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一樣枝開兩樣花(下)
“韋皇后為什么待你不好,只因為不是親生的?”
珠玉一般的聲音打破了寧靜,慕景延轉(zhuǎn)頭,看向那張絕美如花的臉,眼中波瀾不興:
“也許是吧,但待我不好,并不需要理由,反正大家都那么做了,不是嗎?”
崔霜清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慕景延,對方的臉上并沒有什么大的表情,仿佛這件事已經(jīng)無法引起他的任何感情,唯有眼底落了一些滄桑,似乎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許多次這樣的事。
他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安慰慕景延。
他覺得慕景延比他哥哥還要慘——即使都是身世的問題,可是他哥哥至少還有他們?nèi)业年P(guān)愛,而慕景延從小到大竟沒有人關(guān)心愛護他。
連名義上的養(yǎng)母都不曾關(guān)愛過他——他現(xiàn)在已然猜到了他們母子之間的齟齬從何而來,很顯然,韋皇后一直不曾生育,于是抱養(yǎng)了生母低賤且早亡的慕景延,希望能有所依靠,誰知道后來竟然懷了孕,有了八皇子,于是慕景延就成了多余的人。
畢竟在皇家,血統(tǒng)是頂要緊的,有了自己的孩子,這個低賤宮婢生的孩子,還有什么用?
也許,不僅沒用,還成了別人取笑她的話柄,所以即便有人欺負慕景延,她也全然不在乎,只希望這人死了才好呢。
慕景延的身世像他哥哥,卻被安于最極端的環(huán)境——古代宮廷,自然是吃足了苦頭。
他很想跟慕景延說,別人有眼無珠沒關(guān)系,以后我待你好,可是他想到自己要回到現(xiàn)實中去,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以后,因此也不敢輕易許諾。
兩人相對沉默了多時,慕景延才說:
“朕要去批閱奏折了,君后自便吧?!?p> 說完,起身出去了。
崔霜清獨自一人自然也無趣,便也起駕回宮。
宮道長長,一如回去的路,盡頭是無盡的黑暗,令人不知未來會如何。
回到長信宮,宮里已經(jīng)掌燈了,宮門口,有個單薄的身影站在那里,見到他的轎攆,忙躬身行禮:
“參見君后,小臣已經(jīng)等候君后多時了?!?p> 崔霜清一看,卻是星郎,趕緊把人叫進來。
待屏退左右后,星郎連禮都來不及行,迫不及待地上前對崔霜清說:
“君后……您節(jié)哀?!?p> 崔霜清略一怔忡,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節(jié)哀”是什么意思。
“您的兄長……辭世了?!毙抢赡菑堉蓺馕疵摰哪樕鲜敲C然和莊嚴,與他的長相截然不符,可是崔霜清一絲旁的心情也沒有——
他仿佛挨了一記當頭霹靂,頭皮發(fā)麻,渾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間冰凍凝固。
好半晌,他的靈魂才回到身體里似的,目光聚焦到星郎身上:
“你看見了什么?”
星郎低眸:“小臣今日午后打坐,入定時看見令兄出殯,那張黑白照上,小臣看得清楚,是個的青年,令堂正對著他哭?!?p> 崔霜清的身子晃了晃,差點栽倒,他一把扶住桌角,好半晌,才哽咽著吐出三個字:
“知道了?!?p> 星郎望著他,見他原本傾國傾城的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慘白慘白的,眼底涌出水色,只是極力忍耐著。
美人哭泣,自然是脆弱得如風雨中的梨花,星郎在心中感嘆崔霜清之貌美,連悲慟萬分都如此美麗。
只是也怕自己在,對方一直壓抑著,便道:
“請君后節(jié)哀,小臣先告退了?!?p> 說罷,轉(zhuǎn)身退了出去,將這一方天地留給崔霜清盡情的悲痛。
沈小蛋黃酥
嗚嗚嗚,看得人越來越少了┭┮﹏┭┮寫得不好咩┭┮﹏┭┮ 感謝你胸小不要說話、試圖挽留物理的渣渣、夏日繁星996832312的紅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