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顯靈了!”
江何易地上起身,眼里放光,朝著謝子虛就跪下叩拜,嘴里還祈愿自己能夠升官發(fā)財(cái)永樂安康。
“神上大人!”守太歲歡喜的跑了過來,面上是遮不住的敬仰:“神上大人來了,下官定能保住這條命了?!?p> “嗯?”靈織眼一瞥,守太歲便連忙將嘴捂住,眼里露出歉意:“下官…下官一緊張就愛說實(shí)話……”
“你將嘴捂好,聽得怪惹人惱?!膘`織面色不悅,那江何易看不見守太歲,還以為靈織說的是自己,頓時不樂意起來:“好說剛才我也拼死攔過你,如今能見著活神仙,我便多求了兩句,就能惹得你惱起來了?”
“閉嘴?!膘`織正煩心,冷冷看了一眼江何易,又從身后抽出玉筆畫符,院外的影子見勾引未成,心生怒火,仰天長嘯,謝子虛見狀立即設(shè)下結(jié)界,將整個小院死死圍住,不讓這樣的動靜禍害到周圍他人。
“謝子虛,找到祀壇!”靈織提筆沖出房屋,謝子虛便從江何易所掉下來的屋頂大洞穿出,立于空中閉目做法,影子追在靈織身后,一只手長出尖銳的指甲,靈織以筆在院內(nèi)所貼的符紙上涂改,狂風(fēng)大作,竟將地上卷起,化作利刃刺向靈織,靈織躲過,卻被影子一掌劃破了裙角。
“以人魂飼養(yǎng),乃是大罪!”靈織見毀了衣裳,眉宇間有了怒氣,以筆指天引來雷霆:“還不住手,我就毀了這不人不鬼的東西!”
“破!”謝子虛指往西南處,一道靈文便穿墻而入,從墻外扯出一個女子,手捧著壇爐,癱坐在地瑟瑟發(fā)抖。
因破了祀壇,原本兇狠的影子也乖巧的蹲在了原地,捂著耳朵不再抵抗。
“是你?”靈織看著地上癱坐的女子,正是白日里那個跪地請求的婢女。
“不是她。”謝子虛從空中一躍而下停在靈織身側(cè),面色平和:“此人身無怨氣?!?p> “出來吧?!?p> 月色下,南府的夫人緩緩走了進(jìn)來,只是面上并無白日所見的柔弱溫和,一雙眸子冷若冰霜,朱唇微挪,含笑半分。
“麟兒?!蹦戏蛉颂州p揮,蹲在地上的影子便連蹦帶跳的奔向她,縮在她的腳邊,發(fā)出嬰兒般的笑聲。
“阿娘在。”南夫人輕輕撫摸著影子的頭,眸子里盡是溫和:“原以為只是些假面狐,卻不想招來了真豺狼。”
“看來婺源城不是什么河妖作祟,而是人為?!膘`織握緊了玉筆,試探道:“南夫人可知,傷及人命,有違天道。”
“天道?”南夫人手定在半空,緩緩才笑出了聲來:“何為天道?”
“我兒身死之時,我苦苦在神觀叩拜,愿以壽命換我兒一命,也不曾有神明悲憫,賜福于我兒!”
“這便是天道?”
“命數(shù)天定,有喜有悲,卻不是你傷人之理?!膘`織拽著自己被劃破的衣裳,眉宇成川:“原本可以死后輪回,夫人卻要逆天而行,以人魂盟誓,將其飼養(yǎng),落得這個不人不鬼的模樣?!?p> “夫人,收手吧?!卑c坐在地的婢女此時也緩緩出聲,眼含熱淚看向南夫人:“這已經(jīng)不是小公子了?!?p> “胡說!”南夫人怒斥,又一臉溺愛的愛著地上縮成一團(tuán)的黑影:“這就是我的麟兒,他是我身懷十月從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會認(rèn)錯?”
“不知悔改?!膘`織提筆,謝子虛卻將她擋在身后,慢條斯理:“南夫人可知婺源城有多少人因此而亡?”
南夫人手一縮,瞪大了雙眼看向謝子虛:“能換回我兒一命,就算死了一城的人,又有何憾!”
聽了這話,原本在屋內(nèi)縮著瑟瑟發(fā)抖的江何易竟跑了出來,咬牙切齒的朝著南夫人怒吼:“你個瘋女人,一己之私,為何要讓他人承擔(dān)惡果?!?p> 靈織顯然沒想到江何易會說出這番話,便開始上下打量起江何易來,謝子虛斜眼看著靈織,眉目間似有不悅,便又往旁挪了半步,徹徹底底的將靈織遮在了身后。
“靈織?!?p> “嗯?”
靈織不知謝子虛為何忽然叫喚了她一聲,正疑惑著,謝子虛反身將她一扯,原本靈織所站的位置便多了個黑圈,圈中伸出一只血手,血手見偷襲不成正要縮回去,謝子虛迅速將血手折斷在地,眼神冷冽,全然不似平日的謙謙君子模樣。
“哇——”見靈織并未受傷,南夫人身旁的黑影便開始啼哭起來,眾人連忙捂住雙耳,地面頓時出現(xiàn)許多黑圈,將整個后院團(tuán)團(tuán)圍住,癱倒在地的婢女哪見過這樣的場景,頓時嚇得面目慘白,連連往前爬著想要離開,誰知不慎碰到黑圈,圈中頓時伸出無數(shù)只血手將她拖拽,還來不及發(fā)出聲音便被蠻力拖拽得四分五裂,空氣也瞬間充滿血腥味。
“親娘哎……”江何易雙腿發(fā)軟正要倒下,便被靈織扯著后頸的衣裳提上了半空,用力一扔到屋檐上,大聲呵道:“守太歲,將他看緊了。”
守太歲從屋頂上破的大洞跳出來死死抱住江何易應(yīng)道:“好的靈織大人?!?p> 江何易本就是個江湖騙子,雖說也知曉些五行八卦,可也沒真見過什么妖魔鬼怪,見自己被束縛得不能動彈,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南夫人并未想到自己的貼身婢女會慘死于此,眸里一閃而過悲憫,接著又緩緩?fù)χ绷吮臣?,直視著前方:“我兒只要能活,有違天道又如何!”
血手掙扎著從地面鉆出逼近二人,靈織與謝子虛一人執(zhí)筆一人執(zhí)扇殺出一條血路,血手源源不絕,逼得兩人竟只能后背相靠,可兩人面上皆無慌亂,像是互相算計(jì)著什么事,盡在掌握之中。
直至靈織被一只血手撕去了一條裙角,面上便猶如掛了一層冰霜,捏緊了筆:“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
“當(dāng),天誅!”
靈織一手單指立于眉間,上空隱隱約約出現(xiàn)金光,再一手提筆畫符,將這金光壓了下來,滿院的血手頓時被壓下來的金光碾碎。
謝子虛側(cè)目看向靈織,眸里不知是何情緒。
血手被滅,南夫人也因此受到反噬,猛地吐出大口血水倒在了地上,黑影見南夫人受傷,便圍在身旁焦躁不已的哀嚎。
靈織面無表情俯視著地上的一人一影,朝著黑影一劃:“一則行咒,二則行符,三則行法?!?p> “不要——”
“天地自然,穢炁分散?!?p>
南客喬木
最近心態(tài)不好,寫東西寫的格外煩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