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祠堂老者
從陽縣。
隨著時間的推移。
易成陷入了無盡的殺戮。
嘭!
他一拳直接搗碎了一只妖的頭顱,而后頭也未回,在他身后的另一只妖,忽地神色癡呆。
易成這才回頭,以簡單粗暴的方式爆頭。
一陣虛弱感襲來。
卻是氣機(jī)與念力所剩無多。
易成直接盤地而坐,并未如第一次般去到某間屋子里才開始修煉。
反正妖無法看到他,在哪修煉都一樣。
從陽縣,已是血流成河。
雖說妖無法發(fā)現(xiàn)易成,但死了如此多同類,怎么可能不引妖懷疑。
一名神秘獵妖者,這是妖族為易成取的稱號。
隨著夜幕降臨,從陽縣竟?jié)u漸安靜了下來。
易成睜開雙眼,雖說天色已黑,但憑借他的目力,依舊能看清丈許開外。
奇怪的是,他竟沒有見到一只妖。
易成皺了下眉,起身,施展云虛步,接連穿梭過數(shù)條街道,不止是妖,連人影都未見著。
甚至連尸體都消失不見了。
唯有地面上的血跡,空氣中似粘稠成液的血腥味,是那般的真實(shí)。
‘人呢?妖呢?’
易成不解,釋放出念力,朝四面八方探查而去。
過了半晌,念力反饋回來的景象,無一不都是空無人影。
這下易成屬實(shí)迷糊了。
就在這時,易成忽地心頭一動,隨后變換方向,朝左邊的那條街道走去。
當(dāng)他走了大概有七八丈距離時,直接楞在了原地。
在他面前,有人向他走來。
他們當(dāng)中某些人的面孔,易成在白天時還有見到過,甚至還跟他們并肩戰(zhàn)斗過。
但此時,他們身軀透明,面帶笑意,正緩緩走來。
赫然是幽魂狀態(tài)。
易成腦袋里一團(tuán)漿糊,從陽縣的一切,現(xiàn)在在他看來,就如一幕幕電影中的畫面般,而他,只不過是一名旁觀者。
即便他竭盡全力想去改變故事的走勢,但結(jié)局早已注定,不過是徒勞無功。
直至幽魂穿過他的身體,易成才回過神來。
他回過頭,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似永無止境地向前走去。
易成想了想,決定跟上去看一下,看看他們究竟是去到何處。
雖說在第一天夜晚,他就發(fā)現(xiàn)了幽魂的存在,但當(dāng)時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再加上得回客棧提醒劉鳥他們晚上不要外出,便沒有跟上去看。
此時,正好可以跟上去,看是否能解開自己心里的謎團(tuán)。
今天的夜晚,天幕上并無銀月,大地上一片漆黑。
萬籟俱寂。
易成悄無聲息地跟在一群幽魂后面,念力無時不刻不在身周盤旋,防范未然。
時間推移。
以念力反饋回來的信息來看,前方就是這條街道的盡頭了。
易成看到幽魂筆直地前行,內(nèi)心不由想到:
‘他們不會穿過這里吧?’
如果真是這樣,他就得繞路了,待他繞路之后,未必還能跟上他們。
這般想著,幽魂已是接近了盡頭。
但他們并未如易成想象中那般如若無物地穿過墻體,反而是左轉(zhuǎn)。
這還是易成第一次見到他們還會轉(zhuǎn)彎。
這樣來看,背后可能真的是有人,或者有什么東西在操控。
但也有可能是這些幽魂生前的執(zhí)念所致。
只有這兩種可能。
易成隨之跟上。
再次走過一段路,這次并未直抵道路盡頭,而是在中段就再次轉(zhuǎn)彎。
幾次三番后,易成以念力看到前方有一座祠堂。
易成的視線停留在幽魂身上,只覺告訴他,祠堂,就是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幽魂們朝著祠堂而去,易成亦步亦趨而行。
忽地,易成終于察覺到了異常。
最前面的幽魂,在進(jìn)入祠堂的一瞬,消失不見了。
祠堂大門敞開,里面一片漆黑,仿佛一張大口,一名又一名的幽魂踏入其中,消失不見。
很快,便只剩下易成,所有的幽魂,皆已消失。
呼——
就在這時,仿佛有一陣風(fēng)吹過眼前。
易成本能地瞇了瞇眼睛。
祠堂內(nèi),忽地亮起了燭火。
易成眉頭皺了下,周身氣機(jī)股蕩,震動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
祠堂內(nèi),有一名老者,正笑意吟吟地看著他。
從未見過的老者,滿臉被時光打磨出的皺紋。
他身體有些佝僂,但卻可以看出在努力地挺直腰背。
眉目鋒銳,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意。
這種感覺,易成在那些老兵的身上有察覺到過。
眼前這名老者,赫然也是一名老兵。
“進(jìn)來吧?!?p> 老者開口,邀請易成過去。
眼前這人對自己沒有惡意,武夫的預(yù)感是不會出錯的。
易成沉吟了下,走了過去。
從陽縣其他地方因為妖族的入侵,早已是血流成河,破敗不堪,但進(jìn)到祠堂內(nèi),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沒有一點(diǎn)被戰(zhàn)爭影響到的痕跡。
祠堂正前方,是一名老者的雕像。
正是眼前的老者。
而走近了,易成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shí)老者也只是一道幽魂。
雕像的兩邊,是一塊又一塊的木牌,上面刻有一個又一個名字。
在祠堂的左右兩邊,分別立有四個雕像,有手持書卷的文人,有手持刀劍的武將。
“前輩。”易成恭敬稱了聲。
老者沒有回頭,目光駐留在持有刀劍的武將身上,“你做的很好。”
說罷,他停留了片刻,似想起了往昔,又加了一句,“如我當(dāng)年那般?!?p> 易成雙目微微收縮,頓時肅然起敬,然而還不待他開口,老者的聲音又悠悠傳來。
“當(dāng)年,妖族大軍入侵,我只是一名術(shù)師,只能躲在兄弟們的身后,布置著道道陣法,卻不能跟他們一樣,上到前線殺妖!
其實(shí)從陽縣內(nèi),除了我之外,亦有其他修行者,但他們面對妖族入侵,卻連你都不如,第一時間便逃走了。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的兄弟們,一個又一個地倒了下去,再也沒有起來。
如果,那些修行者沒有逃走,或許從陽縣也不止于此……”
老者說了很多,仿佛將當(dāng)年發(fā)生的一切,以及遺憾,都說了出來。
易成這才發(fā)現(xiàn),他剛才遇到的一切,跟當(dāng)年比起來,不過只是冰山一角。
易成幾次張了張嘴巴,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似是漫長的沉默后,老者忽地轉(zhuǎn)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