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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明月照千年

第四章 丈夫未可輕年少

大唐明月照千年 無有一二三 1800 2021-01-21 10:50:17

  李白離開了亦師亦友的趙蕤,此時的他年方19歲,學(xué)得一身好劍術(shù)以及縱橫術(shù),但自覺功力尚欠,便欲繼續(xù)拜謁名師以求指點(diǎn)。蜀中以成都最為富庶,三教九流出類拔萃者盡集于此。次年春天,山清水秀,草長鶯飛,李白便打點(diǎn)行裝,來到了成都,他走在成都街上,但見熙熙攘攘,絡(luò)繹不絕。棋樓茶館,客棧人家。街邊小販更是不計(jì)其數(shù)。突然一聲響亮的鑼鼓聲響起,“讓一下讓一下,尚書大人來了”行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李白很好奇,便問道身旁的人:

  “這位尚書是誰?”

  “這位蘇大人乃是京兆武功人。曾經(jīng)當(dāng)過宰相,尚書左仆射蘇瑰之子。文章寫得好的很嘞,后來罷相,現(xiàn)在是檢校禮部尚書、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币晃豁毎l(fā)皆白的老者答道。

  李白自是喜不自勝,連忙攔在轎子前,朗聲道:“晚生李白,久仰蘇大人才學(xué)富贍,今日伏望大人撥冗指點(diǎn)一二?!鞭I子前一位30多歲的衛(wèi)士,拔起鋼刀便架在李白頭上:“哪來的野小子,敢擋我們大人的轎子?”

  “不要魯莽”說著,這大人掀開轎子旁的簾子,李白抬眼望去,只見蘇大人年過五旬,面露慈祥,雖著一身官袍,然而舉手投足間一副儒雅之相,“我有公事在身,小兄弟有事可到寒舍一敘”說罷,笑著看著李白,便拉起了簾子,回到轎子里。李白哪里肯讓,從袖中拿出一卷冊子,上面是自己這幾年寫的詩詞文章。蘇大人看后大驚失色“此子天才英麗,下筆????不休。雖風(fēng)力未成,且見專車之骨。若廣之以學(xué),可以相如比肩也?!闭f完便邀請李白上轎同行。百姓及府吏盡皆愕然?!袄钚种沤篮币?,今日得見足下,大慰平生,寒舍簡陋,?如蒙不棄,李兄大可長住,這成都錦繡之地,李兄盡可多多賞玩?!被氐礁?,不時宴飲,李白于成都游覽了散花樓,作《登錦城散花樓》一首

  日照錦城頭,朝光散花樓。

  金窗夾繡戶,珠箔懸銀鉤。

  飛梯綠云中,極目散我憂。

  暮雨向三峽,春江繞雙流。

  今來一登望,如上九天游。

  李白游覽了卓文君賣酒之處,想起卓文君與司馬相如的愛情,因作《白頭吟》一首:

  白頭吟

  錦水東北流,波蕩雙鴛鴦。雄巢漢宮樹,雌弄秦草芳。

  寧同萬死碎綺翼,不忍云間兩分張。此時阿嬌正嬌妒,

  獨(dú)坐長門愁日暮。但愿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

  相如作賦得黃金,丈夫好新多異心。一朝將聘茂陵女,

  文君因贈白頭吟。東流不作西歸水,落花辭條羞故林。

  兔絲固無情,隨風(fēng)任傾倒。誰使女蘿枝,而來強(qiáng)縈抱。

  兩草猶一心,人心不如草。莫卷龍須席,從他生網(wǎng)絲。

  且留琥珀枕,或有夢來時。覆水再收豈滿杯,

  棄妾已去難重回。古來得意不相負(fù),只今惟見青陵臺。

  蘇大人見李白如此才華,愈加喜愛。一日,二人對飲,蘇大人道:“尊兄才華蓋世,若得渝州刺史李邕推薦,博取功名如探囊取物爾,尊兄可攜帶自己的文章,請他一薦,日后大展抱負(fù),當(dāng)不負(fù)平時所學(xué)?!崩畎c(diǎn)頭稱是,次日李白拜辭。蘇大人以黃金相贈。

  那成都距重慶近700余里,李白一路游山玩水,不覺便到了。歇息一日,次日便早早起來尋路而至李邕府上。李白自報(bào)家門,看門的衛(wèi)士道:“把行卷拿來,門外候著”李白拿出行卷交給了衛(wèi)士,便立于門外等候,衛(wèi)士回來時報(bào)道:“我家大人正在休息,你候著吧。”

  李白待要進(jìn)門,被衛(wèi)士攔在外面,約莫等了半個時辰,李白實(shí)在等不及,徑直闖了進(jìn)去,衛(wèi)士雖習(xí)武在身,然而李白自與趙蕤習(xí)得一身劍法,雖時日未久,又豈是普通人能阻攔得了。李白徑入內(nèi)堂,此時十?dāng)?shù)衛(wèi)士正在巡邏,與李白一番爭斗,李白以一敵十竟不落下風(fēng)。“住手,不要再打了?!毙l(wèi)士們應(yīng)聲而止。李白道:“我的行卷大人可曾看到?”

  “已經(jīng)看到了,徒有文采,華而不實(shí)。”

  “大人以為如何才是華而有實(shí)?”

  李邕抬眼望了望李白,道:“原以為你是個書生,竟也懂些武藝,我渝州之地,南有蠻夷,西有突厥,你既懂些武藝,請問如何守衛(wèi),才能使渝州固若金湯?靠你的幾篇詩詞嗎?”

  “詩詞當(dāng)然不能御敵,昔者蜀丞相諸葛亮外結(jié)孫權(quán),內(nèi)修政理,七擒孟獲,乃以大道得百姓之助,非以兵力御敵,《孫子兵法》曰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也?!兜赖陆?jīng)》曰兵者,不祥之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西蜀險(xiǎn)塞,然鐘會鄧艾亦可取之,可見天險(xiǎn)不足恃,若學(xué)劉禪,不修德政,大失民心,雖有雄兵奇險(xiǎn),又有何用?”

  李邕聽完冷笑了一聲,一言不發(fā)走進(jìn)了內(nèi)堂。李白見狀,知到無法再談下去,他拿出筆紙,奮筆急揮,留了幾行字便揚(yáng)長而去。眾衛(wèi)士視之,只見上面寫道:

  上李邕

  大鵬一日同風(fēng)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fēng)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恒殊調(diào),聞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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