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折辱(上)
“君后到——”
內(nèi)侍的一聲唱,所有人都看向了款步而來的崔霜清。
只有跪得筆直的慕景延沒有回頭,像一尊雕塑似的跪在那里。
崔霜清向來高傲,從不把攝政王這種出身低賤的人放在眼里,因此崔霜清也不去理睬站在那里的高舒翰,徑直走到皇帝身邊,頭也不低,面無表情地說:
“陛下,哀家找你有事商議,請陛下御書房說話?!?p> 他說話冷冷的,目不斜視,一副清高自傲的模樣。
一旁的高舒翰瞇起了眼睛,沉聲道:
“君后,臣正在代先皇教誨陛下,你恐怕來得不巧。”
崔霜清睨他一眼:“教誨?什么教誨?什么教誨需要陛下東面而跪,攝政王倒是高高在上?”
高舒翰見他頗不識好歹,冷笑幾聲,道:
“按照祖宗家法,后宮不得干政,否則要褫奪封號貶為末等妃嬪,君后難不成忘了嗎!”
崔霜清聞言,怒極反笑:“先皇才駕崩三月,攝政王就在這里又是訓(xùn)陛下又是訓(xùn)哀家,難不成是欺負(fù)我們孤兒寡父無人庇護(hù)?更何況,大祈立朝一百多年,我崔家自太祖太宗便陪王伴駕,祖宗家法早已銘刻在心,攝政王入朝不過一二十年,連正統(tǒng)中原人都算不上,竟敢與我在此饒舌!”
“你,你——”高舒翰最忌諱的就是別人說他的出身,登時氣得面色通紅,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君后好口才?。 ?p> 崔霜清轉(zhuǎn)眼一看,是高舒翰身邊的貴公子,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對方二十七八歲,中等個子,穿一身墨青色銀線繡祥云的親王錦袍,容長臉,清秀斯文,只是眉眼間含著譏誚,一看就是個和慕景延對著干的反派,能跟在高舒翰身邊,估計就是岐王慕景煥了。
慕景煥譏誚地笑著,朝打量他的崔霜清道:“皇弟不給自己母后封太后,倒給君后封,如今君后又如此偏私皇弟,難不成是與皇弟有什么見不得人的私情?”
他話音一落,就見原本昂著頭跪著的慕景延倏然抬頭,睨著他的目光冷銳如刀。
“你放肆!”
崔霜清斥道。他感覺慕景煥的話是戳到了慕景延的要害,此時是他繼續(xù)表現(xiàn)的機(jī)會。
“哀家乃是陛下親封的太后,是你的母后!陛下雖是你弟弟,可如今貴為天子,他與你便是君臣,你在此信口雌黃,一無孝悌之禮,二無君臣之義,如此無禮無義,難不成是想欺君罔上,篡位自立嗎?”
慕景煥似乎沒想到崔霜清敢這樣說他,怔了一下,才冷笑著道:
“君后言重了,兒臣怎敢!”
崔霜清亦冷然回道:“不敢就好,要知道,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他說完,看也不看高舒翰和慕景煥一言,只對一旁的內(nèi)侍道:
“你們都是死的不成?還不趕緊將陛下扶起攙進(jìn)殿中!”
“是!”
高舒翰見狀,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慕景煥也跟著走了。
鴻元殿。
崔霜清坐在窗下,鎖眉看著站在一旁低著頭的朱湛:
“你怎么回事?就任由你家陛下被人欺負(fù)?他都是皇帝了,還被高舒翰那個家伙這么欺負(fù)?”
慕景延去更衣了,趁著他不在,他很想問問朱湛,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湛回頭看了看,見皇帝還沒來,這才喪氣著一張臉說:
“你不知道,今日早朝攝政王和崔中書又爭起來了,攝政王想給一些州郡多幾個會試名額,崔中書自然不肯,最后陛下沒有答應(yīng)他的提議,他就過來找茬,要我給他擦鞋子。”
“我……我知道他是拿我出氣,可我也沒給人擦過鞋子啊,一不小心擦重了,他就要把我拉出去廷杖,陛下給我求情,攝政王就說他有負(fù)先皇所托,要他去外面跪先皇……”
“還有這等事?這也太囂張跋扈了罷!”硬了硬了,崔霜清感覺自己的拳頭硬了!
“噓——”朱湛連忙把食指豎在嘴巴前要他小聲點。
崔霜清看了看他身后的簾子,見并沒有動靜,問道:
“怎么了?”
這下朱湛更加垂頭喪氣,臊模耷臉:
“其實我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陛下從小就是這么被欺負(fù)長大的……”
崔霜清:“what???”
沈小蛋黃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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