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面見頡利
蘇烈顯然一直在考慮這些,聽長孫沖之話,也不矯情,折了根細棍,就在地上畫了起來。
“要讓頡利暴怒,只有兩地可選,一為定襄,但現(xiàn)下肯定不行;第二個就是惡陽嶺,我們偷襲,不管得手與否,接著都繞過定襄再襲白道,如此定能將頡利大軍調(diào)動起來?!?p> “這對兄弟們的體力要求挺大。”
雖是這樣說,長孫沖還是同意了蘇烈的方案。
當即安排一個小分隊,將受傷的兵士送回朔方,并將最新的情況帶給柴紹,
大部隊則休整一日,準備急行軍。
恰在此時,易峰的聯(lián)絡(luò)員到來,消除了眾人心中的最后一絲顧慮。
…………
作為草原大城,易峰是帶著參觀統(tǒng)萬城的心思,來看待定襄的。
結(jié)果,大失所望。
雖然城池大了朔方很多,但外城的防護,與朔方也差不多。
因是草原之城,缺少足夠多的石頭,整個外墻皆是用土夯成,
經(jīng)歷了時間的洗禮,整個外城斑駁不已,易峰甚至懷疑,一場雪下來,這樣的城墻會不會自己垮塌。
易峰與娜莎進入定襄后,娜莎就消失不見了。
七月的天氣,草原甚是涼爽。
他則被阿卓領(lǐng)著,來到了突厥牙帳,頡利現(xiàn)今的住處。
頡利正在飲宴,場中之人易峰雖不認識,但知多為部族首領(lǐng)。
上首一個身著皮裘,絡(luò)腮胡,很是精壯的漢子,端著酒碗一臉戲謔的看著他。
“外臣易峰參見可汗?!?p> 他彎腰鞠躬行禮。
上首之人一直未吭聲,他的腰有些微微發(fā)酸。
“易峰你為何來我突厥?”
頡利的聲音很沙啞,似是兩件鐵器磨擦發(fā)出一般。
雖然說的是大唐官話,但并不標準,也只是勉強能聽懂的地步。
“外臣在大唐受奸臣所害,落入牢籠,幸得家中幾個敢死之士相救得以脫命,我易峰自負一身才學,又聞得可汗乃是名君雄主,恐他地無我施展之機,特來投誠可汗?!?p> 他借勢起身,老給一個胡子彎腰,雖需隱忍,但心中仍是不爽。
“哈哈哈……”
夜梟般的笑聲,在房中震蕩。
“易峰,本可汗知道你。”
見易峰露出一個愕然的神情,頡利暢快的接著道:
“我看過你們中原傳來的隋唐和三國,你的故事說得不錯?!?p> 易峰這下是真的愕然了。
老子的書,居然連頡利都在追讀,牛逼大了。
“外臣拙作,能得可汗一觀,是外臣的榮幸?!?p> 頡利擺擺手:
“來人,將易峰拿下,明日潛使送回大唐?!?p> 旁邊的部落首領(lǐng),聽到此話,皆是面帶笑容。
房外進來兩人,抓起易峰兩只胳膊就要往外拖去。
易峰面上平靜,心中喑嘆一聲,非要這么狗血嗎?
使上暗勁,讓臉變得脹紅,使力的掙扎著:
“可汗,你是怕了大唐大成?”
語不驚人死不休,似乎是縱橫家的看家本領(lǐng),易峰現(xiàn)在管不了許多,有用就行。
能做突厥近十年的可汗,頡利并非只知拼勇猛,所以聽到此話,也只是淡然一笑,對他所言無動于衷。
“人言頡利乃是雄主,在下看來也只是庸碌之輩,原可為天下共主,卻只想著偏安一隅消遙渡日,如此突厥亡族不遠矣。”
頡利雙眼一瞇。
他原本就是想耍弄一下易峰,至于將易峰送回大唐,沒有切實的好處,他就算選擇直接殺了,也不會送人。
此刻聽他如此說,反而動了真火。
擺手讓兩個護衛(wèi)退下:
“易峰,今日如果說服不了我,我還缺個飲酒之器,你的頭顱想來不錯。”
易峰揉了揉被拽疼的胳膊,心中打著底稿。
“可汗,前歲征中原,為何會與大唐皇帝簽立渭水之盟?”
“可汗可知,當時的大唐新皇登基,又兼玄武之事,國朝不穩(wěn),當為可汗取中原的良機,可汗卻止步渭水,如是他人勸說,此人定為奸細,可汗當處之?!?p> 說到此處,一個年邁之人站起,顫抖著手,指著易峰:
“胡說,當時遠征,兵馬都累了,再征下去,就有可能戰(zhàn)敗?!?p> 老頭的官話居然說得比頡利還好些。
頡利狐疑的看著易峰,而后又玩味地看了看站起的老頭。
“還有其他嗎?”
“朔方城為大唐插入草原的心臟,如此長久,可汗為何不思收回?要知大唐沒了朔方,就沒了進攻草原的門戶,他處攻擊,則補給線過長,其實困難;
可汗當收回朔方,練精兵,待中原防護不慎時,出兵再渡中原。”
“臥蹋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此為至理,草原與大唐必存其一,可汗當早作準備?!?p> “笑話,如今的大唐哪有出兵的可能,只有我們征他之理,你就是在危言聳聽?!?p> 剛剛的老頭再次指責。
“大唐皇帝也為一代雄主,他自認渭水之盟為平生之恥,異地換位思之,可汗容忍得了嗎?”
頡利終于動容。
換位思考,頡利聽進去了。
是?。?p> 自己如果處在李二的位置,定不會容忍這一生之恥。
如果想平復心情,只有滅了給自己帶來恥辱之人。
“三國演義,我甚喜,你且留下給我講書吧?!?p> 說完,就打算揮退易峰,眼神還意味深長的在剛剛老者身上轉(zhuǎn)了圈。
易峰再次一揖道:
“可汗,外臣還有一事要稟。”
“說說!”
頡利并無表現(xiàn)不耐煩。
“中原之地有句古話叫子承父業(yè),如今可汗春秋鼎盛當不可憂,但無存繼之人,終為不妥?!?p> 頡利的面色陰沉下來。
此話算是戳中他心中的痛,他并無子嗣,如今聽易峰勸他立葉護,讓他如何不怒。(葉護之職,多為突厥太子的實遣官。)
“自古饗祭,多為至親子孫,最勇猛的老虎,也有須白之時。臣念可汗收容之恩,請可汗兼顧子嗣?!?p> 頡利聽到這陰沉的臉稍好了些,不過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又變得脹紅。
而下首一位所坐之人,正好與之相反。
剛開始眼角微瞇,顯是心中帶喜,但聽到最后一句,面上有忍不住的怒意。
易峰心中一動,不用他人介紹,也知是誰,
上一任處羅可汗之子,頡利的親侄,現(xiàn)下在突厥有小可汗之稱的突利。
蕾子魚
兄弟們,老魚總算從最困難的時候走出來了。 前幾天碼的很艱難,雖有大綱,但就覺得每個字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感謝兄弟們的不離不棄。 老魚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