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靈嬌哼了一聲,“我可不是夸你的。”
“少夫人砸夠了嗎?”秦宿溫聲問道。
“還沒!一日不放我走,我便砸你一間屋子。”她反唇譏道。
“少夫人可知你中蠱了?!鼻厮抻沂质持感揲L,輕輕敲著太師椅扶手。
“什么蠱?”涂靈嬌自我感覺良好,只是脖子稍微有點撕扯著傷口的不適感。
“牽絲?!?p> “什么金絲銀絲的。沒聽過。”她不以為意。
“牽絲又名聽話蠱。中此蠱者此生也離不開宿主,一輩子要聽命于其。”秦宿站起身,緩步走近她。
“你下的?”看他笑得這么卑鄙的模樣,八九不離十了。
秦宿也不否認(rèn),點了點頭。
“你變態(tài)啊!”涂靈嬌跳開他三步遠(yuǎn)。
“這蠱本是為韓少君備下的,陰差陽錯竟到了你的身上。少夫人,你我也算有緣了。”秦宿這番話說得歪理連篇。
“我看是孽緣吧!本姑娘不需要。如何解蠱?”涂靈嬌心底一片慶幸,得虧韓少君沒有中招。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解除辦法也很簡單。一是你我交合,此蠱認(rèn)主,自會消散;其二便是有一情投意合之人自愿為中蠱者引渡牽絲到自己身上。”秦宿語氣淡淡,卻是沒有說謊。
“你說這蠱原是為韓非夜所準(zhǔn)備的,…莫非你對韓少君?”涂靈嬌心里想到了一個詞,但她不敢說。
“荒謬!”秦宿是反應(yīng)過來了,面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氣的不輕。“若是引韓少君中蠱必要為我所用,自然不需解蠱?!?p> “你說情投意合之人,我怕是這輩子都無法解蠱了。”涂靈嬌想到這竟是有些遺憾的樣子,這輩子她還未曾好好同一個男子相處過,就連韓非夜,與她也勉強算是個同屋檐下聊的比較好的對食而已。
“少夫人生的花容月貌,又是玲瓏心思。在下中意的很,若是韓少君不解風(fēng)情,少夫人也可看看其他人不是?”秦宿笑意連連,說起情話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秦城主的建議聽起來不錯,但我可不敢同你在一起,哪天被下蠱毒死都不知道?!蓖快`嬌面對他的溫柔笑意直覺一陣惡寒。
“呵呵,少夫人說笑了?!鼻厮奘掌鹦θ荩斑€需委屈少夫人幾日,若少夫人依舊如此砸砸打打,本王只能催動蠱蟲使你安分些了?!?p> “…我可以不砸,但你也別想利用我滿足你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看涂靈嬌面上終于浮現(xiàn)出懼怕的意思,秦宿方滿意又道:“少夫人放心,催動蠱蟲也十分耗費本王內(nèi)力,自是不會亂來?!?p> 說罷秦宿又吩咐女侍給她換了間屋子。
“少君,有消息了。”
是夜,華焱府燈火通明。
茴之將手中千機閣得到的東西呈了上去。
韓非夜停止推演沙盤,伸手接過。
片刻,緊擰的眉心放松了些。
茴之見他這幅模樣,也寬心了些。少夫人被擄走這幾日少君吃的少睡的少話更少,大部分時間幾乎都在議戰(zhàn)室分析烏金城地形圖。
“少君,尚大人來了。”
門外侍衛(wèi)通報。
“進?!表n非夜沉聲道。
“不知少君召見下官所為何事?”尚琰腹中猜想定是和烏金城有關(guān)。
果不其然,韓非夜將手中密函推向他。
尚琰快速翻閱一番,神情卻是由凝重到驚訝再到匪夷所思。
一輪變化下來,茴之懵了:這到底是什么消息???
“少君,接下來你如何打算的?”尚琰略凝重道。
“本君打算親自去一遭烏金城,救出少夫人?!?p> “可你知道少夫人她…”尚琰欲言又止。
“無妨,她是什么身份并不影響本君的決定?!表n非夜眸光淡淡,卻是堅定無比地道。
“難道少君你對少夫人真的動情了?”尚琰問道。
“興許是,興許不是。這一切我需要親自同她說清楚?!表n非夜確實不清楚此刻心里究竟是喜歡她的還是其它什么感覺。
但他知道,這個女人是為了他一次次身陷險境,他韓非夜在一個女子面前從未如此有挫敗感,無力感。
而她,于他來說確然是不同的。
“少君須明白,春山城不會出手相助?!鄙戌c名其中厲害。
“為何?少夫人也是春山城郡主,那老城主是昏了頭了?連女兒都不要了嗎?!避钪逶挼?。
“倘若她并不是春山城郡主呢?”尚琰看著茴之,一字一句道。
“什么意思?”
“這封密函若所言非虛,這位春山郡主卻然是假冒的,她的身份,是滄浪山涂家寨大當(dāng)家涂滿之女,名喚涂靈嬌?!?p> 尚琰道出了這個機密。茴之徹底愣了。
少夫人是冒牌的?那真的又去哪了?春山城主送來這個假的用意又是什么?
以及當(dāng)初在涂家寨廢墟尋到的那與春山城相關(guān)的物什,他們與春山城又是什么關(guān)系?事情好像變得更復(fù)雜了。
難怪她要特赦涂家寨,難怪她們?nèi)羰悄欠N關(guān)系又主仆相稱,難怪她看似江湖經(jīng)驗頗豐的模樣。
這一切的不同點,在此刻都水落石出。
韓非夜不禁為前些天誤會她是那樣的人而略感羞愧。
尚琰說的那些固然也是問題。而他卻無暇顧及那許多,他的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先救出她。
“春山城自然不會浪費兵力在這個假郡主身上,而離烏金城最近的城池便是春山城。若從我玄水發(fā)兵自然也是可以,但這樣一批兵馬調(diào)動,加上行軍時日耽誤,恐會打草驚蛇了?!鄙戌治龅牟诲e,這正是韓非夜所擔(dān)憂的。
現(xiàn)下也只有先潛入烏金城再做打算了。
但此去兇險莫測,惟恐雙親擔(dān)憂。韓非夜命尚琰定要嚴(yán)守此事,能瞞一日是一日,另少夫人真實身份這樁事也等他回來再定奪。
“少君,這消息真實準(zhǔn)確嗎?”尚琰懷疑這是有心人布下的障眼法,為的就是賭韓少君會不會為紅顏舍命赴險。
“消息來自千機閣,定不會錯。”茴之?dāng)蒯斀罔F道。
千機閣,掌握世間所有奇聞逸事,人事生平無一不能查。傳言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此閣查不到的。
而千機閣主神出鬼沒,從未有人見過其真容。
千機閣一份密報亦是價值千金,因此其真實性也是重中之重的。