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一聲大笑,向周紀元伸出雙手討要劉宗玉的頭顱。
“哦,對了,在這之前先發(fā)個天道血誓吧!
就說你不能主動做任何對我產生威脅的事情!”
突然,許安放下雙手,玩味兒地看著面前的周紀元。
此人心思縝密,不得不防。
“這是自然,為公平起見,道友也來吧!”
周紀元一愣,沉思片刻,答應下來v。
他深深地看了許安一眼。
他從沒有見過如此謹慎的修士,盡管他確實打算在事后對許安出手,但是考慮到他是道元仙宗的弟子,他打消了這個念頭,二人還是相安無事的好。
半響后,二人達成一致,互相不得傷害,哪怕是借他人之手都不行,方才罷休。
直到此刻,二人才達成了殺人的交易籌碼。
“我要看著他死!”
周紀元瞥了一眼依舊昏迷的劉長老,嘴角漏出冷笑,隨后抬頭看向許安,與此同時,手腕一轉,將劉長老的頭顱隨手拋向許安,并對著許安說道。
他要看著劉長老徹底隕落在他的面前,毀滅其真靈,否則他不放心。
只要漏出一點端倪,或者二人交易殺劉長老的過程,許安大概率是不會死的,但是他周紀元必死無疑。
“行!”
許安接過頭顱,沉吟片刻,答應了下來。
其實他想要在周紀元的視野外斬殺劉長老的,因為他還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殺生劍的秘密,包括其中的血影寂魂,那是他的底牌之一。
不過既然此人有要求,那只好暴露了。
“哦!對了,他的頭顱保持完整狀態(tài),你們宗門的一位真?zhèn)鞯茏禹n公玉,想必會很樂意看到他的腦袋!”
周紀元眼睛一轉,計上心頭,他開口提醒許安。
劉長老在很久之前就得罪了韓公玉所在的韓家,如今二人各自帶領門中弟子進入這片廢墟歷練,顧及到某些原因,韓公玉在葬魔谷并沒有選擇和劉長老了解恩怨,只是放下了狠話,將其逼了出來。
“哦?”
許安聞言,打消了直接用殺生劍劈碎劉長老頭顱的想法。
他盯著出聲之人,等待他詳細解釋,卻見他沒有再細說的打算,只好作罷。
他沒打算細問,這樣的事情定然是人盡皆知,只需稍稍打聽一番就可知曉這等消息。
韓公玉此人是道元仙宗的真?zhèn)鞯茏又?,?jù)許安所知,他是真正的大家族弟子,其所在的韓家,同唐婉太上長老所在的唐家一樣,是道元仙宗附屬家族中排名前五的大家族,威名赫赫。
看來韓公玉此人和劉宗玉之間的矛盾必然不是太隱秘的事,否則,周紀元不會如此作態(tài),他故意不說,就是能夠確信許安輕易地查到此事。
想到這里,許安打消了刨根問底的打算,轉而思考其周紀元如此行事背后的用意。
他說韓公玉韓師兄很樂意見到劉長老的人頭,那么劉長老被自己殺了的事情很快就會傳遍眾人之口,到時候,所有人都認為他許安是殺害萬象宗劉長老的兇手,而不會牽扯到周紀元的身上去。
萬象宗要報仇,也會去尋許安,而不是周紀元,他的目的是將自己徹底摘出去。
許安幾個呼吸間就猜透了周紀元的用意,內心暗暗贊嘆,此人當真是好深的算計,好高明的嫁禍手法。
可以說所有人的死亡都有周紀元在背后推波助瀾,甚至是直接出手,是起到了關鍵的作用,但是最后能將自己摘的干干凈凈,這才是真的厲害。
想到這里,許安放下心來,心中殺意瞬間如海浪般翻涌,他看著手上依舊毫無動靜的劉宗玉的腦袋,恨恨道:
“你無緣無故多次追殺我,今日徹底做個了解吧!”
高喝一聲,猛然出劍。
“斬魄!”
只見一道黑光瞬間在右手側一閃而過,下一瞬竟直接沒入劉長老的頭顱。
“血影,吞魂!”
一道紅色血影憑空出現(xiàn)在黑光之后,隨即將整個頭顱包裹。
周紀元沒想到許安出手如此毫無預兆,他甚至認為許安會叫醒劉長老,將他羞辱一番后再斬殺,哪里想到他如此狠辣,竟直接出手,而且是一連兩個殺招。
兩招后,許安再無任何動靜,他靜靜地注視著被血影包裹的頭顱。
劉宗玉必死無疑,重傷垂死的他毫無反抗能力。
血影翻滾,如粘稠鬼影般將頭顱包裹的嚴嚴實實,整個頭顱不停顫抖、掙扎,想擺脫血影,可這些扎毫無作用,頭顱在血影的侵蝕下,掙扎的幅度越來越小。
但發(fā)生如此詭異的現(xiàn)象,周紀元的耳中竟然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傳進來。
周紀元渾身發(fā)毛,一向自詡為見多識廣的他,也認不出這是何等手段。
如此詭譎的現(xiàn)象,真的是道元仙宗弟子發(fā)出來的嗎?
他不敢置信。
半刻鐘后,一切歸于平靜,再無任何動靜,大雪簌簌落下,萬籟俱靜。
許安伸手,黑影和血影一前一后挾裹著一顆毫無血色的頭顱向他掠來,黑紅兩道影子落入掌中,隨即合二為一,化為墨黑色的殺生劍,而慘白的頭顱完好無損,靜靜地懸浮在半空中。
許安反手握住殺生劍,感覺到墨黑劍身在微微顫抖,幾欲掙脫而出。
“看來短時間之內不能用殺生劍的吞魂能力了,否則我壓制不住血影寂魂了!”
許安心中暗暗憂慮,血影寂魂不能再成長了,他的修為不足以壓制殺生劍。
“嗯?這就是引生香?”
突然,一道紅白相間的煙氣從已經沒有任何生機的頭顱中飄出來,許安一愣,也不閃躲,任由煙氣進入自己體內。
“哈哈哈!這老賊終于死了!呵呵呵呵!”
突然,一陣凄厲的喊叫聲傳入許安耳中,他猛然抬頭,發(fā)現(xiàn)那剛剛還和他在談笑間做交易的周紀元此刻竟然仰天大笑,笑著笑著眼淚都流出來了,最后逐漸變?yōu)楹窟罂蕖?p> 許安兀自奇怪,莫非此人瘋了不成?
他自然不知道周紀元此次歷練的艱難困苦,從他闖入萬象宗眾人布置的陷阱,見到他開始,周紀元每一步都行走在懸崖邊緣,稍有不慎便是身死魂滅的下場。
如今所有的威脅都終結了,他自己和心愛的女兒韻秋頭上,再也沒有那把高懸的隨時準備落下的鍘刀了。
“周紀元!你膽敢勾結外人殺害劉長老,你該當何罪?”
一聲暴喝傳來,許安猛然側頭望去,只見風雪中當先出現(xiàn)一張圓圓的臉,隨即一個肥碩的身影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他的嘴角在流血,怒目圓睜,手指劇烈顫抖,張開大嘴斥責著他的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