樣子都讓你看到了,你就稍微放飛一點唄?別這么端著嘛?!?p> 裴寄看花一禾,笑了笑,他眼中帶著不解。
“額……”花一禾摸了摸鼻子,為自己的不禮貌。但看著這樣的裴寄有點難受。
之前都是在餐廳里吃飯,覺得還好?,F在這樣的情況下,病房里,花一禾覺得很不舒服。
“不會不禮貌嗎?”裴寄細長深邃的眼睛里帶著困惑,他懂花一禾的意思。
端著,裴寄知道很多人這么說他。只是以前,大家都是用眼神,用表情來表達,又或者背后這么說。
花一禾也不是第一個說的,裴嘉之前也嚷過。說他是讓他們爸媽戴上了枷鎖,吃個飯都吃的這么不舒服。
花一禾搖頭,指了指自己的臉,問他。
“那我是不是應該化個妝在見你?”
裴寄搖頭,他像剛才花一禾那樣,捧起粥,直接喝了大半。
不過他跟花一禾還是不一樣,喝粥的時候嚴肅的像開會,脊背挺直。
按著花一禾吃飯的標準,裴寄五分鐘就解決了早餐。他把東西丟進垃圾桶里,忽然覺得有點茫然。
他以前覺得女明星講究,稍微張口大點的東西都不吃。原來是他的誤區(qū),他想起他年幼的時候。父親在餐桌上,一遍遍的敲桌。
裴寄需要得體,需要優(yōu)雅,需要自律。即使只有一家四口的時候,拿筷子的姿勢要糾正,餐具刀叉更要用的得體。
同一樣菜不能連續(xù)夾倆次,不能挑食,吃東西要閉嘴,不能發(fā)出聲音。
無論喝什么都要用勺子取,要坐直,不能靠椅背,胳膊不能搭在桌上。
諸如此類,等等。
裴家的老宅,是歐式風格。裴家用餐,就像是倆個世紀前的歐洲。寬闊的餐廳,巨大的枝形吊燈,狹長餐桌,天鵝絨靠背椅,一圈金邊的白瓷餐具。燭臺,香薰蠟燭的味道跟鮮花的混在一起的,膩膩的。
“裴寄,我想下床走走。”
花一禾的呼喚把裴寄從幼年的餐桌上叫回來?;ㄒ缓虃诙荚诤筮叄蛔×?。
鎮(zhèn)子處在群山之間,有點海拔,紫外線挺強的。一點半,也正是光線強的時候。
單人病房,加上洗手間也才十平左右?;ㄒ缓套吡藗z圈,還是回到窗前,瞇瞇眼的看著外頭。
裴寄看出花一禾心情的煩悶,上前摟住她的腰?;ㄒ缓添槃蒉D回來,也摟住裴寄的腰。跟他貼著身子,把臉伏在他肩上。
倆個人都沒說話,慢慢的,花一禾感覺到裴寄的心跳。沉穩(wěn)而有力,這是一個鮮活的,愛她的人。
花一禾想起柯露昨晚一邊說愛她,一邊抽她。
“你昨天來的時候,緊張嗎?”
裴寄摟在花一禾腰上的手臂被問的一緊,他何止緊張。
裴寄不回答花一禾的問題,過了會,花一禾繼續(xù)問。
“你見了柯露嗎?”
“沒有,不想見她?!迸峒膮拹旱恼f道。
他不想打人,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何況昨天警察抓了柯露后,正好設下陷阱。拔出蘿卜帶出泥,抓到好些人。
小地方,警務人員也不是隨分的充足,現在很忙。
陳言倒是去一趟,回來告訴裴寄。
——柯露不是變態(tài)就是精神病。
在漫長的陪伴時間里,她將自己當成了花一禾愛人。
裴寄的出現,讓她覺得花一禾出軌了。
可她沒錢沒房子也沒人脈本事,她沒有控制花一禾的能力。她也知道她跟裴寄比起來,在性別上就被花一禾刷掉了。
恰巧來這邊拍戲,又恰巧花一禾受了傷,恰巧她去藥店,恰巧看到蛇頭的聯系方式,又那么巧,花一禾落水,手機壞掉。
這么多的巧合撞在一起,老天都站在她那邊。
柯露帶著手銬,坐在審訊的椅子上。她微笑著問陳言。
“你說——不下手我不是傻子嘛?”
陳言被她變態(tài)震驚的想走,堅持著問了下去。
“之前的禮物,又是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啊,就是嚇嚇她啊?!笨侣队媚愫么赖谋砬橥愌浴!八枰逃枀龋撑盐?,她跟男人約會啊,她不純潔了?!?p> 花一禾十八歲后,柯露完全可以說?;ㄒ缓谈谝黄鸬臅r間,比跟她父母在一起的時間都多。
她們共同去過很多地方,吃過很多東西?;ハ嗯惆?,互相幫助。
花一禾是她的公主,純潔無瑕的公主。但從年會開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裴寄勾搭不清。
她不夠純潔了,甚至還給裴寄約會。她需要教訓,需要知道誰才是能保護她照顧她的人。但是……
柯露憤怒的抬手砸審訊椅子,發(fā)出巨大的聲響。
“唐曼賤人!裴寄賤人!破壞我們的感情!”柯露歇斯底里,她本來計劃好的共處一室,溫柔陪伴。唐曼跟裴寄偏偏摻和進來。
陳言看著癲狂的宛若瘋子的柯露,警察告訴她,大概要給柯露做一個精神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