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合唱的生日歌，沒有父母的祝賀，也沒有一桌可口的飯肴，張默就這么迎來了自己的十八歲生日。
燭光昏黃，將張默的身影拉的很長，也很孤獨。
可能這是天意，也可能是一種嘲弄，張默本想淡忘掉這個生日，所以選擇和小胖子去打籃球，可是還是收到了個生日蛋糕。
張默看著跳動的火苗，不由的出了神。
“小默，今天就是你十六歲生日，你想要什么禮物？”廚房里，一個四十余歲的婦人正在忙活，腰上系著花格圍裙，手腳忙活卻絲毫不亂，一看就是家務活的好手。
這是張默的母親馮氏。
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張默母親一手拿著劑子，一手將調好的餡料放進去，輕輕一捏，一個餃子就完成了。
駕輕就熟。
張默圍在母親旁邊，用手扇了扇鍋里的香氣。
“嗯.....我想要個新手機，我的手機太卡了，現(xiàn)在連游戲都沒有辦法打了?！?p> “打游戲，打游戲給你買手機又不是讓你打游戲用的，”張默母親敲了下張默的頭。
“不要這么說孩子嘛，畢竟現(xiàn)在都是互聯(lián)網(wǎng)時代了，小孩子用手機也是很正常的?！睆埬赣H從客廳走了進來，聞了聞味道，“老婆你燉的排骨好香呀?！?p> “就知道你們父子倆喜歡吃這個，今天讓你們吃個夠?！睆埬赣H笑道。
張默父親從后面抱住媳婦：“謝謝老婆~~”
張默母親笑罵道“快松開，孩子看著呢?！?p> 張默父親輕輕敲了敲張默的頭，然后用眼睛示意了一下。
“啊，謝謝媽媽?！睆埬芄郧傻恼f道。
“好啦好啦，快去把菜端到餐桌上去把，別在這里賤乎乎的了，大人小孩一點都沒個正經(jīng)樣?！睆埬赣H眼里已經(jīng)笑開了花。
有一個愛自己的老公和聽話乖巧的兒子，對她來說，生活就是這么的簡單和充實。
“遵命！”張默父親帶著張默回到了客廳。
電視里，放著魯豫正在采訪的一個節(jié)目。
“先實現(xiàn)一個小目標，比如，賺他一個億！”×達的老總豪氣萬丈。
“。。。。?！睆埬?。
“。。。。?！睆埬赣H。
張默的父親撓撓頭，對張默說：“我給你講個故事怎么樣。”
張默點了點頭。
“從前，在過年的一天，深夜的路上，有個人碰上了當?shù)刈罡挥械母缓溃缓篮鹊孽笞?，那個人問富豪，大過年的，你為什么還不回家啊。
富豪說，家？我的家在哪里？我的妻子和大兒子在英國旅行，我的女兒在美國讀書，他們都不在我身邊，我還哪有家啊?！?p> “那我把你送回你住的地方把?！蹦莻€人好心道。
“住的地方？”富豪從兜里拿出一大把鑰匙，顫顫悠悠的數(shù)著?！拔乙膊恢牢易≡谀睦?，是這個？還是這個？這么多地方，我也不知道我住在哪里啊。”
“好好好。”
那人攙扶著富豪走了。
“然后呢，”張默問道。
“然后那人就把富豪帶到了一個沒人的街道里，把富豪狂扁了一頓：“叫你妹的大過年的出來裝逼！””
張默“。。。。?！?p> “菜上齊嘍。。還不快洗手吃飯?！睆埬笍膹N房端出剛燉好的排骨。
張默一家三口坐在餐桌前，今天是張默的十六歲生日。
“祝我們家小默生日快樂?！睆埬赣H說道?！澳阒肋^了十六歲就意味什么么？”
“意味著我要上高二了？”
“不對?！?p> “那.....意味著我可以用手機打游戲了？”
“。。。。?！?p> “難不成是我可以交女朋友了？”
“！?。。 ?p> “想什么呢，意味著你已經(jīng)是一個具有部分行為能力的人了，年滿十六歲，犯故意殺人罪，故意傷害罪等是要負刑事責任的。”
張默：“。。。。?！?p> “換而言之，你已經(jīng)是一個小大人了，要有大人模樣了?！?p> “張大律師，能不能不要再談你的工作了，孩子今天生日呢，你再把他給嚇著?！睆埬赴琢苏煞蛞谎?。
“這不是提早說明，免得小默走上歧路嗎?！睆埬赣H從地上拿起來一個黃色禮品袋。
“小默生日快樂!看看這是什么?！?p> 張默拆開袋子，雙眼發(fā)亮：“哇，新款的蘋果手機啊，謝謝爸爸，爸爸真好?！?p> “你呀，就慣著小默把，給他買這么貴的手機。”張母有些不滿。
“好啦好啦，難得今天是小默的生日么?！睆埬赣H摟住妻子。
“這個手機的錢，從小默零花錢里扣，讓他分期付款?！?p> “？？？？”張默。
“我們來吃蛋糕把，”張默父親看了一眼時鐘，“當時小默就是十八點的時候生出來的，還有五分鐘就到了。你媽早上就進了產(chǎn)房，身邊一起進產(chǎn)房的人都出來了，就你小子在里邊憋著，沒把你爸媽給嚇壞了?！?p> “那天跟今天一樣，還下著雨，后來十八點的時候忽然打了一個好大的雷，經(jīng)過這么一嚇，你才從你媽肚子里出來?！?p> “所以你的生日也是你媽的受難日，以后可別老惹你媽生氣了?！睆埬赣H一邊拆蛋糕一邊說。
“遵命！”張默笑嘻嘻的說道。
插上蠟燭，點亮，關上燈。
蛋糕上插的是新款蠟燭，只有一個，用張默父親的話說，張默已經(jīng)十六歲了，蛋糕上插十六個蠟燭都能插成馬蜂窩了，所以換了新的品種。
張默懷疑這是父親為了報復他上次四十二歲生日的時候沒有讓他插滿蠟燭。
蠟燭是花骨朵樣式的，點著后可以噴出煙花，還可以展開變成了花形，并且還會有錄好的歌聲傳出來。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睆埬改赴橹灎T的歌聲一起為張默慶生。
張默低下頭，默默的許愿。
時鐘慢慢的接近十八點，滴答滴答。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張默父親的聲音越來越低，頭也慢慢的垂了下來。
“生日快樂！小默！”張母將燈打開。
“許了什么愿望啊，跟媽媽說說唄?！?p> “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了?！睆埬x擇了拒絕。
“十六歲了，成小大人了，還跟媽媽有秘密了?！睆埬赣H笑著說道。
她的目光轉向了身旁的丈夫。
“小默他爸，你怎么了？”張母見丈夫低著頭，一聲不吭，有些疑惑。
“咯吱.......咯吱......”
張默父親低著頭，一聲不吭，磨牙聲從他身上傳了出來。
“你磨牙干什么，你肚子里有蟲子了？”
“咯吱.......咯吱......”
這是張默第一次聽到這種聲音，也是最令他恐懼和厭惡的一次，甚至日后做夢也會經(jīng)常驚醒。
磨牙的聲音越來越大。張默父親的身體也漸漸的抖了起來，后背不停的蠕動，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后背里沖出來。
“你沒事把，老公，別嚇唬我?！睆埬复藭r也發(fā)現(xiàn)了異常。
“快走......快走......帶著...帶著....小默....快走?！睆埬赣H身體抖的越來越厲害，從牙縫里蹦出這幾個字來，似乎用光了全身的力氣。
“呼哧...呼哧.....”張默父親喘著粗氣，身體停止了顫抖，但后背的蠕動卻越來越劇烈。
“噗....”后背終于承受不住壓力，張裂開來，一只肉瘤般的恐怖的手從背后伸了出來！
噗.....又是一只。
兩只手如同兩只翅膀一樣從張默父親背后伸出，關節(jié)處還有兩個肉瘤一動一動，像是在呼吸一樣。
張母嚇得后退了幾步，被身后的椅子絆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么了？
誰也沒有辦法接受，剛剛還為兒子慶生的父親，自己日夜相伴的丈夫，竟然會忽然變成這樣子。
張母感覺自己慢慢變高，變高，騰空起來。
她被抓住了喉嚨，直接提了起來。
她看見自己的老公赤紅色的雙眸，嘴角流著口水，喉結蠕動，但眼神中還有一絲克制，明顯是在忍耐著。
脖子上傳來的力道越來越大，張母感覺自己要喘不過氣了。
此時張默張大了嘴巴，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剛剛還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怎么就突然變成了這樣。
自己敬重的父親變成了怪物，而溫柔的媽媽被爸爸用手抓到了空中。
這一定是夢，一定是夢，對吧。
張默的大腦都停止了轉動。
他用手死死的擰自己的胳膊，閉上眼。
這一定是夢，是夢?？熳屛倚褋戆?。
胳膊已經(jīng)被張默擰的紅腫不堪，鮮血從胳膊滲了出來。
張默睜開眼，卻還是母親被抓住喉嚨，雙腳亂蹬的畫面。
再不出手，母親就要死了！
“砰！”一聲悶響。
張默拿起棒球棍，打在了父親手上。
他雙手把著棒球棍，擋在母親身前，盯著面前的父親。
“爸爸！你怎么了！”張默嘶吼道。
張默父親似乎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邁著沉重的步伐，向張默方向走來。
“呼哧....呼哧...”張默父親喘著粗氣，牙齒竟然變成了鋸齒的模樣。
“爸爸，快變回來把，我求你了?！睆埬ㄆ?，發(fā)出了祈求。
張默父親揚起拳頭，一拳向張默打去。
張默支起棒球棍去擋，只感覺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傳來，整個人斜飛了出去。
張默撞到了墻上，手里的棒球棍竟然被這一拳打彎了！
這可是精鋼做成的棒球棍，竟然吃不住這么一擊！。
“咳咳”
張默咳出了一絲鮮血。
痛，好痛，哪里都痛。
張默動了動身體，但卻如同散了架一樣。身體各個關節(jié)都在發(fā)出哀嚎。
“??！”耳邊傳來痛苦的叫聲。
張默努力的抬起頭，眼前的情景讓他眼眶都滲出血來。
母親的左手被父親折成了不可能折成的方向！
而后是右手，
胳膊。
大腿。
每掰斷一次，張默母親就哀嚎一下，但是聲音慢慢的低了下去。
動啊....動啊....快動啊！張默的內心不停的叫著。
此時的他好想變成賽亞人，他渴望身體能動起來，渴望力量，沒有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渴望。
有了力量，才能救下母親。
但，現(xiàn)實不是小說，戲說不是胡說，現(xiàn)實里沒有那么多的英雄救美，拯救蒼生的故事。
張默感覺腦子天旋地轉，直接暈倒了過去。
二兩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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