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吃驚,沒想到一個農(nóng)家老婦人居然做起了販賣人口的勾當(dāng),她原本以為岑氏只是又蠢又壞,現(xiàn)在看來她是深藏不露啊。
幾名少女沒有哭也沒有喊,她們只是看著寧瑤,仿佛她來過還是沒來過都無所謂一樣。
過了會兒又有個人影翻了進來,寧瑤認(rèn)出了來人,她趕忙將身影隱進暗處屏住呼吸。
那人將自己蒙的很嚴(yán)實,但不難看出是個女人,明明一襲黑衣,腳上卻穿了雙棗紅色的鞋。
她從衣服里掏出一個短弩,干凈利落地射進里屋,幾乎同時間傳出一道痛苦地悶哼聲。
黑衣人踹開房門拎著受傷的花娘出來,她盯著暗處冷聲喝道:“滾出來!老娘最討厭辦事時被人盯著?!?p> 寧瑤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正準(zhǔn)備出去,沒想到影先她一步。
“夫人?!?p> “你是,云兒的暗衛(wèi)?你為何會在這里?云兒派你來的?”
“…”
影不知道怎么回答,畢竟他只會殺人不會撒謊??!
受傷的花娘還在奮力掙扎,黑衣人氣的直接給了她一巴掌,“攛掇個什么勁兒?我問你,岑美翠這次接到的是什么任務(wù)?”
“嗚…主子只是讓我把密信交給她,其他的我并不知曉?!?p> “你的回答真是讓人遺憾。”
黑衣人見她什么也不肯說就要出手解決,寧瑤咽了咽口水硬著頭皮沖了出去。
“手下留人!”
她的突然出現(xiàn)讓黑衣人一驚,直接抬起短弩射了一箭。
速度好快!寧瑤額頭滲出冷汗,極速扭動身體才堪堪躲過。
可第二箭已破空而來,再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
“?!?p> 影拔劍抵住箭矢,逃過一劫的她從泛著寒光的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眼睛。
“娘,我是瑤瑤?!?p> “瑤兒?你怎么會在這里?”
黑衣人摘下面罩,正是李嬌,是那個之前還柔弱不能自理的寧江妻。
李氏快步走到她面前,上下摸來摸去,生怕剛才傷到女兒。
她仿佛瞬間變回了之前的農(nóng)婦一樣,握著寧瑤的手如釋重負(fù)地說:“嚇?biāo)滥锪?,你這丫頭沒事跑這兒干嘛?”
“我白天見奶奶偷偷摸摸的來到這兒,這才決定晚上來探探情況,倒是娘…”
寧瑤是真的有些吃驚,因為原文她只看了前面一點,后面隨手翻了翻而已,因此并不知道李嬌的真實身份。
李氏尷尬地笑笑,這可真是太讓人窒息了,出來殺人卻被自己女兒逮到。
“唔…這個回家再說?!?p> “那個房里好像關(guān)著幾個少女,我們把她們帶走吧?”
說起這個李氏若有所思,半晌才說了個好。
“廢了這女人的手腳,留口氣我還要問話?!?p> ……
工具人影:行你快來??!我真的好害怕!
李氏一腳踹開西廂房的門,里面的幾個少女紋絲不動,只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
“你們還能走嗎?”
寧瑤仔細(xì)數(shù)了數(shù)一共五個少女,其中最小的跟她差不多大,最大的也就十六的樣子。
上前給她們把脈,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寧瑤把其中最大的扶起來,給她灌了瓶瑤池水。
“姑娘,你別管我們了,讓我們死在這兒吧…”
聽到少女絕望的話語她有些怔愣,安慰人什么的真的很棘手啊,正當(dāng)她不知所措的時候,李氏拍了拍她的肩膀。
“瑤兒,這事你別管了,娘給她們安排地方?!?p> 寧瑤點點頭拿出幾瓶瑤池水交給她,然后帶著奄奄一息的花娘回了家。
剛翻進院子就看到身形纖瘦的少年坐在月光下。
“怎么又不聽話?不是說讓你睡覺嗎?”
“我…我睡不著?!睂幵埔бё齑?,起身給她披了件外衣。
“真拿你沒轍?!?p> 寧瑤邊說邊拖著花娘進了自己原本的房間,把她隨手扔在墻角就開始翻箱倒柜。
一個個奇形怪狀的東西擺了出來,花娘抖著身子,眼看寧瑤面色平靜地拿著其中一件打磨著。
“這是金剛鉆,上面有數(shù)十圈鋒利的刃,要先用錘子把它砸進你的天靈蓋,再用這個東西給它擰進去?!?p> 她拿著一根手指粗的螺絲釘比劃了兩下,“怎么樣?不喜歡被慢慢鉆空的感覺?那這個呢?”
又挑了一個訂書器咔嚓咔嚓地按著,聲音陰森森的,“你要是不想說話我可以用這個東西把你的嘴釘上,你要是不想看我,那就把你的眼皮釘上,我不想殺人,但有的是方法折磨你?!?p> 花娘已經(jīng)嚇得失禁了,她連忙跪在地上求饒。
“姑娘饒命啊,我的命賤死不足惜,別臟了你的手…”
她虛弱地抬起斷掉的手假裝抹淚,趁寧瑤不注意時一口含住鐲子上的鈴鐺。
“嗬嗬…”
花娘嘴里滲出血液,原本柔弱的眼睛瞬間陰狠,“想知道秘密?來下面陪我我告訴你?!?p> 寧瑤蹲到她身前,一把捏住她的臉灌了瓶瑤池水。
“放心,有我在你死不了?!?p> 花娘猛地咳嗽幾下,但瑤池水已經(jīng)進入她的體內(nèi),原本的毒素瞬間被清了個干干凈凈,就連斷掉的手腳都開始痊愈了。
她額頭不斷地滲出冷汗,驚訝之余又有些慶幸,“你…你居然把這么珍貴的東西浪費在我我身上?哈哈哈哈,就算你不讓我死我也什么也不會說的?!?p> “既然有機會活為什么要選擇死呢?而且我僅僅只是想知道岑氏到底是干嘛的,關(guān)于你們販賣人口,殘害少女這事可以暫且不提,你背后的主子是誰不說也罷,盡管如此你還是一心求死嗎?”
這回花娘開始動搖了,剛才服毒自殺也只是一時沖動而已,她這些年為主子做事已經(jīng)攢了不少的錢,如果能逃到其他國家也不是不能活。
“姑娘,你若是肯護我離開龍御,那我愿意全都告訴你?!?p> “哦?你在跟我講條件嗎?但我現(xiàn)在反悔了怎么辦?”
寧瑤只是想試探一下花娘到底知道多少,現(xiàn)在得到了答案,她毫不猶豫地給她扎了一針珍貴的致幻劑。
半個時辰后,花娘已經(jīng)瘋癲地不認(rèn)人了,她讓影把人送到幾個少女那里,最后結(jié)果如何她沒有半點興趣。
倒是剛才套出來的信息很有趣,原來岑氏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農(nóng)家婦女,她留在寧家村是有目的的,具體原因可能要拿到密信才能知道。
而且她這些年一直暗中做著買賣少女的勾當(dāng),張老漢沒有撒謊,岑氏的第一單就是自己的女兒。
而這些少女最后都會被送到軍營里,花娘背后的主子是個姓楊的男人,不知道真實姓名。
“去把岑氏抓來,動作要快?!?p> 寧云打了盆水,認(rèn)真地幫她洗著手。
“帶著這個藥,要是她暗中尋死就給她服下?!睂幀庮D了頓又說:“對了,娘好像也不是普通人啊,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如果她想告訴你總有一天會自己說的,我若是說了怕你們二人感情生隙?!?p> 用自己的袖子輕柔地擦著她的雙手,仿佛在擦什么珍寶一樣。
過了會兒天邊泛起白光,李氏回來了,她淡定地進了里屋,換身衣服假裝剛醒。
身旁的寧江揉了揉眼睛,將她摟到懷里,“嬌娘,你昨晚踢被子了嗎?身上好涼?!?p> 說完還貼心地給她攏了攏被角,“我得起來了,一會兒去砍點木頭把瑤瑤的房頂修修?!?p> “嗯…注意安全?!?p> ……
后山寒潭,此時寧瑤三人正圍在一起討論。
“影說岑氏不在家,阿姐,你覺得她會去哪里?這么短的時間最快也跑不出縣?!?p> “看來鎮(zhèn)里應(yīng)該還有她的其他同伙,既然現(xiàn)在沒有線索不如等她自己露出馬腳,不管她從前是什么身份,現(xiàn)在都是個有兒有丈夫的農(nóng)婦?!?p> 寧云皺著眉頭思考,前世軍營里確實被查出有這件事,但與他無關(guān),他也沒有費心,沒想到這輩子倒是卷進去了。
姓楊,他突然想起一個人…
“云兒,既然你已經(jīng)想起自己的身世了,打算什么時候回去?”
思路突然被打斷,聽到這句話,他心臟跳停了一拍兒,不可置信地開口:“阿姐是趕我走…”
“不…我只是覺得你應(yīng)該回歸原本的生活,在農(nóng)村也太委屈你了,況且…”
寧云苦笑著站起身來,“阿姐若是不要我了那我便離開?!?p> 說完就沖向寒潭一頭扎了進去,嚇得寧瑤趕緊下水撈人。
幸好這潭底下沒什么暗流,水也淺,她抱著小哭包上了岸,本來想斥責(zé)幾句,但看到他面色慘白,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就怎么也開不了口。
最終只能狠狠瞪著呆楞楞的影,仿佛在問:你丫死人嗎?主子要尋死你不會攔一下?
影:這水也能淹死人???
當(dāng)他滿臉無辜地?zé)o聲控告時,又收到了另一個眼刀。
寧云:肯定是你小子嘴欠,等我回去就把你藏起來的食物全都扔掉!
…??!
明明還沒有到冬天,但影卻感覺渾身寒冷~
……
衣服干了后他們就下山了,手里還拎著兩只肥兔子,到家后發(fā)現(xiàn)秦明正坐在院子里跟寧江邊喝邊嘮。
“江兄,你可真是我的知音??!上次聽了你的意見,我已經(jīng)把夜雨這本完結(jié)了,這是剛印刷出來的,還請你給掌掌眼?!?p> 寧江放下茶杯接過話本翻看起來,“不錯不錯,我就說把人都寫死實在不妥,你看結(jié)尾處用留白的方法設(shè)下懸念,要是想寫第二本直接接上,不想寫也給人一種故事未完的感覺,真是妙??!”
兩個大男人越說越激動,最后吵著要拜把子,寧瑤直接一棍子橫在二人中間,笑著問道:“徒孫膽子不小啊,這是要爬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